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日本人的朋友
“快快快,要过桥的快点,过了这村没这店了。”赵显贵一边招呼人过桥,一边朝家丁使了个眼色。
家丁会意,很快就离开了。
排队过桥的人一开始还不信,怕其中有诈。可等有人带头过桥后,众人便都争先恐后地走上桥。路过张松龄身边的时候,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向张道谢。
其中有个大妈还说张松龄是个好人,硬要他给地址,说日后要给他介绍对象。
把张松龄整得哭笑不得。
没一会,之前跑开的那个家丁也回来了,后面还乌泱泱的带着一群人。
这群人流里流气的,明显不是真心要过桥的人,而是低价雇的地痞流氓。
张松龄注意到了这点,不过也只当没看见。
半小时过后,过桥的人越来越少。
赵显贵一脸谄媚地走过来,“刚刚好过去一百个人了,要不咱先把这账给结了?”
其实顶了天只有七十来人,不过他眼见张松龄没细数,便直接狮子大开口。
张松龄点点头,来到桥头。
这里有一个吊篮,吊篮两端用绳索绑好。等人坐在里边后,两个家丁便用扁担穿过绳索悬挂于杆秤钩上,最后通过移动秤砣平衡后读出体重。
张松龄正想坐进吊篮里,又听赵显贵道:“这位道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张松龄一下来了兴趣,“哦?怎么说?”
赵显贵道:“每天从这桥上过的人,多则三五百,少则一二百。我可以给你按一百个人算,只要你等会结算的时候直接支付一个月以上的过桥费,我这儿未来一个月就都不收过桥费,怎么样?”
张松龄想了想,道:“也就是说,等会如果称出来我一百三十斤,也就是一百三十文钱。一百个人,一个月......”
赵显贵掂了掂算盘,眼皮也不抬:“三十九万文钱,按十文一枚的铜元算,拢共是三万九千个铜板,合三百九十吊钱。没铜板?拿银元或者货物抵也行,但事先咱要说清楚。”
他从背后摸出一本账册,蘸着唾沫翻开,指尖划过一行行墨迹:“袁大头成色足,市面上一块抵两百文铜元,得一百九十五块。孙小头嘛……含银少半分,得凑足两百三十块才够数!”
“白布,盐巴,米粮,子弹也收!按今早市价,一匹白布抵八百文,盐巴一斤抵一百二十文,陈米一石抵两吊钱,子弹......”
说到最后,赵显贵瞥了张松龄一眼,似乎觉得他不可能有这方面的东西,便没有再报下去。
直接收一个月的过桥费吗?你怎么不直接收到西历2010年......张松龄装着认真思考的样子,好一会才点点头。
“也成吧。”
闻言,赵显贵顿时大喜。
“快快快,上秤!”
待张松龄走进吊篮里,两名家丁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扛起那根手腕粗的扁担。看张松龄人高马大的,他们还以为会有些吃力。
不曾想,非常轻松地就扛起来了。
要不是吊篮上切切实实地有人,他们甚至还以为就扛着一个空篮子。
另外一名掌秤的家丁滑动着手中秤砣,专注熟练地调整着秤杆的平衡。
很快,他就愣住了。
因为无论他怎么向前滑动秤砣,秤杆都向下垂着。
那家丁一边抹脸上的汗水,一边继续向前滑动秤砣。过了十多秒,秤杆终于平衡了。
一旁的赵显贵搓着手,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多少?”
掌秤的家丁呆愣在原地,像是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滚滚滚,秤个东西都不会,要你何用?”赵显贵自己凑上前,然后也傻眼了。
只见秤砣稳稳当当停留在“0”的刻痕上。
“一斤都没有?怎么可能?”赵显贵看看吊篮里的张松龄,又看看秤杆,满脸难以置信。他不信邪地再秤一次。
可秤砣只要一离开“0”的刻痕,秤杆便会往下垂。
赵显贵秤得大汗淋漓。
这时,张松龄问道:“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不可能啊。”赵显贵伸手朝吊篮里摸索。
“在找这个吗?”张松龄变戏法般变出两块磁石。
这两块磁石每块都重达二十斤,它们就藏在吊篮底部,所以八十来斤的老人才会秤出一百一百二十斤。
赵显贵看着张松龄脸上的玩味笑意,此时也反应过来,多半是眼前这道士搞的鬼。
“我说呢,怎么这么大方地帮给过路费,原来搁这等着小爷呢。”
赵显贵阴沉着脸,朝俩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俩家丁瞬间会意,连忙把吊篮抬到桥面之外。
桥下,是滔滔湖水。
这是他们一贯用的伎俩。
以往遇到一些耍横不想给钱的人,他们就会这么干。
眼见已经控制住张松龄,赵显贵又支棱起来了,“别以为会点诈术,就能来小爷我这儿耍横。告诉你,找错人儿了!老子叫赵显贵!那是跺跺脚,整个西湖都得颤几颤的主,连日本人都有老子的朋友。凭你,也敢来消遣老子?”
张松龄原本只是想逗一逗他,毕竟造桥收费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此时听到那三个字,瞬间就来了气。
“这么了不起呢,连日本人都是你朋友。”
赵显贵浑然不觉张松龄话语中的怒意,还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那是,你可整个杭州城打听去,谁不认识日本的文斋先生?再打听打听,看赵小爷我是不是文斋先生的座上宾。惹了我,你......”
没等说完,就被打断。
“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当狗?”
赵显贵被这句话问得有点懵。没等回过神来,他便看到一个变得越来越大的巴掌。
张松龄猛地挥手,一巴掌狠狠抽在赵显贵的脸上。
赵显贵飞了出去,掉了一地的牙齿。
他捂着脸在地上哀嚎一会后,恶狠狠道:“给老子摔死他!”
闻言,俩家丁毫不犹豫地扔掉肩上扛着的担子。
可很快,令他们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张松龄坐在吊篮里,没有任何人担着的吊篮静静浮现在半空中。
两人的嘴巴一点点张开,一时间竟然忘记合拢。
正震惊呢,张松龄右掌一撑,轻松从吊篮里跳将回桥上。
离得近的那俩家丁刚要伸手阻拦,却被张松龄抢先探掌抓住脑袋。
“砰!”
“砰!”
张松龄用力一按,将两个家丁的脑袋砸在桥面上,砸得洁净的桥面上多出两抹鲜血,砸的其余家丁纷纷四下逃窜。
张松龄也不追,缓缓向赵显贵走去。
赵显贵看着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走过来,瞬间急眼了。
他捂着脸,含含糊糊又急急切切地喊着。
“老,老子是日......”
张松龄抓住赵显贵的脚踝,抡大锤般抡到半空中,又狠狠砸下。
就像绿巨人爆锤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