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喜欢的是你

玫琳站在怀树工作室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玻璃门映出她的倒影——今天她穿了件墨绿色连衣裙，既不是玫瑰喜欢的粉色，也不是她自己常穿的黑色。这是一种折中，或者说，一种试探。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怀树站在那里，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手里拿着一卷图纸，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似乎刚洗过脸。

“你来了。“他微笑着侧身让她进入，目光在她裙子上停留了一秒，“新裙子？很适合你。“

玫琳下意识地抚平裙摆：“嗯，昨天买的。“

工作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际线。墙上钉满了建筑草图，长桌上散落着各种模型材料。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个大比例建筑模型——一片现代风格的低层建筑群，中央留出了一块空白。

“这就是...“玫琳走近模型，心跳加速。

“你们家旧址上的项目。“怀树站到她身旁，手指轻点那片空白，“这里原本是主屋，我保留了地基轮廓，改造成了一个纪念花园。“

玫琳盯着那个空白处，仿佛能看到火焰从中窜出。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怀树放下图纸，转向她：“因为我想知道，玫瑰会希望这里变成什么样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怀树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玫琳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怀树用“玫瑰“这个名字时，眼神却分明在看着她——玫琳。

“我...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玫瑰已经不在了。“

话一出口，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怀树的表情变得异常柔和，他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他轻声说。

玫琳的血液瞬间冻结：“知道...什么？“

怀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的颧骨：“知道你不是玫瑰。“

世界在那一瞬间天旋地转。玫琳想后退，但身后就是工作台，无路可逃。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从第一天在画廊见到你，我就知道。“怀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的眼睛比玫瑰的深一些，看人时总带着审视，不像她那样毫无保留。“

玫琳的膝盖发软，她不得不扶住身后的桌子：“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拆穿你？“怀树苦笑一声，“起初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后来...“他的目光变得柔软，“后来我发现，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即使这是个谎言。“

窗外的云层飘过，阳光忽明忽暗。玫琳的视线模糊了，她分不清是因为泪水还是眩晕。

“对不起，“她哽咽道，“我不该冒充她...我只是...“

“只是想被爱？“怀树接上她的话，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玫琳，你知道吗？这一个月来，我喜欢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真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