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能测试
林烨坐在休息区的金属长椅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觉醒仪式结束已经半小时了，但他的皮肤表面仍不时闪过微弱的电弧，像是一条条不安分的蓝色小蛇在游走。他尝试深呼吸来平复心跳，却发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淡淡的金属腥味——那是觉醒舱内残留的电离空气的味道。
“喂，你看起来像是被雷劈了十次。“张浩一屁股坐在旁边，递来一瓶冒着寒气的能量饮料。他的右手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是指甲边缘还残留着些许灰白色的矿物质痕迹。“说真的，你觉醒的时候那台机器差点爆炸！整个广场的人都听见警报声了。“
林烨接过饮料，冰凉的触感让他略微回神。他注意到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在接触自己手指的瞬间就蒸发成了白雾。“没那么夸张。“他轻声说，目光扫过广场中央那台已经盖上防尘布的觉醒舱——那是他刚才使用过的设备，现在周围站着四名星辰科技的技术人员，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夸张？老兄，你当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张浩夸张地挥舞着手臂，“莫副会长直接从观礼台上跳下来了，我发誓他的脚根本没沾地！“
林烨的指尖突然刺痛了一下，饮料瓶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他急忙将瓶子放在地上，假装系鞋带掩饰自己的异常。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采访区，苏雨正被三名记者围住。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女生此刻站得笔直，黑色马尾辫在脑后微微晃动，面对连珠炮般的提问只是偶尔点头或摇头。
“她拒绝了所有特招邀请。“张浩顺着林烨的视线解释道，“说是要参加统一测试证明实力。要我说，精神系异能者都怪怪的。“
林烨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被苏雨的一个细微动作吸引了——当一名记者试图靠近时，她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同时左手食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动作让那名记者突然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舒服的声音，悻悻地退开了。
“47号林烨？“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烨转身看到一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胸前的星辰科技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请跟我来，需要做进一步检测。“
张浩担忧地抓住林烨的手腕：“要不要我...“
“没事。“林烨轻轻挣脱，给了好友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准备测试。“他站起身时，余光瞥见苏雨正看向这边，那双总是半垂着的眼睛此刻完全睁开，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跟随工作人员穿过中央广场，林烨发现他们走的路线避开了所有主要通道。经过医务中心时，他看见几名觉醒失败的学生被搀扶着出来，其中一人脸上挂着泪痕，另一人则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工作人员注意到林烨的视线，语气平淡地说：“今年觉醒成功率只有19.7%，比预期低3个百分点。“
实验楼比林烨想象中要古老得多，外墙爬满了某种金属质感的藤蔓植物，叶片边缘锋利如刀。推开沉重的防爆门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充满未来感的银白色世界：墙壁上流淌着液态电路般的纹路，天花板悬浮着数十个球形监视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
最让林烨不安的是，这里的一切都给他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当他经过一面反射墙时，恍惚间看到墙上映出的不是自己现在的模样，而是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少年，脖子上戴着编号项圈。
“在这里等着。“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一个圆形房间后便离开了。房间没有任何明显的出入口，中央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量子检测水晶，六块弧形显示屏环绕四周。林烨刚向前迈出一步，裤袋里的Jocker牌就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大腿肌肉一阵抽搐。
水晶球自动亮起蓝光，一组全息数据凭空浮现：
【受测者：林烨】
【基础异能：雷电操控（星核级3阶）】
【能量波动异常值：478%】
这个数字让林烨呼吸一滞。就在这时，墙壁无声滑开，莫云天带着两名助手走了进来。与广场上那个威严的协会副会长不同，此刻的莫云天白大褂下穿着战术服，手腕上缠绕着一条银色的金属链，链子末端连接着一个微型数据终端。
“你的觉醒过程创造了三项记录。“莫云天开门见山地说，声音在圆形墙壁间产生奇异的回声，“最短时间内达到能量峰值，最剧烈的波动幅度，以及...“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唯一一个损坏了量子觉醒晶的案例。“
林烨的喉咙发紧，他能感觉到汗水正顺着脊椎往下流。“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太痛苦了...“
莫云天做了个手势，一名助手立即调出一段全息录像。画面中，林烨所在的觉醒舱内部充斥着狂暴的蓝色能量流，而本该是透明状态的舱壁此刻变成了镜面，完全遮蔽了内部情况。“知道这是什么吗？“莫云天指着那些镜面化的舱壁，“量子屏蔽效应，只有在检测到禁忌级异能波动时才会触发。“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林烨下意识摸向裤袋，却发现Jocker牌正在有规律地震动，像是在传递某种摩尔斯电码般的讯息。
“不过有趣的是，“莫云天突然话锋一转，“最终检测结果显示你只有普通的雷电系异能。“他缓步走近，金属链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觉醒舱出了故障？“
林烨强迫自己保持呼吸平稳。莫云天的眼镜片上反射着检测水晶的蓝光，让他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可能是...兼容性问题？“他试探着说，“我从小就对电磁场比较敏感。“
“有意思的理论。“莫云天轻笑一声，突然从助手手中接过一个银色金属盒，“这是最新研发的异能稳定器，可以帮助控制能量外泄。“他将盒子递给林烨，“就当是协会对新人的...特别关照。“
当林烨的手指触碰到金属盒时，一股尖锐的刺痛感顺着指尖直达心脏，同时Jocker牌剧烈震动起来，震得他大腿发麻。盒子里的东西在抗拒他——这个认知让林烨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谢...谢谢。“他艰难地挤出微笑，感到舌根发苦，“我会好好使用的。“
莫云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三天后的入学测试，期待你的表现。“说完便转身离去，金属链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直到确认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林烨才颤抖着打开金属盒。里面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银色手环，表面刻着星辰科技的标志和一行小字：“Property of Project J“。当他尝试触碰手环时，表层突然浮现出无数纳米级的探针，同时Jocker牌发出近乎呜咽般的嗡鸣。
这不是稳定器。
这是某种束缚装置。
林烨猛地合上盒子，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喘息。他必须尽快弄清楚Jocker牌的来历，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星辰科技和异能协会对他如此关注。
走出实验楼时，夕阳已经将基地市的防护罩染成了血色。林烨站在空荡荡的校门口，突然注意到远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苏雨。她似乎一直在等他，黑色马尾辫在晚风中轻轻摆动。当两人的视线相遇时，苏雨抬起手，食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这个动作让林烨想起觉醒时看到的那些破碎画面：燃烧的实验室、尖叫的研究员、培养舱中挣扎的人影...还有那双金色的眼睛。
他摸了摸裤袋里的Jocker牌，做出了决定。转身朝北区最混乱的旧城区走去——那里有大灾变前留下的地下图书馆，或许能找到关于“Project J“的蛛丝马迹。
夜幕完全降临，林烨的身影融入错综复杂的小巷。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百米处，一个穿着星辰科技制服的追踪者正悄无声息地悬浮在半空中，手腕上缠绕着与莫云天一模一样的金属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