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发！斯大林格勒！
第二天一大早，安德烈上尉骂骂咧咧的让士兵们集合，顾远和谢尔盖二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安德烈站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上。
顾远昨天已经找安德烈要了一身军装，从未穿过军装的他早上花了好一番功夫，让顾远没想到的是谢尔盖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身军装，虽然看起来不太合身，但是也有模有样了。
“谢尔盖。”顾远率先出声，“我告诉你我的任务是什么吧。”
谢尔盖调侃道：“怎么，不担心我害你了？”
顾远有些尴尬，谢尔盖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别在意，新人小心点很正常，就是你的引荐人有点不负责了，居然什么都不告诉你。”
顾远轻轻撇开这个话题，“我的任务是活到明年2月2号，并且在此期间通过报社发表三篇鼓舞士气的文章。”
谢尔盖顿时眼前一亮，“那我们俩简直是天作之合啊，你文章写我怎么样？西蒙你知道吗，绰号白色死神那个，后方为了鼓舞士气会大力鼓吹前线的英勇士兵，报社也不是每篇文章都会发表的，你写我的话报社肯定会愿意发表的。”
顾远也正有此意，他本身也不是正牌的报社记者，投稿过去肯定比不上他们自己派的记者写的文章重视。谢尔盖的瞄准镜简直是战场上bug般的凶器，那位白色死神也做不到这种程度，两人一拍即合，谢尔盖杀敌时，顾远负责给他拍照，然后写文章投递给报社。
“那我得开始给自己想一个响亮的绰号……幽灵丧钟怎么样？太中二了，不行不行，扳机死神……也不太好……”
谢尔盖看起来很兴奋，已经开始为自己想起了匪号。
这时士兵们也已经集合完毕，等着安德烈上尉的命令就出发前往斯大林格勒。
安德烈站在台子上，两腿张开双手后背，像一尊铁塔，站在他旁边的伊万像一个孩子，不过他本来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顾远注意到伊万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波波沙，脸上带着笑容。
安德烈猎鹰一般的目光扫视着下面，士兵们个个庄严肃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气氛带动着顾远和谢尔盖也安静了下来。
扫视一圈，安德烈声如咆哮：“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杂碎！把你们灌满劣质伏尔加的卵蛋给老子掏干净了！前面就是斯大林格格勒，德国佬正用他们带着铁钉的靴子踩在我们的土地上！”
“告诉我！是谁的土地！”
下方轰然：“我们的土地！”
高昂的士气让顾远也带动着热血沸腾了起来。
“听听这战前动员。“谢尔盖捏着下巴老神在在的点评道，“我敢打赌，要是真打起仗来，这群菜鸟的尿能浇灭整个战壕。“
顾远不做评价。
“很好！老子总算在你们身上看到点男人的样子。”
安德烈突然抓起伊万手里的波波沙冲锋枪朝天扫射，弹壳雨点般砸在下方士兵钢盔上。
“瞧见这71发的铁屁股没？”安德烈猛拍着枪身的弹鼓。
“这玩意里的每一发子弹都塞着老子对小胡子的亲切问候！老子们不是去打仗，是去屠杀！用刺刀捅穿那些雅利安少爷的屁眼！把子弹塞进每一个德国佬的太阳穴里，老子要用德国佬的肠子在伏尔加河上钓鲟鱼！！乌拉！！！”
“乌拉！！！”
“乌拉！！！”
……
整支连队的吼声惊飞了枯树上的乌鸦，地上的弹壳在阳光下泛着血光。
“很好！等到了战场上哪个软蛋现在敢尿裤子，老子就把他塞进喀秋莎炮管当人肉炮弹！”
“全体士兵们！”
唰！
所有士兵整齐的站直等待下一步指示，顾远虽然在学校参加过军训，但是在这种场面哪里够用，自然是显得格格不入，谢尔盖稍微好一点，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安德烈见状咧嘴一笑，调侃道：“不包括你，记者同志，打仗的时候看着点记者同志，他手里还有老子的帅照呢。”
队伍哄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稍显缓和，顾远和谢尔盖也不在意他们的善意的笑，倒是觉得这个上尉几句话就把士气拉上来了，确实有几把刷子。
安德烈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全体都有！出发！”
队伍井然有序的上了火车，顾远和谢尔盖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据安德烈上尉说，七八天后就能到达斯大林格勒附近，由于德国佬炸毁了部分铁路，之后需要下火车换乘卡车或者步行前进。
上了车的顾远和谢尔盖特意找了个人少的车厢角落坐着防止被人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维克多，你对这场战役了解多少？”谢尔盖问道。
顾远摇摇头道：“不多，只从历史书和上知道一些，说是二战转折点，还有死了很多人，据说是人类史上最惨烈的战役之一。”
谢尔盖望了望四周确认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才说道：“我倒是知道的多一点，你想听吗？”
顾远点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这场战役苏德双方的死亡人数保守估计在200万人以上，苏军士兵的平均存活时间不足24个小时，军官平均3天，据说战前的斯大林格勒原先有60万居民，战后只有1500人存活。”
“虽然你我都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是苏军获胜，可是死的人可是实打实的，我估摸着前面那群大头兵能活下来十个就不错了。”
顾远默然，他被这串冰冷的数字触动了，望向喧闹的车厢里。
有士兵大笑着把三张A拍在褪色的扑克牌堆上，车门边年轻的新兵用刺刀在墙板刻着什么东西，隔壁车厢传来手风琴嘶哑的《喀秋莎》和混着烟味的哄笑声，顾远感觉一切是这么的真实。
这时的他们包括苏军高层都以为德军的主攻方向是莫斯科，所以气氛还算轻松，在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没人知道前方即将成为人间炼狱。
顾远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内衬里面的勋章给他带来了些许安全感。
就在顾远想要进一步追问的时候，谢尔盖给了一个眼神示意有人过来了。
顾远看过去，居然是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