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是朕的好臣子
陈晗进宫求见皇上。
到了玉熙宫里，陛下正端坐打坐，一旁有蓝神仙守护着陛下。
陛下对修仙这事从不懈怠，若不是他足够聪明，能够平衡朝堂，像他这样懒的皇帝早就被朝堂中那些聪明人给玩死了。
今日是陈洪公公值守，“陈大人稍等，陛下还需一个时辰方能结束打坐。”
陈晗颔首不敢出声打扰陛下，他立刻拿出怀里的几个石头在地上摆弄起来。
他并非随意摆放，而是依据天上星宿的位置进行布局。
他是观星的，不是道家算卦，不能拿龟壳出来算卦。
顺天府地牢
“小弟，你也被送来了？你可是世子。”
十五六岁的朱翰墨说道：“我自己要来的，做兄弟就是要同甘共苦。”
“好兄弟。”
“大哥呢？”
“在这里。”
干爽的稻草上躺着徐锦，他是被抬着进地牢的。
现在徐锦陷入熟睡，他太疼了，只有熟睡才能让他忘记痛疼。
徐锦的伤口虽然上了药物，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他整张脸肿得十分难看，嘴巴像香肠一般又红又肿，脸像膨胀的面包，眼睛更像是水泡，睁都睁不开眼。
一众兄弟看到徐锦这般凄惨，心中庆幸，幸好受伤的不是自己。
幸好自己昨日没有那般放肆，幸好自己说那些不该说的话时没有被陛下听了去。
他们开始聊起今日早上家中长辈对这事的态度。
刑部侍郎家的公子说：“我父亲说这案件挪到刑部去，就与陈晗不相干，我等就能出去了。”
“早点离开的好，谁想在这鬼地方呆着。”
“若是刑部不接手，我爹会让大理寺的过来接管，到时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棉被，他们坐在棉被上吃着干果，喝着茶水，日子一点也不难过。
徐锦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
“大哥，你怎么样了？”
徐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哥，你放心，这次结束之后，我们会帮你报仇的。”
“大哥你好生养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徐锦只能嗯两下。
周髯带着文书官等人，踏入阴暗的地牢，目光扫过那些被囚禁的公子少爷们。
他们见到周髯时，神情竟出奇地平静，显然在踏入这阴森之地前，已从家中长辈那里得到了明确的指示。
“你来做什么？陈晗大人何在？”一位公子冷冷质问问道。
周髯面无表情地回应：“陈大人已进宫面圣。本官此行，特来提审。”
朱翰墨盘膝而坐，目光坚定，“哼，任你如何盘问，我自是守口如瓶。”
周髯轻笑一声，“诸位言重了，本官岂敢轻易审问各位贵胄？不过，”他转身对身后一挥手，“将那些奴仆带出去，细细审问。”
“遵命。”捕快应声，带着狱卒上前，逐一打开牢房的铁锁，将那些小厮、家丁等奴仆一一带出。
“少爷请安心，我绝不会吐露半字。”一名小厮低声说道。
“公子放心，无论这狗官如何威逼利诱，我定会坚守口风。”另一名家丁坚定地表态。
这些奴仆，虽身份低微，却个个忠诚不二，公子们十分动容。
这些奴仆被带出去，他们先将其中一个绑在木架子上。
周髯在主审位置坐下，文书官在一旁的案桌坐下，随时准备记录犯人说的一切。
周髯问道：“春园在哪？”
这是公子少爷们经常玩乐的地方，他们还藏有好些女子的园子里。
那奴仆眼神闪烁，显然知晓此事，却故意装傻道：“大人，您说的什么春园？小的从未听说过。”
周髯目光如刀，直视奴仆，“哼，你若不说，这地牢里的刑具，你可一样样尝个遍。”
奴仆一听，更是不畏惧，“我爹是应国公的大管事，我哥进入锦衣卫，你敢杀我？”
“哼，一个奴仆都敢用身份压人，想必你以前也利用这等身份做过不少坏事。”
“剥了他的衣服，先抽十鞭子，若是再不说就上刑具。”周髯说道。
立刻有两个狱卒上去剥了他的衣服，再将人绑到架子上。
狱卒当即拿起一旁的鞭子，这不是普通的鞭子，鞭身由多条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皮革编制而成，这种鞭子的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声响和剧烈的疼痛。
狱卒还往盐水里浸泡，盐水会侵蚀伤口，让犯人万分难受。
“啪。”
“啊！”
“啪！”
惨叫声在地牢中回荡，公子少爷们面露不忍，听着惨叫声，让他们各种想象，各种难受。
一旁的奴仆们更是害怕，都蹲在一块，眼睁睁看着好友受伤。
周髯冷眼旁观，心中并无半点波澜。
那奴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颤抖着嘴唇，“我说，我说。”
……
……
陛下打坐完毕，走下修仙台，甩着自己的袖袍，一面走一面念道：“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小智慧理解不了大智慧，寿命短的理解不了寿命长的。为什么这样说呢？
根据陈晗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从不会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更不会直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这位皇帝需要别人猜他的心思，喜欢出字谜。
严家父子就是能准确解读皇帝的意思，才会一直受宠。
不能从“智慧”入手，得要从“寿命”说起，陛下想要知道怎么样才能增寿。
陈晗站起来，躬身：“臣拜见陛下。”
“来了。”
陈晗跟着陛下转动，看一眼那神棍蓝神仙。
“臣是来向陛下道喜的。”
“何喜之有啊？”
“臣算到陛下更靠近天宫了。”
陛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并未直接表露心迹。
他缓缓踱步，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陈晗继续道：“陛下，天宫虽遥，但增寿之法却非无解。”
陛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晗：“哦？爱卿此言何解？”
陈晗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说：“宫中唯有长寿宫所在的位置，最接近天宫。”
陈洪公公提醒道：“陈大人，长寿宫去年起火烧没了。”
这事陈晗当然知道。
内宫史册中记载嘉靖皇帝去年与宠妃在长寿宫玩烟花把长寿宫给烧了，嘉靖皇帝还命人编理由说是天干物燥导致的起火。
“这正是臣要道喜的，户部没钱，不给陛下造长寿宫；严阁老无能，居然想让陛下住南宫那晦气之地。
今日臣带来了喜事，不日之后陛下将会得到一笔大钱，能够将长寿宫重建。”
陛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真是朕的好臣子。
皇帝陛下知道陈晗是要从那些世家身上要钱，要百万两银子来给他修长寿宫。
皇帝陛下说道：“好了，该怎么办你就办去吧。”
陈晗大喜，“多谢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陈洪公公问。
“人手不够，需要锦衣卫协同。”
嘉靖有些烦了，“人手不够就去找朱希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