第1章 混沌鼎鸣

青岚山脉终年笼罩在云雾之中，七十二峰如剑指苍穹。玄霄宗的外门弟子居所依山而建，青瓦白墙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林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越鸣响。

他脚步微顿，怀里那枚自小佩戴的残缺玉玦突然发烫。三日前在后山拾柴时，这玉玦就曾亮起微不可查的青芒，此刻竟在衣襟下微微震颤，仿佛与远处试炼台上的某物产生共鸣。

“林师弟还愣着做什么？“同行的赵大虎扯了扯他洗得发白的青衫，“错过辰时的测灵仪式，咱们又得扫三个月茅房。“

试炼台由九根蟠龙柱环绕，正中悬浮着丈许高的窥天镜。外门长老陆明阳手持玉牒，声如洪钟：“测灵骨，观心性，入我玄霄者需经三劫九难......“话音未落，东北角突然传来惊呼。

人群自动分开，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昂首上前。他指尖触及镜面刹那，镜中腾起七色霞光，隐约有鸾凤清鸣。“天灵根！“陆长老手中玉牒嗡鸣不止，“楚家公子果然不凡。“

林秋攥紧袖中的玉玦，掌心渗出冷汗。轮到他们这些杂役弟子时，窥天镜只泛起淡淡白光。赵大虎的土灵根引起些许骚动，但当林秋伸手时，镜面竟如死水般沉寂。

“无灵根？“陆长老皱眉打量这个瘦削少年，“倒是罕见。“四周响起窃笑，林秋却感觉玉玦突然迸发灼热，一道青光顺着经脉直冲丹田。他强忍剧痛低头，发现足下青砖缝隙间，竟有细如发丝的金色纹路在缓缓游动。

夜幕降临时，林秋借口腹痛溜出居所。怀中的玉玦指引他绕过守山阵法，来到后山禁地边缘。古树虬结的根系裸露在外，形成天然洞穴，岩壁上布满剑痕，最深处赫然立着半截石碑，碑文被青苔覆盖，却与他玉玦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果然在此。“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三个黑影自树冠跃下，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楚云舟那张俊美却阴鸷的脸，“白日里就察觉你身上有古怪波动。“

林秋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石碑。楚云舟指尖燃起幽蓝火焰：“交出宝物，留你全尸。“话音未落，左侧黑衣人袖中飞出锁链，右侧之人结印唤出地刺。林秋本能地翻滚躲避，锁骨却被划开血口，温热血珠溅在石碑上。

刹那间地动山摇，石碑迸发璀璨青光。林秋怀中的玉玦自动飞出，与碑顶凹陷严丝合缝。无数金色篆文从碑底涌出，顺着他的伤口钻入经脉。识海中轰然炸响，一尊青铜古鼎虚影缓缓旋转，鼎身铭文正是白日所见的神秘纹路。

楚云舟脸色骤变：“这是...青帝传承！“他掐诀唤出本命飞剑，剑光却撞在突然升起的青色结界上。林秋感觉浑身骨骼发出玉石相击般的清响，丹田处九朵青莲次第绽放，每开一瓣，便有混沌之气洗涤经脉。当他再度睁眼时，瞳孔深处流转着星河般的微光。

“不可能！“楚云舟看着自己开始碳化的指尖，“你怎能驾驭帝血...“话音戛然而止，三道青色火焰自虚空而生，黑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化作飞灰。林秋茫然抬手，发现腕间浮现淡金纹路，那尊青铜鼎正在识海中吞吐混沌之气。

震耳欲聋的钟声突然响彻群山，禁地上空浮现巨大法阵。林秋最后看到的，是陆长老惊骇的面容，以及楚云舟被剑光卷走时怨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