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这个逆袭系统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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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熄灭的人生

问完事情,张松龄刚想离开,却被喊住。

“对了,城里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你要听吗?”

张松龄点点头。

因为想对付那个狗日的鬼子,他曾经让广安帮忙留意杭州城内的事。

广安喝了口茶水,这才道:“城里最近发生不少事,但要说大事,应该当属保安团和地方警察干架的事。”

张松龄一下被勾起好奇心,“怎么说?”

广安道:“你应该也知道,这年头脚踏车金贵,上海滩小开才开得起的东西。在杭州城里,脚踏车撑死不过三四十辆车。偏生前几天有个穿洋装的少爷,夜里骑着他那辆德国蓝铃车路过鼓楼,叫巡警拦下了。”

张松龄问道:“为什么拦?看他有钱,敲竹杠?”

广安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因为公用局有规定,脚踏车必须配备车灯和号牌。偏偏这车,车灯坏了。所以巡警就以此为由,想敲竹杠。”

“寻常人要遇着这种事,肯定捏着鼻子自认倒霉。偏这穿洋装的少爷不是普通人,他是浙江保安处士官教育团教育长,上校军衔。你想,上校骑个脚踏车被巡警抓了,这面子往哪儿搁?”

“上校不肯交钱,当即就和巡逻的警察吵了起来。那小警察也硬气,铜哨子一吹,四五个灰皮巡警围上来,不由分说,连人带车拉进清河坊分局。”

“到了分局,上校这才缓缓亮明自己保安团上校的身份。”

“他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万万没想到。那小警察不但不放人,还变本加厉个没完。你个黄埔四期生牛什么牛啊,我们局长二期的。再说了,你这当兵的还不守规矩?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罚款得交,车也得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保安团上校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地交罚款。可他这么大个官,吃了这么大一闷亏,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于是当天晚上,他就纠结了军营里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地杀向清河坊分局。见警察就打,见东西就砸。”

“那警察局局长自知理亏,也觉得自己惹不起那伙当兵的,于是处处忍让。可有时候你越忍,对方就越过分。”

“接连一个星期,这些灰皮耗子那叫一个惨哟。被保安团打得警服都不敢穿了,局里都不敢回去了。局长气急败坏,最后实在忍不了了,纠集了一大帮子人和对方相约在运河边上打架。”

“这场架打了整整三个小时,最终在一个大官和文斋先生的共同调停下,这场闹剧才结束。”

张松龄道:“文斋先生?又是那个日本人?”

“你怎么对人家老是这么大敌意......文斋先生德高望重,各方势力都很尊重他。加上打架的地方距离日租区很近,文斋先生出面调节很正常。”顿一下,广安问道:

“你知道这场架,死了多少人吗?”

没等张松龄说话,广安又自顾自说道:“死了三十多个,受伤的人足足有五百多,这还不算失踪的人。”

张松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这也太夸张了,就因为一个车灯。”

“准确地说,是一口气,一个面子。住持师叔早上还去了运河边,超度亡魂。”广安又讲了一些事情后,忽然说道:“对了,赵公子那座桥,也在这场打闹中打沉了。现在要从那边过,只能蹚水了。”

张松龄随口道:“之前不是说有一条秘密小道吗?那个馄饨铺的小女娃不是还要给我们带路?”

广安沉默几秒钟,道:“锁儿失踪了。”

“嗯?锁儿?”张松龄懵了下。

他记性很好,敢确定自己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一个叫“锁儿”的小女孩。

广安道:“就那个又卖馄饨又卖西瓜的摊主的女儿,小名囡囡的那个。”

张松龄一下沉默了。

普通人就像一个玻璃杯,不仅廉价,还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他沉默几秒钟,道:“怎么会失踪呢?我记得她家店距离运河边挺远的。”

广安小心翼翼道:“那些警察成天只会收黑钱,哪里是那些当兵的对手。所以打起来后没多久,那些巡警就四散而逃了。他们逃,当兵的就追,就越追越远了。可能追着追着,就追到了这边。”

张松龄问道:“失踪的人多吗?还是就这一个?”

广安道:“挺多的吧,起码上百个。”

张松龄想了想,道:“没道理啊,就这些刀对刀,枪对枪的混战。你说打死打伤,我信。失踪一两个,我也信,但怎么可能失踪这么多人?”

广安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张松龄刚想说话,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光幕。

【当年在战场上,你见多了战友的失踪。如今又有这么多人失踪,多年经验告诉你,这种大规模的人口失踪案并不简单。】

【任务:调查事情真相。】

【奖励,十年性命修为。】

如果换做以前,张松龄多半会高兴得从地上跳起来。但现在,他一点都不开心。

“系统出任务了,说明这件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十年,系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大方的。给的奖励越好,说明任务越难。”

“会是谁呢?日租界附近,难道是日本人在作祟?”

广安看着张松龄,试探性问道:“你要下山去看看吗?”

张松龄道:“当然,人家还请我吃过馄饨呢。”

即便没有任务,张松龄都会管一下。

更何况现在还出了系统任务。

......

一小时后,张松龄再次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巷子。

巷子位于昭庆寺和岳飞墓之间,是很多香客的必经之路。在这条路上,有售卖藕粉,定胜糕等杭州传统小吃的小摊。也有售卖佛珠和经幡等用品的小店。

曾经这里热闹非凡,可此时却十分冷清。

墙上干涸但未被完全洗去的血迹,仿佛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馄饨摊前,老人蜷缩着坐在木凳子上,油腻的围裙歪斜着滑向一侧,露出领口泛黄的汗衫。他浮肿的眼皮下垂着,直勾勾盯着案板上干裂的面团。

曾经那位热情善良的小老头,此时脸上已经失去了神采和笑容。几根稀疏的头发随意散乱着,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十几岁。

仿佛熄掉的不止一旁的炉火,还有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