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
俗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把握住早晨，就能变相掌控自己的人生。
不过，通常早晨与浅川烛并没什么关系，每当他一觉醒来时，都已是大中午，正好可以在学校食堂买个拉面面包再去教室接着睡。
前世，他没机会读书，几乎所有的知识与常识皆是师傅在日常点滴中教给他的，因此他根本没有服从校园纪律的本能。
正好日本学习压力不大，只要他不犯事，学校就不会拿他怎么办。
可惜这样的舒坦日子即将一去不返。
紧闭的窗帘被猛地拉开，刺眼的阳光穿透玻璃，惊醒了沉浸于梦乡中的浅川烛。
他满脸不爽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却是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
“浅川君，早安~☆”
“早安...个鬼啦，死丫头，干嘛扰人清梦？”
察觉到言语中的怒意，芹泽咲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嘴角笑意荡然无存：“对、对不起...不过，是浅川君让我顺道来叫你，我才来的...”
“额，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浅川烛撑着身子坐起来，起床气渐渐褪去，脑子也变得清醒了些：“抱歉，我不该随意朝你发火的。”
“没关系！”甜蜜的笑容又一次爬上芹泽咲的脸颊：“你赶紧洗漱一下吧，我在玄关等你。”
“嗯。”
“记得别又睡过去哦~☆”
“放心吧，我还没心大到那种程度。”
穿戴整齐后，浅川烛来到卫生间洗漱，透过洗手台上面的镜子，他发现皊正一言不发地站在自己身旁。
只有在周围空无一人时，皊才会现身。
并非是因为害怕被其他人看到，情况正好相反，除浅川烛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她的存在。
所以原因其实很简单，她只是单纯地怕生罢了。
这方面倒挺像个小女生的，至于其它部位就...
浅川烛的视野不受控制地飘到皊精致的脸颊上，然后一点点下滑。
如果冻般看上去就很美味的粉唇，白皙纤细的脖颈...
皊突然小脑袋一歪，美眸紧紧盯着镜子中浅川烛的脸颊。
“您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吗？”
“这是你的错觉。”
皊不解地眨了眨眼，随即又恢复平时清冷的姿态：“玉佩又变红了。”
闻言，浅川烛连忙从胸前拉出玉佩，果不其然，原本在昨晚已经变回正常颜色的玉佩，如今却再次出现了变红的趋势。
速度比之前快得多。
一旁的皊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主动解释道：
“若是在玉佩彻底变红前，您仍无法解决‘卯’，就会导致极其可怕的后果。”
要解决卯，自然就得再次进入天神小学。
浅川烛表情凝重，回想起昨晚九死一生的经历，他心里实在是没底。
莫说是他，哪怕换他师父本人到场，恐怕也只会扯着他的袖子跑路。
“你所说的后果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恐怕会死很多人吧。”
“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两周。”
“好，我知道了。”
“虽然我的义务是引导您去解决异常事件，但我很清楚，以您现在的能力，是无法解决‘卯’的，因此我推荐您放弃。
哪怕放着不管，只要您还活着，我们就始终有弥补的机会。”
没有回答。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意见，选择权依然在您手里，无论您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您的。”
话音刚落，皊便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洗漱台前再次只剩下浅川烛一人。
他心情复杂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宛若乱麻。
过了许久，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玄关。
等候在玄关的芹泽咲顿时满心欢喜，故作娇憨地埋怨道：“浅川君真慢哦~比女孩子还慢~”
预料中的语言回击并未出现，浅川烛就好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穿着鞋。
“浅川君...”
“嗯？”浅川烛回过神来。
二人对视着，芹泽咲突然失去了问下去的勇气，可深藏心中的那份担忧还是让她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那个...如果是因为我擅自闯进浅川君的家里，而导致你不开心的话，那我今后可以在门口等你，没关系的...
如果你不想和我一同去上学也没关系，我也可以自己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沉默片刻后，浅川烛忽然伸手用力搓了搓女孩头顶，将原本精心打扮过的头发搓得宛若鸡窝。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别人，所以我只能说实话。
我很高兴你愿意靠近我这么个怪人，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相反我很喜欢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
一直以来，多谢了。”
倾听着浅川烛发自内心的述说，芹泽咲眼眶通红，好似马上就要哭出来般。
“我也非常喜、喜欢待在浅川君身边。”
“好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如果你现在哭出来的话，今天一天都会倒霉哦。”
“啊？真的吗？”芹泽咲惊慌失措地摆着手，赶忙昂头对着天花板，生怕流下一滴眼泪。
少女重新变回以往那副傻样，浅川烛轻笑着，眼底的情感愈发坚定。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自己与皊的对话，尤其是...
【我不知道，但恐怕会死很多人吧。】
如果死去的人当中包含一直以来关照着他的人们，届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是其中真实的一员。
“芹泽。”
“怎么啦？”
“我想再和你舅舅见一面，你能帮我联系他吗？”
芹泽咲看着难得露出认真表情的浅川烛，她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找自己的舅舅，但她还是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好，我让妈妈叫他今晚回来吃饭，浅川君，你到时候也一起来吧！”
“谢谢。”
“不用谢~只要是浅川君，无论是什么请求，我都会答应哦~☆”
看样子，芹泽咲貌似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差点哭出来这件事，活泼地推开玄关门走在前面。
“浅川君，快点走啦，再晚就迟到了，到时候要是村田老师问起来，筱琦同学会很为难的！”
“我倒觉得，恐怕我不迟到，才会让她为难...”
“浅川君！”
“好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