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战落幕
顾远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胸腔像风箱一样鼓动，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不真实。
战斗的局势开始发生变化，他们的反击频率开始变低，剩余的敌人似乎意识到，单靠他们再也无法控制场面，那个不知在哪的死神肆意的收割着生命，加上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支援，他们开始慌乱地寻找撤退的机会。
意识到德军的士气已经完全崩溃，顾远向着谢尔盖的方向打了几个手势，虽然他看不见谢尔盖，但是谢尔盖肯定能看见他。
谢尔盖果然明白了顾远的意思，从身上掏出几个手雷，奋力的向周围一一丢出去，然后掏出波波沙开始随意扫射，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声从四面响起，还伴随着猛烈的枪声。
本就被吓得胆寒的德军士兵更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巨大的响声到底是敌人的援军还是虚张声势他们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们本来就是在战斗中被打散的一支小队，要是有坦克，还能靠着掩护周旋一番，但是坦克的履带被炸毁，已经无法行动。
加上身处苏军腹地，本就惶惶不安，终于，有一个士兵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拔腿向着一个方向逃去了。
其他人见状，也被这个士兵带动，纷纷向着不同方向逃跑，谢尔盖抓紧机会连连开枪，但是虽然他的射击精准度没问题，但是在击倒两名敌人后，其余人都跑出了射程范围。
顾远也大着胆子走出了掩体，连续开枪，这次的运气没那么好了，整个弹匣打完也才击中了一个倒霉蛋。
随着最后一名德军士兵的倒下，战场上渐渐恢复了宁静，顾远喘着粗气，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枪，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谢尔盖。
顾远见此正准备站起来，谢尔盖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坐着。
“还要追吗？”顾远下意识问道。
“怎么，你还杀红了眼啊？”谢尔盖笑道。
“不用追了。”谢尔盖摆摆手，也蹲下身来调整着呼吸，“黑灯瞎火的，他们还找不着部队，活不久，而且，咱们的主要目标是那个玩意。”
顺着谢尔盖的手看去，那辆豹式坦克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一边履带还冒着丝丝白烟。
“我特意把反坦克雷的威力调小了些，让它不至于把履带炸的太严重，不然不好修。”
“这边的动静挺大，我估计安德烈马上就要带人过来了，咱们得对好口供，免得到时候露馅。”
顾远点点头，站起身来，“先把战场打扫一下吧，把枪和子弹什么的拿走一些，不然到时候全被安德烈那个老东西充公了。”
“有道理，不过别拿太多，对方死了八个人，枪我们一人拿一把就行了，至于子弹……给他们每人身上留个几发就行了。”
“还有……做的不错。”谢尔盖冲着顾远比了个大拇指，“没想到你第一次战斗就这么冷静，还提醒我用手雷虚张声势。”
“当初我第一次进副本战斗的时候，心里慌得一匹，手里的武器都拿不稳，没活几天就死了，维克多，看来说不定你很适合这个游戏。”
顾远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并不是自己的内心有多强大，而是勋章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和预知危险的能力，才让他有勇气还击。
走到一个尸体旁边，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被谢尔盖一发子弹射进后脑扑倒在地上。
顾远费力的把他翻过身，看着眼前的尸体，顾远强忍住心里的不适，他知道他必须适应。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顾远开始仔细地检查着尸体身上有用的东西，得抓紧点，不然安德烈就快来了。
忽然，他从这名士兵的兜里掏出一页纸，虽然他不认识德文，但是从纸里夹着的照片他能够猜出来，这应该是一封家书，不知道是他的家人写给他，还是他写给家人的。
灰蒙蒙的黑白照片里，这名士兵搂着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年轻人，两人都身穿军装，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
在照片上，年轻人的旁边写着“Hans”几个字母。
“汉斯……是他的儿子吗，他也和他父亲一起参军了吗……”
他想到了伊万。
突然顾远猛地一抬头，向周围的尸体看去，良久，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
谢尔盖搜刮完装备走来，看着顾远拿着照片发呆，也没多说什么，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掏出一根烟点燃。
浓烈的烟草味让顾远回过神来。
谢尔盖吐出一个烟圈，“维克多，虽然我提醒过你了，但是多愁善感的人在副本里活不长。”
“伊万那个小家伙喜欢念诗，我觉得其中有一句说得很好。”
“是什么。”顾远轻轻地问道。
“杀死他便是战争的全部算术！”
谢尔盖把照片从顾远的手里抽出来，“这道算数的正确答案，就是活下去。”
“你不杀死他，他就会杀死你，而且……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游戏，这一切可能都是某个人或者组织编写出来的程序，他们甚至可能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顾远不置可否，“你在逃跑的人里见到过照片里那个年轻人吗。”
谢尔盖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道：“他不在逃跑的人里面。”
顾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说这一切都是程序，有什么依据吗？”
谢尔盖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在玩家圈子大家都是这么流传的。”
“但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是谁？”
“迪彩。”
谢尔盖的语气顿了顿，将烟头掐灭，“我之前跟你说过，在第一次通关副本后，在你的手机界面会多出一个软件。”
“这个软件可以让所有玩家进入一个特殊的交易副本，迪彩就是这个副本的管理员。”
“玩家可以用排位赛获得的积分在她那里换取道具以及消息，所有问题都可以在她那里得到答案，包括副本和现实里的问题。”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活下去，在排位赛赚取积分。”
顾远没有回应，默默地把照片从谢尔盖的手里拿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站起身来。
谢尔盖没有动，声音传来：“维克多，如果在战场上碰见那个孩子，你会对他开枪吗。”
顾远心里有答案，但是不愿回答，准备转身离开。
“维克多！”谢尔盖的声音陡然提高，不容置疑。
顾远站在原地，气氛开始变得肃穆起来，空气凝重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
“他娘的！你们两个狗杂碎干了些什么！”
远方传来的一声爆喝打破了凝结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