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凤羽烩修罗
第三章·凤羽烩修罗
蛇头杖喷出的毒雾撞上朱雀鼎的瞬间，九百九十九把凤羽刀同时发出清鸣。苏清雪皓腕翻转，鼎中腾起的火焰竟是冰蓝色，将袭来的毒雾冻成翡翠般的结晶。
“冰焰？“暗黑七膳使中的老妪瞳孔骤缩，“朱雀星宫竟有人能驾驭离火之精！“
林墨的荧惑星核突然剧烈震颤。他翻身跃起时，苏清雪已将凤羽刀阵的控制权共享过来。两人星力交融的刹那，鼎身上的星图仿佛活了过来，在虚空中投射出二十八宿的轨迹。
“坎位，霜天雪蛤！“苏清雪甩出冰玉碗。
林墨心领神会，焚焰刀凌空划出三道火环。雪蛤在冰火交煎中蜕去表皮，露出半透明的“寒玉髓“。当第七簇火苗窜起时，他忽然以刀背叩击鼎身，震出七个音阶。
这是《天膳宝录》记载的“七星调鼎术“！
老妪的蛇头杖突然开始融化。鼎中飘出的香气凝成实质锁链，竟将七膳使的星宫逐个封锁。最左侧的胖子突然惨叫，他的“暴食星脉“不受控制地开始反噬。
“就是现在！“苏清雪指尖绽开血莲印记。
林墨的焚焰刀却突然转向，刀锋擦着少女耳畔掠过，将偷袭的链刃斩成两截。暗处走出个手持剔骨钩的独眼男人，钩尖滴落的毒液腐蚀着青砖。
“第七使居然亲自来了。“苏清雪声音发紧，“他的剔骨钩曾斩落三位星宫长老的右臂。“
独眼男人舔了舔钩刃：“小丫头知道的不少啊。不过...“他突然看向林墨，“比起朱雀鼎，我对这个双星脉更感兴趣。“
焚焰刀突然发出预警般的震颤。林墨看到对方钩刃上浮现的饕餮纹，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合——父亲胸口那道致命伤，正是这种倒齿状的创口！
荧惑星核轰然爆发。林墨眼底泛起血色，刀法陡然变得暴戾。独眼男人却像欣赏猎物般笑着，钩刃每次都能精准点中星力节点。
“别被荧惑煞气控制！“苏清雪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用《天膳宝录》的调和篇！“
林墨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短暂清醒。父亲临终前传授的《清心刀诀》自动运转，与《天膳宝录》的经文产生奇异共鸣。当独眼男人的钩刃再次袭来时，他忽然以刀为勺，舀起一汪冰焰泼向对方。
“滋啦——“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中，独眼男人暴退十丈。他右臂爬满冰晶，皮肤下却透出岩浆般的红光。林墨趁机将雪蛤寒玉髓抛向朱雀鼎，鼎中突然升起一道彩虹桥。
“百味虹桥？！“老妪终于露出惊恐之色，“快撤！这是食修禁术！“
已经迟了。虹桥所过之处，暗黑七膳使的星宫接连崩塌。他们的本命厨具不受控制地飞向鼎中，在冰焰里淬炼成最原始的星辉。独眼男人当机立断斩断右臂，化作黑雾遁走。
庭院重归寂静时，林墨突然踉跄跪地。他的右臂经脉布满裂纹，荧惑煞气正在侵蚀天厨星脉。苏清雪急忙将朱雀鼎中的七彩琼浆灌入他口中，琼浆却在喉间凝成冰珠。
“阴阳失衡...“她抚过林墨腕脉，“必须找到传说中的阴阳太极菇。“
林墨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蔓延的冰霜纹路：“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帮我？“
少女沉默着解开腰间玉牌。正面刻着朱雀星宫印记，背面却是林氏宗族的徽纹！“二十年前，我师父在星陨秘境捡到尚在襁褓的我。“她指尖摩挲着徽纹，“这个纹章，与你的青铜吊坠同源。“
林墨如遭雷击。他颤抖着取出吊坠，两枚徽纹拼合的瞬间，地面突然浮现星图法阵。悬浮的朱雀鼎投射出全息影像——白衣女子正在烹制佳肴，她手边的青铜鼎与林墨的吊坠一模一样。
“母亲...“林墨认出那正是家族画像中早逝的生母。影像中的女子忽然转头，对着虚空温柔一笑：“墨儿，当八珍鼎重现人间时，来星陨秘境找娘亲。“
影像戛然而止。苏清雪忽然按住太阳穴：“这段记忆...我好像见过这个场景！师父说捡到我时，我手中攥着半块鼎耳...“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震天巨响。两人跃上屋顶，只见天香楼方向黑云压城，九道星宫光柱中有三道已然熄灭。
“是青龙、白虎、玄武三大星宫！“苏清雪脸色煞白，“暗黑料理界开始总攻了。“
林墨握紧焚焰刀，刀身映出他猩红的左眼：“去朱雀星宫。他们既想要双星脉，我们就送份大礼。“
......
子夜时分，两人潜入星陨黑市。苏清雪披着暗影斗篷，低声介绍：“这里是料理界的灰色地带，能买到明市禁止的禁忌食材。“
林墨的瞳孔微微收缩。沿途摊位上摆着会尖叫的“幽冥芋头“，泡在血水里的“千目章鱼“，甚至还有封印在琥珀中的“太古凶兽舌苔“。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复杂香气，他的双星脉竟自动运转起来。
“到了。“苏清雪停在一顶破旧帐篷前。掀开帘布的刹那，林墨的吊坠突然发烫。帐内老者正在擦拭的青铜碎片，分明是八珍鼎的残片！
“想要这个？“老者头也不抬，“拿血牙狼王的獠牙来换。“
“血牙狼群居在泣血峡谷。“苏清雪皱眉，“现在去至少要三天...“
林墨突然抽出焚焰刀划破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刀身上的凤凰纹路活了过来，在帐内投射出立体星图：“何须三天？用《天膳宝录》的追魂引，现在就能把它们召来。“
老者终于抬头，浑浊的眼球变成星空般的深蓝：“有意思...你居然会失传的唤灵厨技。“
刀尖沾血绘制的符咒完成的刹那，整个黑市突然地动山摇。数百头血牙狼撞破围墙，为首的狼王额生独角，眼中跳动着幽蓝鬼火。
“你疯了！“苏清雪召出凤羽刀阵，“这是变异狼王！“
林墨却纵身跃上狼王头顶。焚焰刀插入独角根部时，狼王发出震天怒吼，但很快被刀身涌出的凤凰清气压制。当独角被完整剜出时，狼群突然集体跪伏。
老者抚掌大笑：“好个以暴制暴！这枚沾染荧惑煞气的狼王角，足够换鼎片了。“
交易完成的刹那，异变陡生。老者皮肤寸寸剥落，露出下面暗金色的骨骼——这竟是具用星髓驱动的傀儡！它眼眶中射出红光扫过林墨：“检测到八珍鼎宿主，执行清除指令。“
林墨抱着苏清雪滚出帐篷，原先的位置已被激光烧成焦土。傀儡胸腔打开，飞出十二把旋转的餐刀，每把刀都刻着不同的诅咒符文。
“是暗黑料理界的灭灵刀阵！“苏清雪撑起朱雀鼎防御罩，“必须同时破坏十二把刀的核心！“
林墨却盯着刀阵的运转轨迹。在《天膳宝录》的视角下，这分明是某种上古厨技的变种。当第七把刀掠过鼻尖时，他忽然将狼王角抛向空中。
“你干什么？“苏清雪惊呼。却见林墨以刀为锤，将狼王角敲成粉末撒入鼎中。荧惑煞火与朱雀冰焰碰撞产生的爆炸波，竟让刀阵出现瞬间停滞。
“就是现在！“林墨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食神秘纹。十二滴血珠精准命中刀阵核心，灭灵刀阵突然调转方向，将傀儡撕成碎片。
烟尘散尽后，林墨捡起青铜鼎片。当碎片贴近吊坠时，一缕星辉突然涌入他的眉心。《天膳宝录》自动翻到新篇章，浮现出令他震惊的内容：
「双星烹天诀：以荧惑为灶，天厨为鼎，可炼化诸天星辰。」
苏清雪突然拽住他：“快走！有人启动了黑市自毁程序！“
两人冲出帐篷的瞬间，身后传来连绵爆炸。林墨在火光中回头，隐约看到独眼男人站在高塔上冷笑。他手中的饕餮令旗正在滴血，旗面赫然绣着青龙星宫徽纹。
......
黎明前的朱雀星宫笼罩在阴云中。苏清雪带着林墨穿过密道，来到地下祭坛。当青铜鼎片放入祭坛凹槽时，整座山体开始震动。
“原来朱雀星宫的秘宝是...“林墨话音未落，祭坛中央升起半尊青铜鼎。鼎身缺失的部分，正与他手中的碎片严丝合缝。
苏清雪割破手掌按在鼎身：“三百年来无人能唤醒的朱雀鼎，今日...“
鲜血染红鼎纹的刹那，林墨的吊坠突然飞出。两股星力交融形成光茧，将二人包裹其中。当光茧破裂时，他们震惊地发现彼此手腕多了道同心契纹。
“上古厨神契约？“苏清雪耳尖泛红，“这...这需要星脉共鸣度超过九成才会...“
轰鸣声打断了她的话。地宫穹顶突然破裂，独眼男人踏着黑龙降临。他的断臂处接上了机械义肢，掌心嵌着颗跳动的暗红星核。
“这份聘礼可还满意？“他扔出个滴血的布袋。滚出的头颅，正是朱雀星宫大长老！
苏清雪凄厉的尖叫中，林墨的荧惑星核彻底暴走。焚焰刀吸收朱雀鼎的能量后，化作一只浴火凤凰冲天而起。独眼男人却狂笑着张开双臂：
“对！就是这样！让荧惑煞气吞噬你，成为我们完美的...“
刀锋贯胸的刹那，男人突然化作虚影。真正的杀招来自地底——九十九根噬灵骨刺破土而出，将林墨钉在半空。他喷出的鲜血染红朱雀鼎，鼎身突然浮现出父亲的身影：
“墨儿，记住...星陨秘境...不要相信...“
幻象消散时，独眼男人的剔骨钩已刺到眉间。千钧一发之际，苏清雪握着林墨的手共同挥刀。朱雀与凤凰的虚影合二为一，斩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星河般璀璨的刀光。
“双星合璧？！“独眼男人在消散前嘶吼，“原来预言是真的...“
地宫重归寂静后，林墨昏倒在苏清雪怀中。少女轻抚他眉心浮现的星纹，泪珠坠入朱雀鼎：“师父，您赌上性命守护的秘密...或许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