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恋爱的酸臭味
尤其是女方，光是站在那里，世界万物仿佛黯然失色。
眉骨挺特，缱绻艳丽的双眸掩在阴影下，唇色很淡，衬得皮肤过于白皙，眸中流露出星星点点的忧愁，像是阴雨天缠绵病榻的病美人。
众人惊奇地发现，竟然难以用词语形容直面她的冲击感。
宋明谦松开棠九的手腕，转而揽住了棠九的肩膀。
宋明谦早就习惯了如影随形的目光，可现在的万众瞩目难得让他生出几分抗拒的心思。
棠九只偏头看了一眼肩头上属于宋明谦的手，她长舒口气就随他去了。
人刚关心她饿不饿，还给她小蛋糕吃来着，于情于理，她也不好此刻拂开宋明谦的手。
“你来干吗？公司不是很忙吗？这里有我，我陪你妹就行了。”
棠九微微抬起下巴，眼睛骤然暴露在光线下，被刺得条件反射，下意识就闭上眼睛。
宋明谦盯着棠九姝丽浓艳的小脸，沉思片刻才开口，
“来找你”
[宋明谦：不说话，只默默盯着老婆，盯~]
[宋明谦：如果你知道我嫁给我老婆，你也会觉得我命好]
[真是难为宋明谦这个闷骚男了，能说出来找你这么直白且充满爱意的话，得是有多爱啊]
[男主好贴心，知道我们女主宝宝不爱吃早饭，特意买了小蛋糕，嘻嘻]
[对，而且还没有拆穿女主，我敲，真的超宠超爱的]
棠九收紧手中攥住的小蛋糕，眼神飘忽，显然有些发愣。
真的......宠吗......
“把新生报到流程办好后回家，晚上要去魏家。”
宋明谦的语气听不出咸淡，但棠九就是听出了催促的意味。
“哦”
宋元纪顺着志愿者的指引独自向前走。
棠九想跟上去，宋明谦却一把摁住了她，并在她投来疑问的眼神之前，贴心地附上解释。
“她成年了，日后还要继承公司，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晚上也不用去魏家了，不如待在老宅陪母亲。”
沈知知的头又垂了下去，泪水早已风干，她盯着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冉冉也没做纠缠，随口安慰几句沈知知就拖着行李离开了。
“外面冷，你穿的少，不如回车上坐着等她出来？”
棠九摇摇头，没同意宋明谦的提议。
“可是我想参观一下T大，我之前还想报考这个学校来着，只不过。”
棠九还没说完就被宋明谦打断。
“好，我陪你。”
棠九察觉宋明谦温暖的手掌在轻轻发抖，很快，这种错觉又消弭不见。
[哇，男主真的，除了官配，一切都是顶设]
[这种藏在细节里糖才最好磕]
[男主刚刚是不是在心疼我家女配宝宝，知道沈家欺负她，男主直接心疼到颤抖，我真的哭发财]
刚刚，宋明谦是在心疼她？
棠九的内心极其复杂，宋明谦的这份心疼对错了人，她既不是沈玖也不是唐玖......
棠九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小说里对她的善意并不属于她，她就是一个外来者，什么也没做，就平白无故承了他们的好。
这对沈玖与她来说，都很不公平。
两人相顾无言，只能慢慢踩过枯黄发卷的梧桐叶。
“宋明谦，那个”
其实我不是沈玖......
宋明谦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棠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可在对上宋明谦眸光的一刹那，她又胆怯起来。
她看见了宋明谦眼睛里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随后释然一笑。
“我喜欢的T大是不是很漂亮啊？”
棠九停下脚步，抬起头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宋明谦离棠九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他无比认真地盯着棠九，轻声回答：
“很美，很漂亮。”
秋风渐起，吹下几片摇摇欲坠的梧桐叶，可落下的梧桐叶却仿佛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鸿沟。
可望而不可及
宋明谦心中一跳，几步走到棠九面前。
他有些无奈地开口：“怎么哭了？”
语气宠溺，惹得弹幕又是一片尖叫。
[老天鹅，就这么一直甜下去吧，我真的]
[恭喜祝福，祝九九]
[糖分严重超标了啊喂，要配胰岛素食用的程度，呜呜]
[磕死我了]
弹幕清一色飘着祝九九，闹得棠九有些不敢直视宋明谦的眼睛。
“没事，眼睛被风吹得有点干涩，我缓一缓就好了。”
两人紧密靠在一起画面被路过的学生拍摄下来，她看着相机里的两人，男俊女美，无法控制地脸红，心跳加速。
可她忘了，未征询两人同意就贸然拍摄着实不礼貌，她只好硬着头皮地走向两人。
“你们好，冒昧打扰一下，我是T大摄影部的，刚刚看到你们实在太般配了，没控制住，就偷偷拍摄了一张照片，我想将它洗出来，展示在我们社团的招新栏上，你们看可以吗？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当着你们面删除的。”
学生眼中盛满希冀，几乎是哀求着开口。
宋明谦不知道被哪个字眼取悦到，直接欣然点头。
可一旁的棠九却来了精神，她恬然一笑，表示自己想看看那学生拍摄出来的成品。
学生有些受宠若惊，耳朵瞬间窜上一抹绯红，她调出两人的合影，头撇向一边悄悄地大口喘气。
“拍的很好呢，我也没有意见呢，是吧？”
棠九笑盈盈地与宋明谦对视。
“嗯，没有意见。”
征得双方的同意后，学生红着脸飞速跑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啧，你们这种小情侣真是够了。瞧把人家吓得，直接跑了。”
宋元纪双手环胸，嫌恶地看着宋明谦和棠九的互动。
恋爱的酸臭味，还真让人讨厌。
“办好了？”宋明谦的嗓音带着点愉悦。
“不然呢，我再办慢点，我T大的学生就要被你们全部吓跑，到时候就剩我一个人了。”
宋元纪白他一眼，她远远地一路走来，可没有错过一点路过学生的窃窃私语。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梧桐树下有一对情侣长得有多么的好看，两人有多么的好磕有多么的般配。
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走吧”
宋明谦伸手想牵棠九，棠九直接绕到宋元纪身边躲了过去。
宋元纪震惊地看着俩人，搞不明白他们又在发什么神经。
三人身后不远处，白冉冉站着，如同阴沟里的老鼠窥视着这一切。
*
“你不要盯着我，坐一边玩去。”
棠九伸手，恼怒地推开宋明谦，然而，并没有推动一分一毫。
被他这么盯着，棠九画眼线的手都有些抖。
见棠九实在气急败坏了，宋明谦才离远了些。
他拿起平板检查助理发来的文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棠九的进展。
即使是在办公，宋明谦也极其惬意放松。
丈夫办公，妻子描眉，很温馨，比幼童时期偷偷画在纸上的家还要美好。
棠九拿起化妆包走回卧室，路过宋明谦舒展开的大长腿时，她很不客气地踹了一脚。
化妆包被搁置在梳妆台台面上，她掉头走进洗漱间，洗了把脸把妆容全部卸了。
她看向镜子里面色微红的自己，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棠九一时呆愣住，她接了捧水泼在脸上，奋力揉搓脸颊。
她绝对不会承认，不会承认刚才，对，她没有，她没有……
她又接了一捧水，可这次却死死地捂住脸。
直到有些喘不上气，她才松开手。
她没再看镜中的自己，只背过身合上洗漱间的房门。
棠九的头发扎起，蜷成碎发丸子头，墨绿色的抹胸长裙裹住姣好的身躯，绿绒手套遮住了绝大部分的小臂。
延颈秀项，就是感觉缺了点修饰。
宋明谦喊来管家吩咐了几句。
“什么时候去老宅接元纪？”
棠九端坐在沙发上，放下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手腕上的水晶珠串撞在玻璃桌上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再等会。”
宋明谦看了墙上的老式挂钟，下一刻，门铃响起。
他拦住没让管家过去，他站起身亲自过去开门。
棠九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推送的新闻。
忽然脖颈一凉，棠九低头看眼。
镶嵌着祖母绿钻石的银色项链环在脖颈周围。
卡扣落在脖项的同时，宋明谦开口了：“我让她先过去了，待会我们过去就行，好了。”
“待会你的西装口袋借我用用，我这手套要是不想戴了，你帮我保管到晚宴结束就行。”
“很衬你。”宋明谦自上而下地看着棠九，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抚过棠九的后颈。
棠九扭头，迅速拍向那只作乱的手。
宋明谦被打了也不气恼，只低低地笑着。
“走吧。”
棠九这会知道他们在家折腾这么九却迟迟不出发的原因。
因为宋明谦人去老宅向老夫人讨要了一条项链，那是他们宋家只传给儿媳的项链。
魏家庄园
棠九摇下车窗，支着下巴，深蓝色映在她的眸底，道路有点拥堵，只能慢慢开过去。
如果唐家没有垮台，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今天还能以唐家的身份出现在这呢？
晚风蹭过她的发丝，她笑的温婉，看着后方的一辆车改道，然后与他们并行。
车里的裴允年很是贪恋地盯着眯眼微笑的女子，他没敢摇下车窗，生怕打搅这片刻的美好。
裴允年脑海中浮现那张车牌，很特殊，除了宋家，他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拿到。
可他记得宋元纪不长这样，倒像是那结婚当天，丈夫被陌生女子害进医院的宋家儿媳。
记忆里，他的位置隔着一段距离，远远望去，沈玖头顶薄纱看不清脸，小家子做派有些上不得台面，与现在相去甚远，像是换了一个人。
比起这个，他突然想起了沈玖原来的名字棠九，原先唐家也算是有头有脸，能在宋裴两家面前露脸混个眼熟的级别。
唐家的继承人失踪，靠着女人才撑起来的，结果又被沈觉林截胡。
辛苦半生，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有能力的人在哪都受待见，包括他裴家，而沈觉林这些小偷小摸的小手段，他最看不上了。
一个靠老婆上位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今天是唐柔站在他面前，裴允年还会给个好脸色，他沈觉林是个什么东西，跟他谈合作？
“沈家的合作拒绝。”
裴允年揉了揉眉心，手机里还躺着不少沈觉林发来的求合作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