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先礼后兵，约三战
“这里是武当俞二侠，晚辈武当宋青书。其他前辈是峨眉、崆峒、昆仑的大侠。”
宋青书和俞莲舟交流了一个眼神，朗声回应。
出于立场，他选择了和天鹰教划清界限，口气却留有余地。
“李堂主，贵教平素行事和我武林正道大相径庭，叙旧一事，就免了吧。”
李天垣听到是武当门人，眉头不由皱起，他不怕俞莲舟，更不会对宋青书这晚辈后生有所忌惮。
他害怕的是武当背后天大的靠山——张仙长。
正道中人忘了张三丰荡魔一甲子，邪教可从不敢忘。
武当开山立派短短几十年，江湖地位追平少林，甚至压少林一头，可以说仅靠张三丰一人足矣。
武当派的面子得给，但有昆仑派这宿敌在，李天垣不杀光也觉心有不甘。
何况若是听见武当派就闻风而逃，未免堕了天鹰教的威风。
于是李天垣朗声笑道。
“久闻俞二侠威名，李某备下些许薄礼，想登船拜谒俞二侠，不知意下如何。”
对于十年前王盘山之事，俞莲舟有很多疑惑，想从天鹰教口中问出点消息。
“那就请李堂主过船一叙。”
昆仑、峨眉、崆峒派众人无不紧张万分，握紧手中兵刃。
西华子更是忍不住低声咒骂：“你小子不是厉害得很么？为何不先下手为强，用铁锚击沉对方？艹......”
污言秽语虽轻，却逃不过俞莲舟和宋青书的耳朵。
随着船只靠近，两船距离约莫只有三丈距离。
兔起鹘落之间，天鹰教甲板之上，跃起三人。
他们身法极快，空中一个翻腾，眼看就要落在宋青书所在的甲板之上。
突然，西华子一个闪身，长剑击向左侧的黄脸汉子。
这一击十分巧妙，正好在对方下坠之时，前力已竭、后力未生。
那黄脸汉子身在半空，眼看就要中剑。
只听他哈哈一笑，右脚一下踩在西华子剑身之上；
借势一跃，稳稳落在甲板之上，一招之间，高下立判。
“我天鹰教拜谒武当宋二侠和诸位武林同道，未敢携带兵刃。西华道长此举，意欲何为？”
有俞莲舟的邀请，对方过船来就是宾客，西华子突如其来的偷袭，实在是大失身份。
面对天鹰教神蛇坛封天纵坛主的质问，西华子的胖脸泛起了隐红，眉宇之间怒气难忍。
卫四娘生怕他再造次，连忙上前拉住。
李天恒爽朗一笑，好似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他那瞟向昆仑众的目光森寒，毫不掩饰心底的杀意，这让卫四娘等人心中一凛。
“俞二侠，这是李某无意中得到的道藏《抱朴子》，传闻乃陈抟老祖亲手所书。”
李天恒没再多看昆仑众人一眼，客气地朝俞莲舟一揖，双手递上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
俞莲舟连忙还礼。
李天恒见俞莲舟并未直接收下木匣，继续道。
“四月初九是张仙长百岁大寿，如此盛宴，武林百年难见。殷教主说了，理当亲自上武当祝贺，却怕多有不便。”
“区区薄礼，就有劳俞二侠转呈张仙长，权当天鹰教后辈一点心意。祝他老人家福寿安康。”
俞莲舟师兄弟七人都不是道士，然跟着张三丰耳濡目染，自然知道陈抟老祖亲笔所书的道藏，是多么珍贵。
师尊这些年都在努力收藏经典道藏，舆图创出修真功法，但正邪有别，一时间他有些犹豫犹豫。
“二叔，李堂主一片赤诚，他的心意，您就替太师父收下吧。”
宋青书得体的建议，让俞莲舟洒然一笑，师父从不刻板于正邪之分，为人洒脱，自己这番犹豫，着相了。
随船的仆役此时也搬上了座椅，双方分宾主坐下。
俞莲舟坐了主宾首席，宋青书是后辈，侍奉在侧。
“李某久闻武当七侠近年来常在鄂豫皖一带行侠仗义，这番涉足东海，莫不是为了金毛狮王谢逊？也想寻那屠龙刀？”
相较于正道的虚伪，李天垣直接开门见山，询问俞莲舟来意。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俞莲舟摇头淡然一笑。
“这些年来，屠龙刀多番易手，得到它的人，莫不落了个身死道消的结局，没见谁真的能号令天下。”
“这等不祥之物，武当派不会觊觎，更不会参与其中是非。不瞒诸位，这次出海，我武当只为找寻我那失踪多年的五弟。”
“俞二侠高风亮节，如果别人这么说我李天垣只当是虚伪；这话从俞二侠口中说出，我信。”李天垣一边恭维俞莲舟，却又用话语挤兑和挑衅昆仑派。
“比如昆仑派的伪君子，打着找金毛狮王报仇的旗号，想的不就是抢夺屠龙刀，凭何太冲的本事，竟也敢觊觎武林至尊？哼......”
这番话气得西华子暴跳如雷。
他刚想发作，就被卫四娘拦阻。
“师兄，不必作无谓的口舌之争。李堂主是余二侠邀请过来的，咱们听俞二侠示下就是。”
言下之意，是在指责俞莲舟擅自做主，将魔教邀到昆仑派的船上。
“师妹，人家都收了魔教的礼物，明显是和魔教沆瀣一气。”
西华子终究还是鲁莽，听见李天垣侮辱掌门，忍不住又口吐妄言。
俞莲舟老成持重，纵有不满，却不便发作，出于立场考虑，他不得站不出来主持大局。
“昆仑铁琴先生德高望重，家师提起，也无不佩服。李堂主这话有失偏颇，未免不符做客之道。俞某不才，斗胆请教李堂主鹰爪神功。”
事已至此，若是不打上一架，势必难以堵住昆仑、崆峒、峨眉的口。
李天垣一听，爽朗大笑。
“俞二侠快人快语。李某正有此意。大家都是为了寻谢逊寻屠龙刀而来。我提议三战定输赢，胜者继续找寻谢逊；败者返航，半年内不得再次出海。”
这番话，说得漂亮；既避免了火拼，给足了武当的面子；又能打退对方，扫除寻找谢逊的不确定因素。
在李天垣看来，这船上就俞莲舟能对己方构成威胁；
其余人，无论是唐文亮，还是静虚、西华子，都不值一提。
自己对阵俞莲舟，虽不笃定能胜，但也不至败北。
至于其他两战，由神蛇坛封天纵和青龙坛程晓枫迎战，无论对方派上谁，绝对能胜。
“打就打，谁怕谁？”西华子见俞莲舟都出头了，心中大定，忍不住抢着邀战。
“哈哈，这么说来，西华道友是贵方要下场的其中一人咯，封某斗胆领教一下道友的昆仑神剑。”
封天纵行事阴狠，武功又高，若不是看在武当面子上，骤然间遇见昆仑派，他早就大开杀戒了。
此刻见西华子主动跳出来，他立即开口用言语相激，想要将这牛鼻子毙于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