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蟒雀吞龙

李川踏入炼气期的洞口后，看到面前有一位中年刀客伫立。

他两鬓微白，身上却有一股睥睨的气质。

霸气。

这是李川对他的第一印象。

似是感应有人前来，中年刀客睁开双眼，眼神如电：“斩杀我之虚影，得过此关。”

接着，他凭空抽出一把猩红长刀：“我只教一遍。”

话音落地，中年刀客便挥出璀璨刀光。

这一瞬，时间仿佛凝滞了。

李川清楚的看到刀光由小变大，悍然前行。

似有蟒雀，吞龙！

最终，刀光停在李川眼前一寸距离，轰然湮灭。

是要我用这道杀招，来斩他的虚影？

李川心中思量，眼前的中年刀客，恐怕便是金丹真人留下的虚影了。

他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要考验自己的悟性。

李川两世灵魂融合，感知异于常人，悟性自然不错。

于是他当即闭目，脑中回忆先前那道刀光。

刀光由小变大，正合我看到的蟒雀吞龙之相？

所以这道杀招的关键，便是要斩出吞龙之意？

李川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的脉络，立马开始在空地演练起来。

但无论他如何模仿金丹真人的技法，就是不得其意。

他的蟒雀，难以吞龙。

“差在哪里？”李川眉头紧锁，开始重新思考。

他的念头飞闪，无数想法生灭。

忽的，他眼神一亮：“我差的是那抹霸气。”

先前金丹真人斩出那刀时，是带着睥睨的霸道。

没有这种霸气，也难以斩出蟒雀吞龙之意。

李川先前只是模仿其形，却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霸气。

而这抹霸气，才是助蟒雀吞龙的关键！

越想越明，李川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福至心灵般，他抽出腰间长刀。

这一次没有模仿，只是斩出他自己的刀。

天地间银光乍现。

弱小的蟒雀，带着悍然赴死之意，吞龙！

金丹真人的虚影顿时被斩灭。

此刀，已成！

虚影消散前，留下一句话：“此招，名为吞龙。”

李川深吸口气，右手有震颤发麻之感。

用出吞龙刀法，对他而言，显然不轻松。

但这抹疲惫之感，与收获比起来却是算不得什么。

这招吞龙刀法，竟是黄阶极品杀招！

杀招也同功法一般，分天地玄黄四阶，对应元婴、金丹、筑基、炼气。

黄阶又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独霸一方的沧海宗，免费发放的杀招，也只有黄阶中品。

想要兑换黄阶上品杀招，需要不菲的灵石。

至于黄阶极品，那更是绝无可能！

这是真正的稀缺资源。

极品与上品虽只差一品，但却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巅峰，另一个是圆满！

哪怕是如李玖这样的天才，有整个家族的鼎力相助。

最多也只能习练黄阶上品的杀招。

而李川，现在却能在杀招品阶上赶超他。

杀招的强弱，在捉对厮杀时的作用，尤为重要。

可以说，有这招吞龙刀法后，与同为炼气四层的弟子搏杀，李川可以碾压取胜。

哪怕是王威，不用剑气符，李川也有自信可以在三刀内斩了他！

“黄阶极品刀法，都只是开胃菜么。”李川将目光投向前方。

那接下来的黄阶极品功法，又是何等光景？

李川继续往前行走，刚走几步，却发现四周突然变得漆黑。

不可见五指，天地无光。

金丹真人的虚影再次显现在半空中，漠然道：“跨过黑暗之谷，穿过荆棘丛林，方得大道。”

说完话，虚影便消失在视野内。

黑暗之谷？

李川眉头微蹙。

眼下这无光的地方，应当是黑暗之谷了。

所以……要一直前行？

李川迈开脚步，往前行走。

但前方一片黑暗，根本不知终点在哪里。

没有目标，那走便是。

黑暗会让人迷失方向。

也会丢掉对时间的感知。

渐渐的，李川感觉走的太慢了。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可以跑动。

而且身体仿佛有无穷的力量。

远远超出他炼气四层的实力。

甚至于，他可以幻化出脑子里想要的东西？

随着他心念动起，一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看来这是幻境？

李川丢掉长刀，开始奔跑。

一步不知跨越多少距离，好像山河湖海，在他脚下，也是瞬息！

但黑暗的道路还是没有出现光亮。

荆棘丛林，甚至不知在哪。

李川开始感到疲惫。

不止是身体，更是精神。

他开始放慢步伐。

恢复成行走。

走出不知多远，渐渐的，李川也走不动了。

步履蹒跚，浑似个耄耋老者。

发自内心的疲惫，让他想要放弃，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他太累了。

也太孤独。

在这茫茫黑夜中，他不知独自行走多少岁月。

没人能与他交谈，甚至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偌大的天地中，永远只有自己的靴子踏在地面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了命运齿轮转动的那天。

刘执事问他的话。

当时他有些没听清，但现在再回想起起来，却觉得无比清晰。

刘执事说的是：“你能忍受孤独吗？”

李川当时并未回应。

但现在他有了答案。

能。

这样孤独着前行的日子，已有三百多个日夜了。

就像他与李玖说的那样。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如今功败垂成，又岂能放弃？

随着不断的行走，李川感觉路渐渐平缓起来。

不再是下坡，而是上坡。

他的步伐也越来越轻快。

上坡的路更艰难，但他却觉得更轻松。

前行，前行！

眼前蓦然出现一抹亮光。

李川迎着光亮，一步踏出了黑夜！

他已走出了黑暗之谷！

稍稍歇息后，李川并未放松警惕。

按金丹真人所说，黑暗之谷后还有荆棘丛林。

李川继续向前行走，面前忽然出现布满荆棘的丛林。

丛林中间有一条狭小的道路，可供一人通行。

但也只是勉强够。

若要从中穿过，那必然会被荆棘加身，每走一步，都是一次剧痛。

可丛林的最深处，却有一个光团。

里面有两本典籍陈列。

李川看到第一眼就知晓，那是黄阶极品功法。

按金丹真人的意思，只要穿过这片荆棘丛林，就能获得极品功法。

现在看来，吞龙刀法是考验悟性。

黑暗之谷与荆棘丛林，是考验坚持与韧性。

但在荆棘丛林前，李川却犹豫了。

只要能获得资源，他可以舍弃很多东西。

就像过去的三百多个日夜，他舍弃了所有。

而现在，只要他迈过荆棘丛林，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极品功法。

但他却犹豫了。

他并不害怕疼痛。

只是不想这么做。

这是金丹真人给他的路，但不是他自己的路。

这条路也许正确。

可他只想走自己的路。

他不愿穿过荆棘丛林。

而是想将荆棘丛林劈碎！

他也的确要这么做。

一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简单的出刀。

带着蟒雀吞龙的霸气。

天地间出现一抹银光。

荆棘丛林，被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