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卡塞尔学院欢迎您
林煊沉默地吃完盘中最后一块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窗外，正午的阳光通过折射透过落地窗洒在餐桌上，将银质餐具映得闪闪发亮。
这一刻的静谧与奢华，与他那个凌乱寂寥的家形成鲜明对比。
“加入卡塞尔学院，我需要放弃什么？“
林煊抬头看向对面的酒德亚纪，肃然问道。
酒德亚纪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她放下酒杯，声音变得严肃：
“普通人的生活。一旦加入卡塞尔学院，你的人生轨迹将彻底改变。
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继续准备你的高考。“
林煊望向窗外，街道上行人如蚁，匆匆忙忙。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龙族的存在，不会接触世界的另一面。
安全，但平庸。
“我接受！“
林煊转回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酒德亚纪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用餐巾轻拭嘴角，从手包中取出一部iPhone3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联系人名为“诺玛“。
“现在我代表卡塞尔学院，正式向你发出入学邀请。“
酒德亚纪的声音忽然变得庄重，她按下免提键，“林煊，你是否接受？“
手机扬声器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仿佛有什么存在正屏息等待。
林煊知道，此刻在电话那头，卡塞尔学院的超级计算机“诺玛“正在记录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让声音听起来既坚定又带着适当的激动：
“我接受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邀请！“
“声纹验证通过，获得本人亲自授权，流程开始。“
手机里传出一个机械而清越的女声，每个音节都精准得如同经过精密计算。
“林煊，编号A.D.0521，接入卡塞尔学院。我是诺玛，很高兴为您服务。卡塞尔学院欢迎您的加入。“
酒德亚纪脸上的笑容如花绽放。
那笑容如此明亮，连餐厅的灯光都似乎为之一亮。
“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卡塞尔学院的一员了。“
她举起酒杯，“为新的开始干杯。“
林煊端起自己的酒杯与她轻轻相碰。
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中，他感到某种无形的枷锁被打破了。
不是束缚，而是保护。
从这一刻起，他将正式踏入那个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实世界。
林煊和酒德亚纪重新落座，随意谈着后续事宜。
“关于签证和机票，学院都会帮你处理，最快三天可以办好。
到时候会有专车来你家接你，直接送你去机场。
你只需要带上必要的私人物品。“
酒德亚纪抿了一口香槟，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
林煊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酒德亚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临行前，我建议你和这里的同学朋友好好告别，甚至是暗恋的女孩。“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
“虽然听起来有些伤感，但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很难再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了。“
林煊知道她话中的深意。
一旦踏入卡塞尔学院的大门，他就将永远告别普通人的生活。
屠龙者的道路充满危险与秘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都必须切断。
林煊装作懵懂的样子：“大学不是有寒暑假吗？“
酒德亚纪的嘴角牵起一个复杂的微笑，她正要回答，餐吧角落的液晶电视突然切换成紧急新闻画面。
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气象新闻，长江三峡地区突发大范围浓雾，能见度降至不足五米，当地已启动应急预案……“
那里正显示着航拍的浓雾画面。
新闻画面中，乳白色的雾气如同有生命般在江面上翻滚，形成奇特的漩涡状图案。
气象专家正在解释这种异常天气的“合理成因“。
林煊敏锐地注意到，当镜头扫过一处岸边岩石时，石面上有几道明显的爪痕——那绝非自然形成。
酒德亚纪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颤，杯中的香槟荡起细微的涟漪。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电视屏幕上，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酒德小姐？“林煊故意唤了她一声。
“抱歉。“酒德亚纪迅速收回视线，但林煊已经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忧虑。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寒暑假……“
她的声音恢复了先前的从容，却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卡塞尔学院的学制比较特殊，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林煊假装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低头切了一块盘中的甜点，送入口中，浓郁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
“这次来华夏，其实不止是招生一个任务。“
酒德亚纪突然开口，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我的导师曼斯教授正在三峡调查一些……异常现象。
现在招生工作完成了，我得尽快去与他会合。“
电视上的新闻画面切换成了卫星云图，那片浓雾在红外成像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与周围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是去三峡吗？“林煊直视酒德亚纪的眼睛，“刚才新闻播出后，你好像很在意。“
酒德亚纪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轻笑出声：
“敏锐的观察力。没错，我要去三峡。“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
“这种户外工作可不安全，可惜你还没经过培训，否则倒是可以同行见识一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煊脑海中的某个匣子。
他不由想起滔天巨浪涌动之下的青铜城，以及那双熔金般的龙瞳。
三峡底下可是存在龙王诺顿的青铜城。
“听起来很刺激。“
林煊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少年人的好奇与遗憾。
“是什么类型的考察？地质？气象？“
“更接近……生物考察。“
酒德亚纪的视线再次飘向电视，新闻已经切换到其他内容，但那股不安仍萦绕在她眉间。
“别担心，学院会安排专人接你入学。虽然不能亲自带你参观校园有点遗憾。“
侍者送来账单，酒德亚纪签完字后看了看腕表。
一个明显的结束谈话的信号。
林煊识趣地站起身，送上自己衷心的祝福。
“祝你们考察顺利！”
酒德亚纪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借你吉言。“
她站起身，黑色连衣裙勾勒出优雅的曲线。
“我得去收拾装备了。到时候我们在卡塞尔学院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