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谈判
“师父，你没事吧？”
从地下诊所的门口走出，陈港生递给阿力支烟，狐疑的瞧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影片中阿力太过深入人心，陈港生有些刻板印象，反正这几次见到枪伤过后，阿力给他的感觉总是有些怪怪的。
阿力接过烟，默默的吸了口，也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陈港生心中犹豫了下，也不再追问，而是冲背后的地下诊所扬扬下巴。
“师父，这个人对我接下来要办的案子很重要，我在港岛能信得过的人不算多，这几天就麻烦你帮我看好他，也别给他到处乱跑的机会。”
“好。”
阿力虽还是那般沉默寡言，但总归是吭了声，陈港生也不再多言，只是跟他倚在诊所的门边，仰望头顶黯淡的星空，一口口的吐着云雾。
片刻过后，诊所的门推开到缝，诊所医生探出头来。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人缓过来了吗？我有话同他讲。”陈港生追问了句。
“嗯，有事你自己去同他说吧。”
医生推开门，主动让到门外。
陈港生顺手递给医生根烟，自己则走进诊所内，反手将门带上。
里间简陋的手术室里，韩琛躺在病床上，胳膊处裹着白纱布，怔怔的抬头看着天花板昏暗的灯，直到听到陈港生进屋的动静，这才微微偏头。
“我不认识你，你是哪边的人，甘地，国华，还是黑鬼？”
“都不是。”
陈港生从墙角搬过把椅子，坐在了病床边。
“都不是？”
韩琛眉头皱起，略加思索后恍然大悟。
“你是警方的人！”
“醒目。”
陈港生笑笑，随后伸手从怀中拿出警官证，朝韩琛亮了一眼。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西九龙区反黑组的警员，你可以叫我陈sir。”
韩琛支撑着坐起了身子，盯着陈港生，再度发问。
“是黄sir叫你来的？”
“不是。”陈港生摇摇头。
韩琛有些诧异，甚至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陈港生两眼。
陈港生见他这副模样，则是笑着继续道：“别看了，我不是来给黄sir他打工的，我们的想法可不一样，倪家不论是谁当家，我都不打算放过。”
韩琛闻言露出苦笑。
“这么说，你是单纯为了抓我来的。”
“那倒也不是。”陈港生略微前倾身子，“我是想跟你做笔交易，等我们抓住倪永孝后，由你来做我们警方的污点证人，告发倪永孝。”
“咩话？你叫我做二五仔？！”
韩琛一怔，随即大笑了声，指着自己的鼻子。
“陈sir，你看我像不像痴线来的？真做了二五仔，你叫我怎么混？”
“那你现在就能混了？”
陈港生嗤笑了声，再度掏出根烟叼在嘴里。
“你老婆杀了倪永孝的老豆，倪家的追杀令早就传满了江湖，据我所知就连缅泰跟倪家有合作的人，现在也都收到了消息，你觉得你还能去哪？”
韩琛闻言沉默下来。
陈港生也不急着催促，只是翘着二郎腿，泰然自若的抽着烟。
良久后，韩琛这才终于开口。
“我有几个问题想搞清楚。”
“嗯，你问吧。”
“是不是黄志诚劝我老婆去搞倪坤？”
“没错。”
“那出卖我老婆的人呢？也是他？他这么搞就是为做戏，逼我下水？”
话说到这，韩琛的语气已经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
虽然陈港生也不喜欢黄志诚，但这口黑锅，他却不想扣在黄志诚头上。
好歹黄志诚也是同僚，他臭了，警队的名声一样会臭。
他还等着跟韩琛警民合作，可不能叫韩琛因为这件事心生间隙。
至于适合背黑锅的，陈港生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你老婆手下有个刀手，叫刘建明，枪杀倪坤的事，就是他做的。”
韩琛脑子嗡了声，但很快却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不对，你在骗我，事是他做的，主动告密，他不要命了？”
“他又不需要全部告诉倪永孝，这种事，他只需要说个主谋就好。”
陈港生随手将烟头按灭，不再给韩琛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该问的都差不多了，韩琛，做了污点证人，警方会帮你申请减刑，倪家的势力从此也不会继续存在，在牢房蹲几年，出来你还能好好做人。”
韩琛沉吟了许久，最终才咬紧牙关，缓缓开口。
“刘建明这扑街杀了人，你们警方抓了他，这个证人我就肯做。”
“只要证据充足，我们警方自然会抓人。”
陈港生不再多说下去，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手术室。
在诊所门口冲阿力点头示意后，陈港生打了辆车，返回警署。
……
等回到反黑组时，屋内的同事们，大部分都已经离开。
今天的行动算不上顺利，大家也都被倪永孝折腾的够呛，因此还留下的几名队长，也全都聚在一起相互抱怨咒骂着。
跟他们随手打了招呼，陈港生自顾自的往陆启昌的办公室走去。
可还未等进门，办公室内的争吵声，却忽然传出。
“阿黄，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陆sir你告诉我，为什么韩琛出事没人告知我，我到底还是不是咱们反黑组的人？现在这家伙彻底下落不明，下一步你叫我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问我？倪坤出事的消息，整个反黑组你第一个知道，可你通知过我吗？阿黄，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拍档！”
争执声告一段落。
可隔着门，陈港生也不难想象两人脸红脖子粗，相互怒瞪的场面。
清了清嗓子，陈港生屈指叩门。
“陆sir，有些事我需要跟你单独汇报下。”
屋内静默了片刻，随即陆启昌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进来吧。”
陈港生推门走进屋内，见黄志诚在，便双手垂在身前，也不吭声。
陆启昌皱起眉头，屈指敲了敲桌子道：“要说什么，讲吧。”
陈港生瞥了黄志诚一眼，漠然道：“陆sir，我说过我想单独汇报。”
“港生！你搞什么？”
陆启昌先前跟黄志诚争执的怒气还没彻底压下去，此时更加恼火。
而比他更恼火的，则是黄志诚。
他迈步走到陈港生身前，上下打量，竖起根食指上下晃动。
“陈港生是不是？你觉得反黑组有咩消息是我不能听的？”
直面黄志诚的质问，陈港生却并未微缩，反倒是故意一板一眼道：“报告黄sir，我现在要报告的这条消息，我就觉得你不该听。”
“臭小子，你讲什么？！”
黄志诚没想到一个新来的警长，竟然还真的敢当面呛声。
他伸手抓住陈港生的衣领，低声喝问：“谁教你这样同上级讲话的！”
陈港生闻言，却是不由咧嘴一笑。
“黄sir啊，陆sir他也是你上级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