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九十七：真相
而张蕴还以为对方是暗指自己的特殊手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还好是您拍下的，哦对了，我记得那块机械手表也是您拍得的吧？”
“额，这个——”夜双英用哀怨的眼神看了眼屏风，点了点头。
“是我拍的，已经送人了。”
“哦，原来如此。”
正笑着，夜双英看向罗雪钗。
“罗家的姑娘，替我给你爹带句话，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好的夜叔叔，我会带到的。”罗雪钗自然明白，对方是在指曹国商团举全力支持张蕴的事情。
“行了，闲话聊完了，我们谈谈正事吧。”夜双英挺直身板，神情正经起来。
“张蕴，我想和你做个生意。”
“是机械手表吧？”张蕴猜到。
“不好意思啊夜叔叔，目前它还不能批量生产，这个生意恐怕得等几年。”
闻言，夜双英内心一震，自己想说的并不是机械手表，但张蕴显然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根据他的话，那般精密的机械产物，居然只用几年的时间，便可以达到批量生产，这怎么可能？
夜双英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已经自己已经很看重张蕴了，没想到对方的价值居然远超自己想象！
“额，您不要激动啊，这不是因为朝局和前线问题，我之后还得离开广东嘛，若是您着急的话，我加把劲儿，两年之内实现机械手表的量产如何？”
两年？！！！
夜双英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脏狂跳不止。
“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嘴唇都干了。
“运气好的话，一年半也行。”这是张蕴的极限了，毕竟自己以后很大部分的精力都要放在其他方面。
夜双英捂住眼睛，这时候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此刻他的脑子全乱了，张蕴说的话背后代表了什么，他恐怕是全广东最清楚的人。
许久后，他才缓缓睁开眼，少有地牛饮了一口茶水后，伸出手掌。
“这件事容后再说，咱们先回到原话。”
张蕴这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开始要说的不是机械生意啊。
“那您慢慢说。”张蕴做了个“请”的动作。
夜双英深感自己的“逼格”被张蕴这么一搞，直接大降，于是打算也让对方慌一慌。
“我要找你谈的，是这个。”
说着，夜双英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子上。
“看看吧。”
张蕴一愣懵逼，这么个巴掌大的纸包里能有什么，值得对方这么重视？
伸手打开系住的红绳，张蕴缓缓掀开包装，而当看见里面东西的那一刻，他的手如同触电一般瞬间回撤！
“这是——”
张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不断发黑。
“没错，这就是你研制的——”夜双英将纸包彻底掀开。
“雪花盐。”
......
火，到处都是火。
仿佛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夜，年幼的张蕴站在远处的山上眼睁睁地看着养育自己的村落被官兵骑着马，烧了个一干二净。
十几个村民满头大汗，赶在官兵达到之前用锤子打碎了大家共同搭建的制盐工坊，那也是这场弥天大灾的源头。
很快，剩余的村民被带到一个官员面前，那个官员嘴嗡嗡着，大概是在问制盐的方法，但村民们誓死也不肯将自己供出来，最终倒在血泊当中。
对了，那个官员身旁，似乎还有个小女孩。
......
“啊！”张蕴捂着发疼的脑袋，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雪花盐。
自那之后的十年，自己患了PTSD，再没有动用过前世科技的力量了，直到被隆庆帝打死在午门才恢复过来。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张蕴抬眼问向夜双英，他当然不会鲁莽到以为对方就是罪魁祸首。
“自从你们村子被烧之后，主导此次事件的官员，从制盐工坊的残址收集到了一些雪花盐，但苦于没有找到制作方法，他便没有向朝廷汇报，最终，他把这些雪花盐赠给了我们。”
“原来如此，他是谁？”张蕴的目光中杀意涌现，近乎嘶哑地问道。
要知道，那些村民虽然没有正式收养自己，但可真真把自己一口饭一口水给养大了。
在自己心中，从不在意有没有父母，是因为他们便是自己的“父母”。
而那个官员，和自己有血海深仇！
夜双英看了眼罗雪钗，便说道。
“那人死了。”
“死了？”张蕴一愣，眼中杀意不减。
“那就请告诉我他埋在哪里，儿女在哪儿？”
他不是什么善人，村民们的仇，必须用血来洗刷！
夜双英一看瞒不了了，也没有瞒的意思，于是问道。
“张蕴，你生在湖广，你知道谁是管‘盐’的吗？”
张蕴一愣，随即想到一个官职。
“湖广寻盐使？”
“没错，通俗来讲，也叫湖广盐道。”夜双英解释道。
“而这位湖广盐道——姓林。”
林字一出，张蕴懵了。
脑海中的景象角度不断转动，那个站在官员身旁，娇滴滴的小姑娘面容缓缓浮现。
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湖广盐道，居然是林潇玉的父亲！
“咳咳！”张蕴剧烈咳嗽起来。
对上了，都对上了。
我说当时见到林潇玉的第一面为何就有熟悉感。
感情当时她也在场！
“现在你明白了吧？”夜双英叹了口气，这些天他派人去南直隶打听情报，张蕴和林潇玉的情事随处都能打听到，毕竟连“张爱林”都印香水瓶上了。
“张蕴，你没事吧？”罗雪钗何许人也，很快也联想到了林妹妹身上，不由得担心起情郎的身体。
“没事，没事。”张蕴使劲喘着气。
“我挺得住，还挺得住。”
说实话，这个真相来的太突然了，他没有丝毫的准备。
初恋是仇人的女儿，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想起初见时的心中，想起那雪中的拥吻定情，再回忆起那冲天的大火和无尽的哀嚎。
张蕴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无奈地捂住双眼。
“要不缓一缓？明天再聊”夜双英试探地问道。
“明天？”张蕴闷闷的声音从手下传来，他放开手，双目无情。
“继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