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陪妳回家吧

天色已經全黑，教室的燈關了，整棟教學樓只剩下幾盞零星的路燈在閃。

兩人並肩走出校門，腳步放得很慢，好像誰也不急著回家。夏微冉抱著剛才段予森送她的東西，心裡亂七八糟地甜著，有點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站在路口，段予森忽然開口：「妳家方向是哪邊？」

「呃……那邊，捷運站旁的巷子。」她指了指遠方的紅綠燈。

「好。」他語氣平淡地說。

「……好？」

他看著她，眼神很平靜，卻像藏著一整片星星。

「我陪妳回家吧。」

「欸？」她瞬間抬頭看他，差點踩到路邊的排水蓋。

「這麼晚了，一個人走回去有點危險。」段予森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往那方向走了兩步，然後轉頭，「走不走？」

夏微冉被這句「走不走」戳中笑點，一邊無奈一邊小跑跟上。

「你到底是怕我被搶，還是怕我把自己摔進水溝？」

「都有可能。」他看了她一眼，「而且妳拿著我送的糖和筆，萬一被搶走，我會很心疼。」

她噗哧笑了。

夜風輕輕吹過，街道安靜得不像話，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柏油路上響著。

走了幾個街口後，夏微冉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轉頭看著他：「欸，你不會是……每天都這麼好心，隨便陪女生回家吧？」

段予森沒回頭，繼續往前走，語氣輕飄飄的。

「我不是隨便的人。」

「喔，那是怎樣的人？」

「是只會陪特定一個人回家的那種人。」

他話一說完就轉頭看她，那眼神認真得不像平常的他，像是在告訴她——這個人，是妳。

夏微冉突然語塞，耳朵紅到發燙，只能低頭看著鞋尖，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但她知道，她的心臟不是沒聽到。它已經在吵著要破表了。

快到家時，她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他：「那你回去會不會太遠？」

「不會啊。」他笑了一下，像在說著某種秘密，「我家也在捷運站附近，只是……另一邊。」

「那不是完全相反嗎？！」

「但今天剛好……想順路看看妳家巷子長什麼樣。」

他說得自然，卻甜得要命。

夏微冉想反駁，又不知道該氣他什麼，只能邊笑邊推了他一下。

「你真的很不正經耶，段予森。」

他沒反駁，只是看著她，語氣忽然柔下來。

「但對妳，我一直都很認真。」

這句話像糖一樣，融化在晚風裡。

微冉徹底紅了臉，不知道該回予森什麼，便加快腳步往家走去。

「我家到了，你也快回家吧！今天...謝謝你了。」微冉壓著內心的疑惑，不知道為什麼段予森對自己這麼好。

段予森見冉冉低頭不語，抬手撩著他的頭髮勾在耳後，輕聲說道「早點休息，明天見。」

「……嗯，明天見。」她紅著臉點了點頭，轉身跑上樓梯，步伐快得像在逃避什麼。

那天晚上，夏微冉第一次在睡前，一直想著某個男生的聲音，心裡有點亂，又有點甜，像是剛打開一罐偷偷藏起來的汽水，嘶——的一聲，冒出來的全是氣泡與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