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个朋友
我们返回去卸货。广美全程用异样眼神斜睨我，我竖起大拇指回应，惹得她翻了个白眼直喘粗气。
招呼男生们搭把手后，五口大箱子十分钟内便整齐码放在老维的诊所内墙边。米斯蒂仍在一旁观望，此刻全员到齐。维克掀开首箱盖板时，三个男孩正环顾诊所的环境。
他看到箱内堆积如山的肢体时，我能听见他倒抽冷气的声响。
“清道夫都该下地狱。”我冷声道。
仅这口箱子就有二十多对义肢。
意味着二十多条人命，可能实际更多——不少肢体并不成对。
“是啊。”维克托喉间滚出低吼，揉着眼窝叹息。
“想清楚了吗孩子？这批货分量不轻，哪怕来路不正。”
“正因为来路不正才找你。至少能帮些人。”
“或许吧。大部分是中端货。”他翻检着低语，“有几件高端货。没见战斗级的，不过...”抽出一条非常见铬合金款的黑漆义臂，“这是荒坂公司给基层员工配发的展示品，工艺算上乘。”
“不是战斗级的？”
“花哨功能倒是一堆，打人可不太顶用。”他斟酌用词。
“这里面有适合雇佣兵的货吗？”
“这箱里没有啥。但总价值足够买些高端货。我可付不起这么多钱，你确定不转卖他人？”
“非常确定。”我斩钉截铁答道。广美那边的小团体立刻爆发窃窃私语，显然在为错失横财懊恼不已。
一群小笨蛋。能搭上技术过硬、手术会用麻醉剂的顶尖义体医生，这层关系不比几个丑钱重要？
何况他可是超级酷的老维。
他继续开箱验货，确实没找到战斗级义肢。但有些小玩意引起了男孩们的兴趣。
“这是个军用科技的智能连接系统，质量过硬。”他举起封装在塑胶袋里的手掌残件——谢天谢地没有血肉粘连。
我打了个寒颤。该死的清道夫。
老维继续有条不紊地清点着战利品。发现适合每个人的实用部件后，刚才还在抱怨的小团体立刻围拢过来，像小狗看到美食般争先恐后。
最终我们能用上并不多。我想要的视觉增强组件，还是别说“眼球”了，太瘆人了，性能基本与我现有的装备持平。
“实在是抱歉。”维克最终说道，神情带着真实的歉意。
“清道夫通常不会招惹能反击的人。他们通常会扫描目标，确保对方手无寸铁。若是遇到装载战斗级义体、螳螂刀之类的硬茬子，他们根本不敢靠近。”
“是啊，所以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这些玩意。”我告诉他。
“听着，我不能全收下这些。”老维边说边摇头，“你们还是群孩子。和清道夫干架...你们可是赌上了性命的。我手头的钱根本买不起这么多义体。”
“你作为义体医生的技术可比钱值钱多了。”我耸耸肩说道，“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我们队里有个小子想要那个智能连接器。你给打个折就算两清吧。”
“呵，你这孩子真怪。是叫素子吧？”他打量着我，仿佛要把我的长相刻进脑子里。
“没错。”
“行吧，看在你们给我送了这么多货的份上，这连接器我免费装。不过白拿这么多东西我也过意不去。”他的瞳孔泛起蓝光，转眼间我的账户就收到一笔转账。
“这也太多了！”我立刻抗议，结果被医生的大笑打断。
“就算这样我还是占了你便宜，孩子。收下吧。”他扶正眼镜，抓起那个智能连接器...或者说抓着那只断手。“我先扫描下这东西，确保没病毒什么的。谁要装这个？”
“我！”马尔科姆立刻喊道，其他队员纷纷侧目。
“素子！”广美冲我抱怨，我连忙举起双手。
“别看我。你们自己决定谁装啊。对了，这是任务的报酬。”说着我的瞳孔也泛起蓝光。
老维转给我一万欧元。于是我每人分了两千，自己也剩了两千。
“应该你装的，素子。”一智说道，马尔科姆在旁边像小狗一样可怜。
“不了，谢谢。”我耸耸肩拒绝道，“我又不用智能武器，这对我没啥用。再说胳膊以后可能还要先做点改造，不如等等看。”
广美一副想争辩的样子，他们最后聚成一团商量了一会，一分钟后传来不情不愿的共识声。
马尔科姆被推到医生面前。
““行，患者确定了。躺上来，准备安装。””
看着马尔科姆兴奋的表情，我不禁莞尔。虽然战利品不尽如人意，但老维确实可靠。而且只要开口，他肯定能帮我留意好义体。众人围观着马尔科姆安装人生第一件正经义体。
当然这玩意对他实力提升有限，毕竟大家都有基础视觉组件，虽然都不是战斗级的。
安装完成后，老维给马尔科姆开了适应期的药物。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便告辞离开。
“还是想不通那么多赛博组件，你居然就白送人了。”刚钻进货车，一智就忍不住抱怨。
“没白送。用这批货换顶级义体医生的友谊。哪天我被打成筛子送进诊所，他绝对会全力抢救。”
“义体医生本来就会救死扶伤！”一智争辩。
“这点我站一智。完全无法理解。”广美加入声讨，我无奈叹气。
“信我。有维克托当靠山绝对血赚。他是好人。”这话本该让众人安心。
但显然适得其反。
“好人？天啊素子。”广美抱头哀嚎，“怎么让她做决定？失忆后脑子更抽了...居然单挑清道夫巢穴！”
“任务是她接的。”一智声音发涩，“虽然我也不爽，但咱们也没冒风险。以前搬箱子挣得比这少多了。”
“可这本该是发大财的机会！”广美扭头瞪我，“我宣布剥夺你接委托的权限。”
“你无权剥夺。”我翻着白眼反驳。
“我要向阿纯告状！”
“要是能见到他，我早就自己汇报了。”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听出其中的委屈。
车厢陷入短暂寂静。
“抱歉素子。阿纯最近...确实难搞。”
“是啊。”我闷声应道，余下路程保持沉默。一智将车停到公寓门口时，我感激地松了口气。左臂仍在抽痛。谢绝广美的帮忙后，我独力扛起新宠，这挺重机枪活像头死猪，单臂搬运极为吃力。
在电梯里收获无数关注后，我终于把重机枪砸在客厅茶几上。你还别说，这凶器摆在那儿竟有几分艺术感。
瘫进沙发时，手臂痛感愈发强烈。正欲倒头就睡，突然想起：
“淦！”我咒骂着弹跳起身，“淦淦淦！”自扇耳光的冲动涌上心头，“傻逼！居然忘了检查车库有没有车！本来能顺辆新车！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