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符师们

长期不与他人接触，会对心境。

刚好修仙坊市将要开启，苏寻决定去走走。

启程之前，苏寻除了准备交易物，还拿起符笔，找一下制作高等符箓的感觉。

“流光纸，松文墨，当真是好用。”

小半时辰后，苏寻看着亲手制作出的三张【回光符】，忍不住唏嘘一声。

这三张回光符灵气充沛，哪怕没有溢价，也能轻易卖出50枚灵石，甚至更高价格。

之前使用低级符纸的作品，本身只价值二三十灵石，万小千给出极高溢价，那是定制的价钱。

在制符的过程中，苏寻心有所感，有了几个改变灵气流转路线的思路，有对也有错，可即便是错误思路，竟然也没有影响灵符的成败。

甚至为了测试容错率，苏寻故意进行了灵力对冲，竟也只是降低了约两颗灵石价格的品质。

这就是上好符纸的作用。

“难怪在制符之道泛滥的今天，底层制符师们，制符的成功率依然惨不忍睹。”

想到这里，苏寻暗自摇头。

能筑基的修士，没有一个法力控制差劲的。

再加上上好的符纸符墨，即便成功率能提升到50%以上，用低等级的符纸，也未必能把灵符画好。

想到这里，苏寻多准备了个盒子。

两天后，一月一次的修仙坊市开启。

步入坊市，两侧的商铺已经摆好货物，人来人往。

只是气氛，却与以前有些不同。

购买灵米之类的日常用品时，苏寻发现价格涨了一点。

他也没有讨价还价，因为这样花费的精力，比几枚灵钱高多了。

一些声音传入耳畔。

“这铁精怎么涨价了？”

“我辛苦灵化的，涨价怎么了？爱买不买。”

“行了，租金涨了两钱，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担待点。”

“都怪——”

“就算涨了租金，咱青阳县也是方圆几百里最便宜，最安全，货物也最齐全的地方，有本事别在这儿买卖啊。不想出租金，你去黑市啊。”

这样的对话，只是个缩影。

一颗灵石，能兑换一百灵钱。

两灵钱倒是不多，通用的二级聚气符，一张卖15灵钱就不愁销路，要是有耐心，多卖两灵钱也不是没机会。

他人赚钱能力差点，但也不至于付不起。

可是习惯了低摊位费，忽然涨价自然难受，就有人想把这两钱，加倍从别人那里赚回来。

可你赚了，别人买东西成本不就高了？

戾气也就由此滋生了。

面对这种难分对错，又无法改变的事情，苏寻也没说什么，只是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情，前往了万家商铺。

没等他进去，一个老人在外面叫住了他：“小苏符师，是小苏符师，他在这儿！”

随着他叫喊一声，二十多个聚在商铺附近的中老年人，都惊喜地聚集过来。

苏寻先是本能地警惕一下，继而切换成了正常姿态。

“李老师傅，您也来卖符？”苏寻认出对方，是曾经一个教他研墨的老符师，对于研墨很有心得。

其他人也是如此。

教过他的十八名老符师，竟然都聚在了这里，还多了几个陌生面孔。

“担不得，担不得啊！”

李老符师连忙摆手，然后躬身行礼，“当年老朽自恃有点绝活儿，多收你半枚灵钱学费，你不计较，学成之后还反过来指点我。

可惜老朽老眼昏花，有眼不识珠玉，辜负了小苏符师的好意，还训斥了你，你不计前嫌，借了万家人情都要继续帮我们，老朽惭愧啊。”

其他人手上，都拿着灵米，灵禽蛋，或是茶叶酒水之物，拼命往苏寻手里塞。

一边送，一边说着原因。

“小苏符师天赋异禀，随手一指就看出了我等的疏漏，让我这月多成了两张符，多赚了好些钱。”

“看了小苏师傅的笔记，才明白人外有人。”

“我制作的回春符，终于突破到了二级，几天前我儿子走镖受伤，就用的这符帮他治疗，若是只有一级，怕不是要留下点病根啊！”

他们七嘴八舌，表达了感谢。

苏寻也露出了笑容。

他的笔记，也没有什么高深的知识，也就是能帮人减少点失败率。

特别是用低级材料时，提高成功率的技巧。

但捕捉法力对冲这种，他就教不了了。

这种东西，对高级制符师不算什么，高级灵符有足够的利润，能让他们用更好的符纸符墨。

可对他们来说，那就非常珍贵了。

多一张灵符，就能让生活改善一些。

而这些人聚在一起，一是为了等苏寻过来，第二，则是为了交流制符经验。

好歹沉浸制符几十年了，就算资质很差，也都钻研过一些绝活，比如符纸材料处理，配置符墨，符笔笔毫的扎法，压纸技巧……

这些绝活儿，大师都不会正眼看上一眼，却是他们靠低级灵符赚钱的资本。

收取学费，也能多收半枚灵钱。

可是比起苏寻的笔记，他们这点绝活儿，就实在是没脸拿出来见人了。

于是他们一商量，决定开个交流会，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经验拿出来，归纳总结之后，再以苏寻的笔记为核心，开办个只教低级灵符的学堂。

不为别的，只为以后再遇到苏寻这样，只靠自己走修仙路的学生时，能教的好一点。

甚至赊欠学费，也不是不能接受。

若人家还不上，那就是自己没教好。

“说不得，我们能教出第二个小苏符师呢。”

“做梦吧，哈哈哈……”

众人开怀大笑起来。

看着这些面孔，苏寻内心有所触动。

在很多人眼中，这些人都不算修仙者吧。

不过正是这些人，形成了修仙界的根基，每一张聚气符，都能帮人在仙途上走的快一点。

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影响。

不过在他们邀请自己，到他们的家里或者学堂时，苏寻还是拒绝了。

大家有些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

大符师时间珍贵，这样只是浪费时间。

苏寻将他们送的礼物全部收下，然后拿出一个木盒递给众人：“这是我闲暇时候，制作的一级灵符，不值什么钱，但当教材应该还是合格的。你们各自留一张，剩下的就放在学堂吧。

我虽无空闲，去诸位家中做客，但学堂开办之时，抽空去讲两节课，还是可以的。”

李老符师眼含热泪：“苏小符师，有罗祖师之姿啊！”

众人反应过来，眼眶都湿润了。

这些一级灵符，是早就准备好的，以苏寻如今的水平，为什么要制作这么多一级灵符？难道还图从他们这些老家伙身上获得回报吗？

显然，他早就准备这么做了。

苏寻对这样的评价，当然觉得受之有愧。

无论是从功劳，还是从人格上。

他不图这些人的回报，但之前的笔记确实存在私心，不止是为了帮他们。

这时，熟悉的人影从商铺走出。

万家商会门口出现这样的动静，当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知道苏寻过来，万小千立刻出来迎接。

再见万小千，苏寻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