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理编码
第二章病历编码
16:21，仁爱医院地下二层。
冷藏柜的金属把手在林夏掌心结出霜花。
她将五岁的女儿朵朵塞进运尸车的夹层，裹尸布上的腐臭味让孩子的睫毛剧烈颤抖。
“数到三百就呼吸。”她把哮喘喷雾剂塞进女儿口袋，转身时白大褂擦过冷藏柜上的血手印。
16:29，病理科档案室。
二十台显示器在幽蓝的冷光中闪烁，像浮在黑暗里的水母群。
林夏的指甲嵌入吴明尸体的肩胛骨，那里有串激光刻印的二维码——天枢科技给外卖员植入的皮下工牌。
扫码枪读取的瞬间，显示器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访问层级不足，触发饿鬼道协议」
16:37，药品冷藏库。
三支胰岛素针剂从林夏袖口滑落。
她将吴明的血液样本混入糖尿病患者药架，淡粉色液体在玻璃管中凝结成珊瑚状结晶。
“果然掺了神经兴奋剂。”她对着通风口喃喃自语，声音被排风扇搅碎成断续的电波。
16:49，儿科留观区。
朵朵蜷缩在窗帘后画火柴人，蜡笔将尸袋上的运输编号复刻在墙纸上。
“妈妈，那个叔叔的肚子里有蜘蛛网。”孩子突然举起画纸，心电图般的线条缠绕着黑色外卖箱。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女儿画的是吴明尸检时取出的微型发射器。
17:03，医院后巷。
穿外卖服的男人正在翻找垃圾桶，头盔摄像头闪烁红光。
林夏将哮喘喷雾改装成防狼喷剂，薄荷脑混合着辣椒素喷进对方呼吸道。
“你们算法部连死人都不放过？”她踩着那人手腕，扫描他工牌上的蛇形LOGO，“告诉陆沉，他藏在降糖药里的黑料，可比外卖数据刺激多了。”
17:15，城中村天台。
程野用军刀剥开烤红薯，锡纸里裹着吴明的内存卡。
“八万六千条路径数据，每条都能要人命。”他将投影打在斑驳的墙面上，城市地图浮现密集的红点，“看这些骑手的运动轨迹——系统故意让他们绕开AED急救设备分布点。”
暴雨冲刷着他们脚下的外卖箱，箱体缝隙渗出淡蓝色的冷却液。
17:29，科技园数据中心。
苏漓的蕾丝手套拂过轮盘赌桌，筹码碰撞声掩盖了U盘插入的轻响。
“陆先生赌运亨通呢。”她将红酒倒进客人领口，趁机拷贝对方虹膜数据，“听说贵司新上线的心率保险，连外卖员的猝死都能理赔？”
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赌场大屏突然播放朵朵画的蜘蛛网图案。
17:41，跨江货轮。
唐绾的化学试剂箱堆在冷冻舱，吉他盒里装着改造过的次声波发射器。
她对着卫星电话清唱童谣，音阶对应着元素周期表编号：“周老板，你要的殡仪馆制冷剂…对了，吴明的追悼会花圈记得用白菊花，他对花粉过敏。”
货轮底舱传来幼犬呜咽，三十只被植入芯片的流浪狗正在绝食。
17:55，市检察院地下车库。
许昭阳扯下假发，将尸检报告塞进机车后备箱。
“经侦局的小老鼠混进赌场了。”她对着蓝牙耳机冷笑，口红摄像头聚焦在苏漓的后颈，“继续投喂虚假数据，等他们查出陆沉的慈善基金…”
重型机车碾碎水洼的瞬间，后视镜映出无人机掠过的绿色激光点。
18:07，仁爱医院食堂。
林夏把朵朵藏在送餐机器人里，自己换上清洁工制服。
消毒水气味中混入雪松香——三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正在检查自动售药机。
“苦肉计要见血才真。”她吞下含在舌底的抗凝血剂，突然撞翻手术器械推车。
动脉血喷溅在领头者的西装内衬，那里缝着天枢科技的生物样本袋。
18:21，地铁隧道。
程野撬开检修通道，通风管里贴满外卖员手写的死亡威胁。
“吴明上个月投诉过调度异常。”他指着墙上的血字涂鸦，“这些骑手发现自己越拼命，心率保险的免赔额就越高——系统在制造慢性他杀。”
隧道深处传来机械轰鸣，无人驾驶的送餐列车满载冷冻尸体驶过。
18:35，云端赌场VIP室。
陆沉解开苏漓的旗袍盘扣，指尖摩挲她锁骨下的条形码刺青。
“你弟弟的呼吸机费用又涨了。”他将筹码塞进她胸口，“帮我找到偷药的人，给你开放‘饿鬼道’的高级权限。”
全景玻璃窗外，城市霓虹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这是天枢科技服务器被入侵的警报信号。
18:49，城中村诊所。
老式CT机轰响着扫描朵朵的头颅，屏幕显现诡异的双脑电波图谱。
“她能把抽象信息转化成图像记忆。”江湖医生舔着带锈的镊子，“上周有个猝死的程序员，这丫头画出了他代码里的后门程序。”
林夏握紧口袋里的手术刀片，女儿正把玩着从停尸房捡来的金属芯片。
19:03，跨海大桥爆炸点。
唐绾引爆了桥墩里的铝热剂，火光中飞出上万只燃烧的千纸鹤。
每只纸鹤都载着微量苯丙胺，顺风飘向科技园区的通风系统。
“周老板，你要的混乱。”她对着燃烧的天空弹唱，“该去收尸了。”
货轮汽笛声里混入殡仪馆的哀乐，三十辆灵车正驶向不同的事故现场。
19:17，数据暗网拍卖场。
吴明的记忆芯片被竞价到九千比特币，竞拍者包括医疗器械巨头和军火贩子。
“成交品项C-779：人体导航优化实验数据。”机械合成音宣布，“附赠惊喜彩蛋——仁爱医院护士林夏之女的大脑扫描图谱。”
朵朵的脑电波影像被投射在穹顶，恰好形成天枢科技的蛇形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