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泥厂
白云霖将一把匕首塞进顾安颤抖的掌心，顺势合拢她冰凉的手指。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给这个对丧尸有心理阴影的少女的心理慰藉。
顾安的瞳孔在看见水泥厂里面游荡的阴影时骤然紧缩，指甲几乎要嵌入白云霖的手腕。
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在这崩坏的世界里，丧尸早已成为比人类更常见的存在。若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恐怕连明天的太阳都无缘得见。
“先学着和它共存吧。“白云霖松开手，匕首在顾安掌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白云霖刻意站在顾安身前，挡住那些扭曲的身影，至少今天，他还没打算让顾安去和丧尸进行战斗。
白云霖转身看着顾安，语气刻意带上了戏谑：“放心吧，匕首拿着防身，不会让你出去和丧尸战斗的，就算世界末日也得讲基本法。“
余光瞥见顾安终于松开咬出血痕的下唇，他悄悄松了口气。
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她笨手笨脚给自己添乱，更与性别无关。
在白云霖的生存法则里，能活下来的都是平等的战士，只是顾安还小，战斗是大人的事。
系统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像一片猩红的星群，大多蜷缩在厂房的阴影里，道路上反而稀疏许多，仿佛某种诡异的避光生物。
白云霖盯着悬浮在视野中的半透明界面，以他为中心，半径1000米的探测范围将整座水泥厂尽收眼底。
这座废弃的乡镇水泥厂占地约三万平方米，若换算成圆形区域，直径不过两百米左右。
在他的系统地图里，那些游荡的丧尸如同被标注的猎物，连移动轨迹都清晰可辨。
但真正让白云霖皱眉的是混在红点中的十几个绿色标记。幸存者。而且数量不少，足足有十几人。
“奇怪……”他低声自语。水泥厂里既没有食物储备，又缺乏防御工事，这群人为何死守在此？若是普通逃难者倒也罢了，怕就怕他们已将这地方据为巢穴，形成了有组织的团体。
丧尸固然危险，但活人有时更致命——尤其是当末日将道德也碾成粉末之后。
白云霖将顾安护在身后，手指轻轻搭在弓弦上。爆破箭矢的威力虽大，但眼下街道狭窄，丧尸分散，用它们反而浪费。
他还有十支普通箭矢，足够了白云霖打算和之前清理河岸边的丧尸用一样的方法。
得益于精制反曲弓的射程，以及自己的精湛射术（你确定？），十支箭矢例无虚发，将游荡在街道上的丧尸射出了个头颅消失术。
咻！
精制反曲弓的弦音在空气中震颤，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一只丧尸的头颅。
啪！腐烂的脑袋像熟透的西瓜般炸开，黑红的污血溅在柏油路上。
十箭，十只丧尸，不管这精湛的射术是不是真的属于他自己，至少这些丧尸应该是这么认为的。
普通箭矢已经没用了，好在街道上的丧尸也已经不多，白云霖压低声音：“躲好。”随即抽出丧尸专用砍刀，身形如猎豹般窜出。
趁一只丧尸还未察觉，他猛然挥刀，咔嚓！颈椎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他早已习惯这种杀戮，脸上蒙着从窗帘上撕下的布条，像刺客一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衣服沾满丧尸血无所谓，但绝不能让它溅进嘴里，毕竟携带着丧尸病毒，他可不想因为舔了下嘴唇就莫名其妙地去出演行尸走肉。
目前可还没听说有谁研制出了专用的药物，更何况，这块布还能稍微抵挡丧尸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还剩七只丧尸。
丧尸被动静吸引，嘶吼着扑来。白云霖没有护甲，就是普通的衣物，也不敢托大，只能依靠速度周旋。
好在普通丧尸的动作迟缓，他总能险险避开。
只见丧尸像游戏里被引的怪一样聚在一起了？正好。
白云霖迅速拉开距离，反手从系统仓库取出一支爆破箭矢。
先前不用是怕浪费，一支爆破箭矢换一只普通丧尸？太亏了。但现在，一换七还是能够接受的。
砰——！！！
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地面微颤，三只丧尸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残肢飞溅。剩余四只也被炸断手脚，在地上扭曲爬行。
“走！”白云霖拽起顾安就跑。爆破箭矢的声响太大，随时可能引来更多丧尸。
两人躲到水泥厂前的石狮后，顾安小声问：“云霖哥哥，不捡那些蓝色石头了吗？”
“再等等。”白云霖盯着系统地图，马路暂时安全，但他没告诉顾安，末日时期，让她保持警惕总没坏处。
果然，几分钟后，五只丧尸从厂房里晃了出来。它们一见到地上的尸体，竟像饿狼般扑上去撕咬。
丧尸吃丧尸？这跟人类吃人类有什么区别，白云霖胃里一阵翻涌。这画面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心。
“不能用爆破箭了，只能用刀解决”他咬牙，有些后悔没留下更多普通箭矢。
本想清理外围丧尸，结果反而引出了建筑里的家伙，幸好只有五只，而且分散在不同方向。
没普通箭矢了，只能近战，如果不是因为这五只丧尸各自之间距离五六米左右，白云霖也不会这么果断。
白云霖握紧砍刀，猛然冲出！
一只丧尸正低头啃食同类，还没反应过来，视野突然天旋地转，它的头已经滚落在地。
其他丧尸也听到动静，齐齐看向白云霖，陡然站起来，小鲜肉的吸引要比腐肉更大，不过也好，正好逐个击破，白云霖压低身形，刀光如电。
“让你尝尝什么叫做诺克萨斯断头台！”白云霖低声念叨，侧身避开一只丧尸的扑击，横刀一挥，又一颗头颅飞起。
三只、四只、五只，搞定！如果它们一拥而上，或许会麻烦些，但单挑？那不就是在送经验。
白云霖退回掩体，屏息等待，好一会儿，厂房里也没有动静。
先前爆破箭炸死的三只丧尸已成碎块，剩下四只则缺胳膊少腿，在地上蠕动，腐烂的躯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白云霖带着顾安走到四只没死的丧尸面前，看向顾安：“匕首拿出来。”
顾安颤抖着抽出匕首，眼神慌乱。
“别看我，看它们。”白云霖声音冷硬，“你去解决这几只，小心别被咬到。”
“啊？！”顾安脸色煞白，后退半步。
“快点！”白云霖压低声音，“这里不安全，里面还有一堆丧尸等着，没时间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