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心的贪
沈炼十分感谢陈晗，如果不是陈大人引荐，他现在还是个跑腿的锦衣卫。
送走了福生，陈晗与沈炼站在高处看底下的热闹。
沈炼问：“大人想怎么做？”
其他锦衣卫兄弟说道：“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会先杀一批，再将带头的捉回去审问。”
“进诏狱的人没几个能出来。”
陈晗看着下面的人说道：“杀不完，赶不走，一出事他们就会逃，等我们走了他们又出来。”
“必须将领队的抓出来。”沈炼说道。
陈晗说道：“头领不会在这里，想必在附近指挥，等一会儿开干了，你们就看附近哪个像是头领，将他捉起来。”
“能抓到就抓，抓不到就算。”
陈晗不强求这事做得有多好。
“明白。”
关小虎再次上来说道：“大人，我给你找了个人，这是府衙里关卷宗的吏书，也是我爹的好友。
我爹说他是顺天府的百事通，经过他手里的案宗他都能记得住。恰巧他在附近办事，我给您叫来了。”
“下官吴猛拜见府尹大人。”
“你这般瘦小也不猛啊，起这个名字吃亏了。”陈晗调笑道。
“让府尹大人见笑了。”吴猛说道。
“你看下面，哪些是犯法了的，你指出来了。”陈晗说道。
关小虎说：“吴爷爷，您用点心，这事结束了，去年欠下的俸禄就能全部下发了。”
吴猛对陈晗拱手，“感念大人惦记，下官定当尽力。”
吴猛站在窗口处，不一会儿就认出犯罪的人来。
“那边黑色骡子那个，虽然胖了些，但他是三年前杀兄案的主谋。
他叫周二弟，顺天府管辖下吴县周村的人，染上了赌博，将家中的兄嫂侄子都杀了，抢了钱烧了房子外逃至今。”
“周二弟边上那个叫大脚，他帮韩家村的财主做假证人，害死了同村的两个青壮年。”
“左边那个断了一根手指的，他是个混子，不但抢劫，还经常半夜偷女人，好些人被他糟蹋了，不敢到官府报官。”
“……”
沈炼去叫来小二，叫小二找来黄姜汁和纸张。
沈炼将纸张揉成团，然后沾上黄姜汁，“都认出来了没有？”
锦衣卫们：“认出来了。”
陈晗说道：“砸人喊话的事交给我，你们盯着那些头目在不在这边。”
“好。”
陈晗吩咐身边的人说道：“等我喊抓人，你们都跳下去，先伤害牲口再去杀人。”
卫华等人：“明白。”
牲口值大钱，伤了这么多牲口总会让他们心疼。
陈晗就是那种不给我痛快，我便不给你痛快的人。
上辈子有个女星在片场不给他面子，他直接让狗仔曝光女星耍大牌的视频。
在吴猛的指示下，关小虎将纸团砸下去。
街道上的马夫突然受到攻击，站起来往上看，“哪个王八蛋……”
“诸位听着，我乃顺天府府尹，今日与锦衣卫众人捉拿朝廷通缉犯。
谁若是帮助通缉犯逃跑，锦衣卫就会到你们家里去，抓上你们一家三代人。”
“诸位百姓看清楚了，身上有黄汁的人都是朝堂通缉犯。”
这时候关小虎不断砸纸团下去。
陈晗喊道：“捉人。”
卫华等人立刻跳下栏杆，“朝廷捉拿要犯。”
沈炼等人也跟着跳下去，“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他们这等英勇直接往下跳，让激起了陈晗的热血，恨不能也跟着往下跳下去。
到凭栏往下看，也就两米到两米半的高度，他就怂了。
“算了，英雄还是让他们当吧。”
街上的无辜百姓纷纷逃跑，那些帮派的人也跟着逃跑。
他们早就得到通知，一旦有人来赶，他们就逃走，没人赶就留在街上拦路。
卫华主要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杀牲口。
“哎，你杀我牲口做什么？”
“府衙办案，你协助犯人逃跑，该抓。”卫华一刀把打过去。
陈晗在楼上喊道：“周二，你杀兄嫂侄儿夺财，你还能逃？”
“牛大脚，你奸银妇女，罪不可恕，哪里逃。”
陈晗在楼上喊，卫华等人在楼下杀进杀出。
普通人他们不能杀，还能杀牲口了？
大不了赔钱是了。
茶楼对面的雅阁打开窗户，有女子喊话：“陈子晗……”
陈晗看过去，那人正是周姑娘。
她单手拉着窗户，正笑得灿烂，她笑起来像是在发光，好一个活力四射的美女子。
“陈大人，你在这里办案吗？”周姑娘问道。
“你等一下。”
陈晗转身下楼去。
那头周姑娘也放下了窗户。
街道上乱糟糟的，关小虎小心护着大人。
卫华、锦衣卫等人与帮派的人打成一团。
陈晗喊道：“诸位英雄汉，谁能帮顺天府抓拿犯人，赏银一百两。赏牲口两匹。”
“地上的牲口，免费拿，大家快将牲口拖走。”
陈晗这般一喊，那些贪小便宜的百姓立刻跑了出来。
钱能壮人胆，不能获得活的牲口，至少能吃上好些肉。
马肉不好吃，但驴肉、骡肉不错啊。
还有掌柜带着两三个小二出来，“快抬回去。”
帮派的人：“住手，这是我的。”
掌柜：“大人说了免费拿，无主的东西，怎么是你的？”
“拿起板凳，我们打过去。”掌柜带两小二拿起板凳去打砸帮派的人。
果真让这掌柜抢回了一头受伤的驴子。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当家的，我们也去抢一抢，吃不惯能卖啊。”女掌柜怂恿夫婿说道。
“人多，怕他个球，法不责众。他义和堂的人过来，就是与整条街道的掌柜为敌。”
“好哥哥们，我们帮一帮府尹大人，说不定铺税一统的政策很快就能落实下来。”
“小伙子们，同我一起打出去。”
掌柜们都带着自家的伙计打出去，抢东西的抢东西，抢不到就打人。
陈晗也没想到眼前这一幕变了，他还以为自己的人会打得很辛苦。
“是我忘记利益能驱动人心，能以狼驱虎。”
陈晗对关小虎说道：“你过去向周姑娘说一声，我忙，改日登门拜访。”
“好。”
陈晗看着贪心的路人将拦路的牲口杀死，抢走；看着掌柜们带人将帮派的人赶走。
陈晗喊道：“乡亲们，隔壁大街上也有很多牲口，想吃肉的都跟我走。”
“你们拿到的肉都是官府允许的，谁敢碰你们就是与官府作对。”
立刻有掌柜响应陈晗的号召，“府尹大人一心为我们，今日大人有难我们要帮大人。”
“对，帮大人捉拿通缉犯。”
“哥儿几个抄起家伙，帮大人捉通缉犯。”
捉什么通缉犯，都是给他们去抢牲口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