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勾栏听曲
听风吟
这是位于西市的一个小雅阁。
隔壁就是梨园，再不远处是大名鼎鼎的怡春院。
怡春院里不仅有大量扬州瘦马，还有不少西域美人。
“京都最好的还是怡春院。可惜啊，我等囊中羞涩。”
陈晗跟随同僚们坐下，笑道：“一个男人要是不去一趟怡春院，那就是白活了。”
“哈哈哈。”
“我等是没机会了，陈大人若是有机会过去，还请提携提携。”
粉头姿客抢过了小二的活计，捧着酒杯，提着酒壶上前，欺身挨着陈晗问：“各位大人喝酒多无聊，不如让姑娘给大家唱一曲儿解解闷，增添乐趣？”
陈晗拿起折扇敲打她的身躯，“你这老鸨，大不够大，香不够香，蹭我这来做什么？”
老鸨吃痛稍微让开一些，“大人想要够大够香的，大方随我来。
院子里不仅是香的软的，还是良家讨生活中，绝对安全。”
吴大人立刻笑道：“子晗丧偶也有一年多了吧，确实适合去当当新郎官。”
“可别。不是怡春院的我不要。”
老鸨不乐意，“怡春院有什么好，还不如巷子里的来得有乐趣，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去去去，别在这烦扰，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这可是当今亲封的神算子。”一人笑道。
陈晗看过去，看是谁这么不识相将他点出来。
出来玩乐，谁会用真名？
虽说是喝酒，但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当真是神算子？可得给奴家看看。”老鸨伸手来问道。
一旁更是有人起哄，“大人，快给她算算。”
“可得好好算算，别辱没了神算子名头”
陈晗再一次看向角落里的男子，“看来我是与他有仇了。”
陈晗让老鸨伸手过来些，她虽然年老色衰，但手却保护得很好。
陈晗看她用帕子绑住手腕，衣服遮盖的地方，也有些伤疤。
诸多信息让陈晗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的折扇点在老鸨的手心，“你啊命苦。
遇人不淑，半生风雨，半生凄凉。”
老鸨当即惊呼，“大人，神啊！”
一旁的客人好奇心顿起，这钦天监的真有这么神奇？
就连钦天监的大人们也忍不住看老鸨的掌心。
从这些掌纹真能看出人的前世今生？
即便是与陈晗不对付的男子也站过来看。
陈晗又说道：“你这一生都困在情上了，年少时的亲情，成年后的爱情，男人至今仍是你的泥潭。”
老鸨听闻这些，想到自己坎坷前半生的遭遇，遇到那死混蛋。
她悲从中来，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呜，大人说到奴家伤心处。”
折扇打打她的手，让她收回去，陈晗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从来不缺钱花，坏就坏在，你命中都是烂桃花，多少男人挂在你身上吸血。
既然已不作良人，何不游戏人间？”
俊美的陈大人与她对视，老鸨居然有些羞涩。
再一顶住不低头，老鸨忽然觉得陈大人与她的灵魂对话。
陈晗到老鸨耳边悄声说：“你堕掉的那些孩子都没有怨恨你。”
众人看向老鸨，心中震惊不已，陈大人真是神算子，算准了老鸨的心中的秘密。
本是精明狡猾的老鸨，如今却变得呆呆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你这粉头，陈大人和你说了什么，你倒说说啊。”一老客人说道。
老鸨眼角都是泪水，“说个屁啊说，去去去。”
“多谢陈大人了。大人真是神算子。”
说着老鸨要走。
陈晗一把拉住她，“哎，你可不能这样就走。
你还没给我算卦的钱呢。”
一客人说道：“陈大人，我替她给了，你也给我算算，看我……”
另外有人也想算一卦，争着往陈晗跟前挤。
老鸨掏出荷包，“对不住了大人，奴婢今日没开张。”
陈晗转身坐下去，“那就让你女儿们上来唱一曲，来一首吴地小调。”
老鸨喜极，“多谢大人。”
“姑娘们，快上来，快上来，我们遇到贵人了。”
旁人也想算卦。
钦天监一个年轻点的官员站出来，怒骂道：“去去去，大人们是出来喝酒的，不是来伤神的。”
“今天算卦结束了，若是想算卦，找街边的去。”
陈晗再度看过去，那个起哄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起哄的男人见陈晗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他立刻回去禀告主子。
怡春院
怡春院里的姑娘不仅好，还个个精通琴棋书画。
院里的姑娘能唱会跳，最差的也会弹几首琵琶曲。
前院的奢华是给富家子弟与富奢客人们玩乐的，中院的高雅是达官贵人的娱乐场所。
在听风吟起哄的男人从后门进了怡春院，到了中院的天字号房。
但此时他还不能进去。
里面传来了小阁老严世蕃的咆哮声，“你干什么吃的？
樊楼被烧了一整天了，你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樊楼没了，你知道我一天要损失多少银子吗？”
房间里还传来了茶杯摔碎的声音，必然是小阁老怒不可遏，砸了茶杯。
男人左右细看，见这里里外外都是小阁老的人，没人能偷听，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樊楼的大掌柜走了出来，紧跟着的是顺天府府尹吴心经。
吴心经手捂着额头，对房间里的人恭敬有加，即便被打砸也不敢有怨言。
男人见到吴心经立刻跟着他走，他搀扶着吴心经说道：“陈晗不仅看天气了得，看人手相也十分了不得。”
男人将在听风吟的一切都告知吴心经。
有了老鸨的例子，吴心经更加信任陈晗。
“等春晴出来，你立刻请她到这边来。”
“是。”
樊楼被烧，让吴心经在小阁老跟前丢了面子，丢了信任。
更令他难受的是没有找到起火的原因，他也不能为小阁老提供更多钱财。
他现在急需一人解救他出泥潭。
吴心经摸摸袖子里的银票，希望这些银票能打动神算子。
只要度过这一劫，再多的钱他都愿意出。
“去找老关，叫他请陈大人过来。”吴心经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