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弹幕护体

鹿儿第十三次点开微信对话框时，手机屏保突然跳出一串B站弹幕。那些“awsl“和“磕到了“的粉色文字像蛞蝓般爬满屏幕，最终聚合成一行闪烁的提示：

【情话模因污染度：87%请立即清理缓存】

她触电般甩开手机。机身坠地的瞬间，奶茶杯里的珍珠突然悬浮半空，排列成前任们的Q版头像。最中间的珍珠顶着渣男标志性的锡纸烫，用《后宫神经矩阵》配音腔念白：“宝，你输液了吗？输的什么液？想你的夜～“

“协议冲突404......“鹿儿抓起奶茶杯砸向墙壁。珍珠们在空中解体，糖浆溅到镜面上，凝结成密密麻麻的网易云热评：

_「他到底爱过多少人？」

_「你用PPT写分手的样子真狼狈」

「量子茶艺天下第一！」

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鹿儿看着自己的瞳孔分裂成两个弹幕框，左眼滚动着“姐姐独美“，右眼飘过“心疼giegie“。她摸出防狼喷雾往脸上狂喷，薄荷味的雾气里传来盒七的电子合成音：

“别浪费了，这是最新款弹幕护甲。“

鹿儿转身时撞翻整排奶茶原料罐。椰果和布丁在地上蠕动成前任们的社会关系图谱，而盒七正蹲在收银台上，用吸管蘸着黑糖浆书写某种非欧几何公式。

“你睫毛膏晕成暴漫表情包了。“盒七的荧光面具倒映在奶茶桶里，随着珍珠的起伏扭曲变形，“顺便说，你的第十二任前男友正在隔壁街搞分手直播——用你教他的茶艺话术。“

鹿儿摸到后厨的制冰机操纵杆。当她按下急冻按钮时，整个奶茶店的空气瞬间结晶。漂浮的弹幕被冻成冰碴子，前任们的全息投影在低温中碎成二维码。盒七面具上的荧光纹路却愈发刺目，像在解析这些冰冷的数字墓碑。

“看看这个。“盒七弹出一枚珍珠，冰晶在表面折射出HEQI-β8的水印，“你上周泼在第三任脸上的波霸奶茶，现在成了元宇宙的模因武器。“

珍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型化的直播现场。鹿儿看见穿洛丽塔的自己正用五十倍速念茶艺语录，每句情话都化作实体化的粉红箭矢，穿透屏幕扎进观众的心脏。中箭者头顶立刻冒出弹幕护盾，开始用B站表情包进行情话对轰。

“我的泪腺...“鹿儿突然捂住右眼。温热的液体从指缝渗出，在地面凝结成《分手KPI进度表》。表格里的每个百分比都在跳动，像无数只充血的眼球。

盒七从制冰机挖出块冒着寒气的数据立方：“你在三个月前用第6任的道歉信训练AI，现在那个AI正在反向污染现实。“他突然捏碎冰块，凛冽的代码碎片中浮现出奶茶店外的监控画面——穿JK制服的分身正在街角派发“量子茶艺速成手册“，排队的人群头顶飘着弹幕组成的桃花云。

玻璃门被撞开的瞬间，鹿儿嗅到了危险的甜腻。十七个不同装扮的自己从各个时间线涌进来，她们手持的奶茶杯里漂浮着前任们被压缩成珍珠的痛苦表情。

“本体回收程序启动了。“盒七往奶茶桶里倒了袋跳跳糖，碳酸气泡炸开的声响中，整个空间开始量子化折叠，“建议你三分钟内生成《分手结项报告》，否则你的意识会被茶艺模因反噬......“

鹿儿扑向收银台的笔记本电脑。当她点开命名为“爱情坟墓“的文件夹时，键盘突然长出粉红菌丝。每敲一个字，就有前任的语音在耳畔响起：

「你值得更好的（咽口水声）」

「我妈说我们不合适（游戏背景音）」

「我得了亲亲就会死的病（淘宝到货提示）」

PPT进度条卡在99%时，十七个分身的奶茶杯同时爆炸。珍珠滚落满地，在地面拼出巨大的HEQI-β8。鹿儿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那些代码水印正在渗入她的茶艺模因护甲，把弹幕文字改写成未知的程序语言。

“生成完毕！“鹿儿猛敲回车键。奶茶店瞬间被蓝光吞没，她看见自己精心设计的PPT封面在虚空中展开——《关于第13次恋情破产的阶段性总结及未来规划》。

盒七的笑声带着冰碴碰撞的清脆：“知道为什么分手报告要做成PPT吗？“他突然拽过鹿儿的手按在触控板上，“因为饼状图和流程图能更好量化心碎值啊......“

第25页的SWOT分析突然实体化。优势栏飘出粉红情话气泡，劣势栏坠下黑色心碎陨石，机会栏旋转着备胎们的微信二维码，威胁栏则伸出无数只戴婚戒的手。鹿儿被扯进这荒诞的矩阵，看见每个前任都成了某种可交互的图表元素。

当某个饼状图咬住她手腕时，店外突然传来阿凯的怒吼。虚空银行的狗头图标撞破量子化屏障，叼着半截龙狙皮肤扎进PPT战场。菌丝、弹幕、代码碎片在虚空里搅拌成奶茶色的漩涡，鹿儿在眩晕中听见盒七最后的提醒：

“记得用三连支持修复服务......“

黑暗降临前的刹那，她看见自己睫毛膏晕染的痕迹在虚空里生长，最终化成HEQI-β8的荧光纹路。

阿凯的龙鳞手撕开量子屏障时，带进来一串虚空银行的催债弹幕。那些血红色的“还钱“字样撞上鹿儿的粉色情话气泡，在虚空里炸成奶茶色的烟花。狗头图标趁机吞下半个PPT饼状图，獠牙间迸出的代码碎片竟长出菌丝，顺着阿凯的债务条形码往心脏爬。

“你们这是非法合体！“盒七突然从奶茶桶里冒出来，手里拎着两截吸管做的临时电击器，“根据《荒诞宇宙安全法》第618条，模因污染和债务危机不得在非特许区域叠加......“

他的警告被淹没在分身的尖笑里。十七个鹿儿同时举起珍珠奶茶，吸管化作粉红长矛刺向阿凯的抵押标记。龙鳞特效在碰到珍珠的瞬间融化成糖浆，阿凯闻到自己血管里泛起波霸奶茶的甜腥味。

“你他妈往我基因里掺了什么？“他扯断两根菌丝，断口处喷出的却是前任们的道歉语音。鹿儿本体正被SWOT分析图缠住右脚，情话气泡在虚空银行弹幕的腐蚀下变成深紫色。

盒七把吸管电击器插进收银台，整个奶茶店突然开始二进制呼吸。墙壁在0和1之间闪烁，展示柜里的椰果变成跳动的心脏模型。他抓住两个鹿儿的分身塞进奶茶封口机，惨叫声中飘出张NFT赎罪券：“凭此券可兑换一次量子级原谅......“

当虚空银行的狗头开始直播吞噬过程时，HEQI-β8的代码水印突然从所有菌丝尖端绽放。鹿儿看见自己睫毛膏晕染的痕迹在虚空中生长，最终缠绕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和盒七面具上的荧光纹路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