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寿帝君名符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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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启大礼议

面对暴跳如雷,想要以势压人的毛澄,张璁泰然自若,拱手一礼道: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韩愈曰: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臣虽屡次落第,但也因此深耕礼法已久,恐怕许多人在礼法上的研究,不如臣远甚!”

“信口雌黄!”毛澄丝毫不给面子,怒目圆睁宛如雄狮,戟指怒问:

“你既研究礼法,如何不知汉哀帝,宋英宗之先例?如何不知“为人后者为之子也”的古礼正统?你现在分明是迎合媚上!”

“毛尚书此言差矣!”

张璁独对众臣,闲庭信步,侃侃而谈:

“毛尚书坚持“为人后者为之子也”,然《礼记》明言:“礼从宜,使从俗”,礼法从未有强绝天性之礼!

今岂可令陛下父不得为父,子不得为子,诸位大臣何忍令陛下负不孝之名?”

不少年轻官员听罢,神色动容,孝道是古代最尊崇的礼法之一,不能奉孝实乃不通情理!毛澄见此立刻打断道:

“定立皇考关乎法统继承,关乎国本,此乃大义,不可因私废公!”

张璁闻言肃然喝声:

“何谓私?何谓公?《太祖宝训》曰:“孝者,百行之源,人君尤当以孝治天下。”这才是国本!这才是大义!”

死抓孝道的张璁如今更是搬出了开国****澄心知不能硬刚,迂回辩驳道:

“臣非不让陛下尽孝,陛下可对兴献王追加其他尊称封号,彰显孝行,但皇考之名万万不可!

圣人制礼,尊无二上,若恭敬之心分于彼,则不得专于此故也。而且其他人也会认为我大明有“二本”之嫌,届时人心思变,恐我大明危矣!”

苍凉悲壮之声,引动朝堂不少人共情,尤其是杨廷和,他劝诫朱厚熜放过张鹤龄两兄弟,就是怕出现这个局面。

杨廷和目光坚定,就要迈步而出,突然一只手拦住了他,毛纪语重心长地说道:

“介夫兄,还没到那种地步,我等的身份不可轻易下决断!”

毛纪在礼部任职许久,他对于这场论礼也有自己的判断。而场中张璁面对毛澄的危国之言,不屑嗤笑道:

“毛尚书真是危言耸听,“二本”之嫌从何说起?陛下与先帝同样源自太祖,源自太宗,哪里来的“二本”?毛尚书此言才是小题大做,夸大其词,祸国殃民,动摇国本!”

“你…你……”

毛澄被张璁一通数落,手指颤抖,气喘如川,差点没缓过来。吴一鹏见此立刻接替毛澄,对张璁责难,然而张璁始终对答如流,不露丝毫破绽。

礼部众官员轮番上阵,朝堂众臣也被牵动,不时发表看法,整个朝堂热闹非常。

而端坐于金台的朱厚熜始终平淡如水,眼睛微眯。忽然,朱厚熜双眼一睁,金击子上手。

“咚!”

金玉之音在朝堂回荡,绵长声音令朝堂众人繁杂的思绪陷入沉寂,待声音散去,朱厚熜终于开口:

“这次殿试想必诸位对张璁的学识有所了解了,朕以为张璁见识卓绝,殿试通过!即日起张璁担任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统筹国家典礼,科举制度,皇室仪轨等。”

“陛下不可啊,我礼部官员绝不认同张璁之歪言斜说。”

毛澄跪地叩头,声嘶力竭,想要阻止这一切,其余礼部官员也纷纷附和,然而朱厚熜突然道:

“朕觉得礼部官员也不是全部不认可张璁。宣礼部右侍郎王瓒进殿。”

久违的名字响彻朝堂,毛澄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即便不是在这个场合,毛澄也非常清楚王瓒一定会支持张璁,支持新帝,因为王瓒的观念从来就和他们不一样!

垂垂老矣的王瓒被黄锦搀扶着迈入大殿,虽然外表枯槁,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他用尽力气,高声喊道:

“臣赞同张璁之言,张璁入礼部实乃名当其位!礼法起于人,起于事,起于本心本性,岂可迂腐不化,不知变通!”

王瓒的出现像一根定海神针,定住了朝堂上的汹涌巨浪,担任礼部右侍郎多年,他也不是个花架子。

原本团结一心的礼部官员开始分立两派,再也无法阻拦张璁入仕!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朝会就会这么结束之时,朱厚熜再下一旨!

“今朝堂论礼,未分结果。众卿家想必也都明白礼法乃国之根本之一,关乎每一个人,故朕再下一道旨意!

关于定兴献王皇考之名,不再只由礼部集议,而是由天下所有臣民商议,不论是现在朝堂上的官员,还是地方行政,还是未有官身的学生士子都可以议论。

谁能提出有理有据的观点便可入宫觐见,畅谈礼制!”

浩浩荡荡的声音,带着气吞天下,无可阻挡的气魄,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全都呆愣当场,这样的旨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自古以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凡大事无不是默契瞒下,由上层人内部解决,可是如今朱厚熜的做法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杨廷和再度陷入迷茫,他本以为他看透了朱厚熜的天马行空,然而如今,他完全不懂了。

无意识地张嘴迈步,多年的位极人臣让他有着超乎一切的责任心,他脑子混沌地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然而!

“咚”

玉罄声响,麦福大声唱喝:

“退——朝!”

时辰已到,早朝结束,朱厚熜没有丝毫留恋,昂然离去,张太后以为这场礼议是她开启,然而实际上朱厚熜对此早就期待已久。

大礼议,大礼议,又怎能局限于礼?大者,怀苍生,容万有,立天地之心,行圣贤之道!

……

苍凉漠北,风刀霜雪之中,铁蹄铮铮而鸣,年仅十九岁的俺答汗,纵马奔驰,张扬意气。

他离开了自己最舒适的地方,他要前往不在自己掌控中的蒙古部落,开启他一统蒙古的第一步,以血为祭,以所有人的血!

俺答汗部落的营帐外,中年人看着俺答汗离开的身影,幽幽吟道: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