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彦，我们的绝世好阿父
就连姜彦都不敢置信，可他知道这土豆是来自“仙人”，又有些动摇。
有人忙问：“女公子不是说玩笑话？便是种稻，一亩能出两百斤便是不得了，这土豆竟能亩产千斤！”
能吗？
姜筠雪还没能在这个世界种过，测算过，当然不能百分百断定，但她还是斩钉截铁道：“那是自然！”
她问过厉贺年，低产情况下土豆的亩产就在千斤左右，高产的情况下，甚至能达到五千斤以上！
只要不是极端情况，一千斤这个数字是相当稳妥的。
阿离一时也看着手中小小的土豆发了呆：“至少千斤？若是地里都换种土豆，岂不是……”
护卫里头有农家出身的，却道：“若是种芋种得好，亦能产千斤，可此类芋薯不易储存，又惧寒，不耐旱，不比谷子。”
“全部换种不可行，但可以分出田地种上土豆，用以充饥。”姜彦沉思“百姓缴完田租口税，余下粮食堪堪可以糊口，有此物，便不愁食物匮乏之苦。”
姜筠雪听了这话，忙补充：“阿父说得极是呢！更何况土豆好种得很，不似芋头那般喜水喜肥，还更耐寒。”
大家起了兴趣，纷纷问起土豆该如何种，姜筠雪自是竭尽所学，一一答了。
说到这土豆可以用种薯切块播种，有人看着自己手中被烤熟的土豆仔，登时不香了。
姜筠雪赶忙给阿薇打了个眼色，告诉大家还留有些种薯，若是想要，尽可取用。
也有人好奇这土豆的来处，此时姜彦便开口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幸而大家也听闻姜彦是个四处游历的能人，并不怀疑。
等到了将歇时辰，姜彦就叫了姜筠雪几人谈话。
他看着女儿，目光复杂：“筠雪，这东西当真如你所说，是仙人所赠？”
“确是我师尊送来的。”姜筠雪把这口帽子死死摁在厉贺年的头上。
姜彦没有见过仙人，也没有进入过桃源空间，所知的一切都是凭几人的言语，心中自然有所怀疑，这也是正常。
阿薇则开口应和：“家主，我们亲眼看着那仙人来去无影，身化云雾，当真不是肉体凡胎！”
一旁的阿离也点头称是。
姜彦沉吟片刻，说：“筠雪，下次仙人来到，可否引荐，让为父与他谈一谈。”
姜筠雪没有完全答应，只说会去问一问。
她曾想过将他带出来，现在姜彦这么说，那尽可以尝试一下。
姜彦又说到土豆的事，道：“起初只当这是寻常食物，未曾上心。若真能亩产惊人，又这般好养活，广传天下教百姓都种上，倒真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事。”
“那阿父觉得其中是否会有风险？”姜筠雪请教。
她的想法，比较简单粗暴，现在天下还没大乱，百姓的日子就已经很不好过了，之后只会更难。
战乱总会生出饥荒，疫病……而她绝对不愿意见到饿殍遍地、易子相食的惨状。
上天既然给了她能够种田的金手指，她如何能不试上一试？
她如今手上最适合推广播种的就是土豆，一来种薯播种就行，不必送出种子，二来土豆在后世是粮食作物，适应多种土壤和气候条件，产量高。
对此，她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那就是土豆后续可以加工成一些新奇的食物。
当下贫富差距巨大，她可以用土豆做精致食品去赚上层阶级的钱。
但是，这只是她纸上谈兵，还需一一检验，当下，她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担忧自己的做法在时下是否不妥，会不会引发祸端。
姜彦听了却一笑，说：“土豆非金非玉，旁人见了也不识，怕什么。难道今日的护卫们听了，还能为了这个土豆害了我们不成？”
“不过，土豆毕竟是新鲜东西。你可以将此物的好处一一写下，我替你誊写几份，到时连带着种薯送出去，让你那些叔伯们看看。”
姜筠雪眼睛一亮，她差点忘了姜彦是个社交达人，朋友遍地！
其中不乏良田无数的大地主，要是能让他们播种推广，可比自己在这费口舌来的强。
只是说到写，她的笑忽然僵硬一瞬。
试问一个现代人穿越后如何速成书法？
她继承了记忆可没有继承书写技能，就算写出来她的笔迹也会不同……
姜筠雪收敛紧张情绪，道：“好的，阿父，那我先整理一下，路上不便书写，等到了卫城我再写出来给您。”
姜彦点点头说：“此事不急。倒是有些事，我要同你们说明。”
姜彦看向不远处正在和护卫玩耍的小世子，缓了缓思绪，说道：
“到了卫城，护卫们只送到城外，并不进城。梁公给了我凭证，小世子将会伪做我的远房子侄，你们需得小心行事，这是其一。”
“其二，梁公此去琅关报信，不知结果如何。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能无法在卫城久待。”
“不过你们也无需忧心。路上，我已经传信给你外祖家，真到了那时，我们走水路南下去颐阳郡投靠你外祖。”
闻言，几个女郎神色不一，阿离表现最为忧虑。
姜彦看着阿薇阿离，柔声道：“阿薇你与筠雪一同长大，亲如姐妹；阿离姑娘你救下我女儿，此恩难忘。”
“我独有筠雪一个女儿，多亏你们照顾，她才能一路平安。”
“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便与我家认个干亲可好？也让筠雪多两个姐妹相伴。”
“真的？！”
姜筠雪大喜，心里也怪自己糊涂，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阿薇和阿离却是愣住，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见阿离没开口，阿薇咬唇，有些难堪的说：
“阿离姐姐是女公子的救命恩人，若是家主认她作义女，旁人也无可指摘。但我不过是个使女，照顾女公子实是我职责所在，如何受得起……”
“这是哪里的话！”
姜筠雪当即反对，向姜父辩解：
“我身边使女也不只有阿薇姐姐一个，可危难时刻，却只有她挡在我身前，再者多年来我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亲阿姊！”
“女公子……”阿薇眼眶微红，心中又酸又甜。
姜彦见状也笑起来，故意道：“看来，阿薇你是肯做筠雪的阿姊，这般推辞却是不愿意做我的义女罢了。”
“家主！这、这……”阿薇急起来，倒是话也不会说了。
倒是此时，一直安静的阿离忽的发出爽朗笑声：“说不准呢，兴许阿薇是不愿意同我做姊妹才拒绝的？”
“阿离姐姐！你怎的也说这话！”
一时间，三个小姊妹你看我，我看你，都乐了。
姜彦笑着拍板定案：“就这么说定！等到了卫城，我们就择日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