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衔尾蛇之殿
整座大殿突然活了过来。
沉睡的克隆体们齐齐睁眼，数万道目光如同实质化的压力倾泻而下。
司命的银鞭瞬间绷直，禹岩的双环发出高频震颤。
王命却死死盯着中央舱体。
那个“自己”的右手正握着柄造型奇异的短杖，杖头镶嵌的混沌晶核与武器箱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第七权柄·天工。”
机械音带着诡异的欣慰。
“阁主用自己基因培育的完美容器，果然能承载……”
话音未落，王命突然暴起。
翠玉刀化作流光劈向声源，却在触及穹顶的瞬间被暗金锁链缠住。
无数舱门轰然开启，克隆体们整齐划一地抽出胸口的武器。
“小心！”
禹岩甩出双环，暗金液体在空中凝成巨网。
最先冲出的三个克隆体突然自爆，飞溅的黏液将巨网腐蚀出破洞。
司命的长鞭卷住王命腰际，将他拽离爆炸范围。
“这些东西，可以爆炸！”
大殿地面突然裂开，升降台托着中央舱体缓缓升起。
克隆体们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单膝跪地。
短杖顶端的晶核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李尔王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全息影像的手指拂过克隆体们。
“但正如你看到的，天工阁从未消失。”
“我们只是......换了个形式存在。”
王命突然想起养父临终前的呓语。
那个总爱唠叨的中年汉子，最后时刻死死抓着他的手说：
“箱子里有真正的钥匙……”
混沌青焰突然失控般暴涨，湛蓝武器箱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
七种武器虚影在空中交织，竟与克隆体们手中的兵器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
王命突然笑了，眼底金光大盛，
“所谓镇界七器，根本就是天工阁制造的能量容器。”
李尔王的影像泛起涟漪：
“聪明！”
“但就算知道真相，你舍得毁掉这些......“
他挥手调出数万个时空的画面，每个世界都有湛蓝武器箱的持有者在浴血奋战，
“......维系万千时空平衡的锚点吗？”
禹岩突然发出惨叫。
他的双臂浮现出暗金纹路，双环不受控制地飞向中央舱体。
司命想要阻拦，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用长枪抵住咽喉。
“游戏该结束了。”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蒋正冷漠的面容，
“蒋院，怎么会是你？”
司命惊愕大叫，怔怔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信念了许久的三观，彻底崩塌。
蒋正没有理会司命，眸光死死地钉在王命的身上。
“王命，是时候做出选择。”
“加入我们，或者看着所有时空……”
话音戛然而止。
翠玉刀洞穿全息投影的瞬间，整座大殿开始崩塌。
王命跃上中央舱体，混沌青焰顺着短杖灌入晶核。
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他看到初代阁主在实验室切开自己的脊椎，将混沌刻印植入胚胎；
看到历代“王命“在不同时空被培育、使用、销毁；
最后看到养父颤抖着将真正的短杖残片藏进武器箱......
“这才是钥匙。”
王命握住从晶核中抽出的暗金残片，湛蓝武器箱突然解体重组。
七种兵器融合成完整的短杖，混沌青焰在其表面勾勒出衔尾蛇最终形态。
当短杖重重杵地，时空乱流骤然静止。
所有克隆体化作光点消散，青铜宫殿开始逆向坍缩。
司命突然拽着禹岩撞向王命，三人被吸入新生的时空漩涡。
最后的视野里，李尔王的叹息回荡在崩塌的殿堂：
“记住，容器永远跳不出造物者画的圆……”
当王命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布满粘液的培养舱。
透过浑浊的营养液，他看见数以万计的培养舱如同蜂巢般延伸至视野尽头，每个舱体内都沉睡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人。
“欢迎来到衔尾蛇的起点。”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命猛然转身，看到蒋正正倚在控制台前把玩着混沌晶核，手中长刀还在滴落鲜血。
“别紧张，我暂时不会杀你。”
蒋正舔了舔刀锋。
“毕竟你是唯一成功觉醒的容器，那些老头子可是很期待……”
话音未落，翠玉刀已抵住他咽喉。
王命突然发现自己的武器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个培养舱都在释放某种干扰频率。
“没用的。”
蒋正轻笑，
“整座设施都是根据你的基因打造，在这里……”
他突然伸手按在王命胸口，
“你才是被猎杀的穿越者。”
警报声骤然炸响。
培养舱接连开启，成千上万个“王命”缓缓站起。
他们手持不同武器，瞳孔中跳动着混沌青焰，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痕。
“现在，让我看看完美容器的器量。”
蒋正的身影逐渐虚化，
“是吞噬所有克隆体进化，还是……”
王命突然暴起，短杖横扫出新月状的能量波。
最先冲来的十几个克隆体瞬间汽化，但更多的复制品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看见某个克隆体手持雷锤乾元，另一个挥舞着诀别钩，甚至有人能同时操控三种武器。
“王队！”
司命的惊呼从上方传来。
王命抬头望去，只见浑身是伤的司命和禹岩被困在透明力场中，裁决院制服已被鲜血浸透。
“别管我们！”
禹岩突然撞向力场，暗金液体在屏障上熔出缺口，
“这些克隆体在共享你的战斗记忆！”
王命眼角不自觉微微颤动。
他终于明白为何敌人的招式愈发熟悉——每个倒下的克隆体都在将战斗数据上传至中枢。
短杖突然发出刺目强光，混沌青焰化作十二道火环护住周身。
“没用的。”
蒋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当你踏进这里，就注定要成为衔尾蛇计划的养料，看看这些！”
全息投影突然展开，显示出无数时空的惨状：
因果之壁接连崩塌，调查局成员被自己的武器反噬，李尔王正在将混沌晶核植入孩童脊椎。
“这是你拒绝的代价。”
无数个蒋正从阴影中走出，
“最后给你个选择：自愿成为主脑，或者……”
王命突然笑了。
他松开短杖，任凭克隆体们的兵器刺入身体。
在司命目眦欲裂的注视下，他握住胸口的混沌晶核狠狠扯出。
“谁说容器不能反噬主人？”
晶核被捏碎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僵直。
王命的伤口迸发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湛蓝武器箱的碎片在空中重组，化作真正的第七权柄——一柄镌刻着衔尾蛇逆鳞的长枪。
当枪尖刺入中枢控制台时，整座设施开始崩塌。
王命在最后的爆炸中抓住司命和禹岩，长枪划开时空裂缝。
跃入漩涡前，他回头望了眼火海中的克隆体们。
那些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上，第一次浮现出解脱的微笑。
残破的因果之壁突然泛起涟漪，更多青铜宫殿的轮廓在时空乱流中若隐若现。
三道人影在时空乱流中不住穿梭，最终停留在时空母河的初始锚点。
王命擦去嘴角血渍，望向惊魂未定的众人，用仅存的一块长枪碎片，划开初始锚点，嘴角勾起熟悉的冷笑。
“这场猎杀……”
“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