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真情假意求原谅
禁军忽然听见马蹄急促踏碎青石板的脆响声。禁军同时握住刀柄,夜色中冲出一名高举朱雀令的驿使,“急报!八百里加急!开城门!“嘶哑的吼声惊飞栖在角楼的寒鸦。
养心殿的烛火骤然摇曳。皇帝攥着军报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腹反复摩挲奏章末尾的暗纹——三年前他亲赐祁猛的将军玺,如今却盖在叛军檄文之上。
“反啦!!!”茶盏在龙纹地砖上炸开,碎瓷飞溅,宫人伏地高呼:“陛下息怒。”跃动烛光映得皇帝面色青白。。
太监冯罗捧上一盏新茶:“万岁爷息怒,前方有祁猛将军……”话未说完,便被厉声打断,“好啊,好个左子连!朕的朝廷里,竟养出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东西!”皇帝额角青筋跳动,“祁猛在前方率领十万大军抵御鞑靼,却被左子连偷走将军玺,把后方捅了个窟窿!”
冯罗偷觎皇帝神色,低声接道:“鞑靼的野心属实猖狂。”自云国与莫两国交战十年间,边境摩擦不断,月初莫国突然联合鞑靼突袭,云国兵败如山倒。更令皇帝震怒的是,祁猛麾下大将叛国投敌。对云国、对皇帝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帝大手一挥,嘶哑中带着寒意:“传旨,命祁猛即日回京肃清叛党!左子连诛九族,不!诛十族,一个不留!”此言一出,殿内宫人俱是一颤。史上仅有一位诛十族的帝王,被世人诟病至今,皇帝竟要效仿,可见其怒火之盛,几近魔怔,只有用血腥才能平息心中的愤恨,他手指紧紧扣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发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贵妃宫中灯火通明,得知祁猛,贵妃焦灼踱步,指甲深陷掌心,生怕皇帝因此迁怒祁家。若失了娘家的倚仗,宫中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速唤三皇子来。”
她忽而驻足,眼底精光闪动,三皇子正得圣宠,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贵妃喃喃自语:“望皇上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即便不念及祁家,也该念及本宫养育他的辛劳。”她盘算着,如何利用三皇子来为祁家赢得一线生机。
她深知帝王心思,祁家树大根深,朝廷尚需制衡,所得的妃位、公主、乃至祁家的荣华,皆是皇上所赐,背叛皇上的人,绝无好下场,皇权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此刻养心殿外,冷风刺骨,吹得贵妃愈发憔悴。她未施粉黛,素衣散发跪在石阶,膝下寒气浸骨。云皎垂目静立,听着身侧的啜泣声忽高忽低,心中冷笑。
贵妃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舍不得亲生女儿受苦,那她就可以被任意蹉跎吗?
云皎看着贵妃泪如雨下,“陛下,臣妾有罪,未能管教好弟弟。祁猛管教属下不力,臣妾难辞其咎,愿替祁家领罚!”她声音柔弱却字字清晰,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
好一个以柔克刚。
养心殿的门“吱呀”开了,身穿深紫色太监袍的冯罗躬身:“娘娘,夜里冷,陛下让您回去。”
“求父皇体恤贵妃养育之恩!”云皎猛然抬头,目光紧盯敞开的殿门。
静默片刻,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出:“进来吧!”
贵妃急牵云皎入内,未拭的泪痕衬得面色愈发苍白。皇帝见她身形单薄还带着幼子,神色稍缓:“爱妃何罪之有?胜败本兵家常事。”
贵妃顺势偎进帝王怀中:“臣妾只求与陛下安稳度日......”
……
云皎冷眼旁观。五年前母妃被白绫赐死的画面骤然浮现,彼时波勒地草原公主为保十年太平和亲而来,却在故国覆灭后被轻飘飘一道圣旨夺了性命。她将眼底恨意压得更深。
翌日,祁猛被贬为安比城都尉。此圣旨一出,满朝哗然,无人敢置喙半句。祁猛人如其名,英勇善战,镇守边关十余载,而现被贬至边陲无名小城,无异于流放。
下朝后,宫道两旁高墙耸立,阳光斜斜洒下,云皎的身影拉得修长,她正欲离去,“三皇弟留步。”
云皎抬眸,见大皇子缓步而来。
“大皇兄。”云皎微微颔首,语气恭敬疏离,“不知找皇弟有何贵干?”
“父皇今日对祁将军之事,态度坚决,倒是出乎意料,不知三皇弟如何看?”大皇子目光似笑非笑,言语中意味不明。
“父皇自有生断,皇弟不敢妄言。”云皎语气不变,态度淡然。
“祁猛犯得可是大罪,只是被贬怕是……”
怕不不够吧,云皎嘴角微扬,心中耻笑大皇子的愚昧。宸妃一事后,大皇子失势,转头皇后一党,听信谗言,认为是贵妃设计构陷宸妃,对云皎也是处处添堵。
云皎凑近,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声音轻轻的,“皇兄还是多警惕身边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皎扔下大皇子扭头就走,无可救药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