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取机缘
江澈不答话，掐动指诀。
身侧尚未射出的三把赤铜飞刀附着蟾毒，再度呼啸而出。
与此同时，远处的三把赤铜飞刀也倒射回来。
六刃两两相对，就要将盘膝坐地的宋禄检贯穿。
避无可避！
“啊啊啊！”
宋禄检悲愤大吼。
若是此刻哪怕还有一位宋氏长辈在旁护法！
周身血纹逐个消弭，迅速退回掌心云晶。
宋禄检强行镇定心神。
十息！
倾尽所有，用十息的时间歼灭此贼！
然后重新捡起云晶连接大阵。
来得及！
一定来得及！
“啪嗒！”
云晶裹着他掌心精血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宋禄检左手并指成刀，狠狠插入眉心，划开一道血口。
所修魔焰决中的燃血秘术发动。
“不要以为同为炼气中期，你就能与我匹敌！
这是我族牺牲一切得来的造化，任何人休想染指！”
气势攀升，甚至到了炼气后期的高度。
本就所剩不多的寿元在飞快燃烧。
若是此战后，宋禄检不能及时用噬生剑魄归元阵填补亏空。
哪怕现在诛杀江澈，他也活不过半年！
拧身拔地而起，宋禄检轻松躲过六道赤铜色光华，狞笑一声，朝着江澈疾驰而来。
炼气中期，能依靠的只有肉身和符器。
而远程操纵的成套符器，虽然威力巨大。
可只要一击不中，重新调转方向，加速，需要的时间远大于寻常近战符器。
故此，正确的使用方式。
应该是时刻保留三把刀刃护身。
“果然，是个没有斗战经验的雏，杀了他，做得到！”
宋禄检狂喜之心方起。
他的视野中便出现了一点血芒。
随即耳边就是一道刺耳的剑鸣嗡嗡声。
“剑气？”
宋禄检不解，炼气中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有剑招？
“难为你还自己冲过来。”
江澈微笑，掌心三寸鲜血崩裂，孕养两年多的一道血色剑光疾射而出，瞬息贯穿了宋禄检。
其身躯于半空坠落，重重拍打在地。
胸口一个大洞。
洞中血液都被剑光抽吸干净，伤口泛白，稍微靠近，隐隐有针扎刺痛，仍有剑气附着其上。
“血池养剑术，不愧是可能和化毒札记同出一人的秘术。”
第一次催发剑气。
虽然有孕养两年多一朝释放的缘故。
但这个威力，也殊为骇人了。
“额，啊……”
江澈抬头，看到面前的宋禄检抽泣着。
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呓语，目光却并未聚焦在江澈身上。
而是将双手朝着云晶的方向，努力想要爬行而去。
燃血秘术尚未解除，飞速消失的寿元，赋予了他生命的最后阶段，稍许行动的能力。
“为什么，为什么……”
“就差一点了……这是我宋家倾尽一切换得的造化，怎么可能让给你……”
举步上前。
不过两步，就赶上了宋禄检爬行半晌的距离。
“这不是你宋家的造化，是你宋家用数千流民的性命换来的罪孽，此刻报应在了你的头上。”
江澈手持赤铜短刀，单膝跪压在宋禄检后脖颈处。
一刀插了进去。
最后一缕生机熄灭，宋禄检彻底不动了。
与此同时，大殿穹顶之上，隐约传来一阵刺心切骨的怒号，痛彻心扉之意犹胜宋禄检，却转瞬即逝。
“啪叽。”
几簇血花溅落在江澈脚边。
他若有所思地抬头，殿顶处却是一片迷蒙，视之不清。
江澈隐约猜测出其余的宋家前辈去了何处。
哂笑一声，走到那坠地的云晶面前。
云晶通体暗红，内里弥漫着一团浓雾，侧耳倾听，隐约可闻得其中似有心脏跳动的擂鼓声。
世间修行者的悟性大致可分为下、中、上、明心、通玄、无垢六等。
而修行资质亦可分六等，分别是下、中、上、玉璞、玄丹、道种。
如今此方大阵显然已经正式发动。
不仅是修士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被攫取用以驱使阵纹。
散布在这宋家庄附近的数千流民，恐怕已经有一些体质虚弱的人倒地不起，被彻底抽干了血肉精华。
只要坐在阵中，模仿宋禄检方才所为。
置云晶于掌心。
吃下数千流民生机汇聚而成的庞大造化。
上等资质，不，玉璞，乃至玄丹，恐怕都能窥得其中一丝奥妙。
江澈反手持刀，以刀尖对准云晶中心浓雾处，重重敲下。
“嘭！”
天地间各处似乎都紧接着传来一声裂帛之音。
灵气倒卷。
身处其中的修士一下子从半缺氧状态，进入到报复性的富氧环境。
大阵告破了。
“这还真是简单。”
江澈微笑，从地上捡起云晶的碎片，揣进怀中。
这玩意能承载了一个大阵的枢纽，保不齐也是个好东西，哪怕是个残破的，也能带回去给沈师姐炼丹玩。
破除大阵，天地之间的凝聚之感消散。
江澈轻快的小跑几步。
捡起宋禄检的残尸，拨动大殿东南角的灯烛。
“太好了，还有精血残留。”
顺利打开宋家庄密道，江澈回望了一眼宋氏祠堂，若是不算那些早早离开断云隘的宋氏族人。
宋家的修炼种子自此恐怕就绝代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之后，再不耽搁，沿着漫长的密道一路向前，朝断云隘之外走去。
密道之中四通八达，岔路交错。
足足半个时辰。
以江澈炼气修士的神智，都几乎要失去方向，这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推开出口处巨岩，外头是一片山涧，溪流潺缓。
此外环顾四周，皆是密林深重。
“这里虽然应该也脱出了断云隘地界，但应该和铁衣峰已经不是一个方向了。
在铁衣峰上灵脉栖身两年多。
江澈记得铁衣峰周围除了共同组成断云隘的另一座高耸山峰，没有这般深山幽谷的所在。”
坐在溪涧旁，感受了一会流水的温润。
江澈盘算。
“先到山顶去，确定断云隘一带的方向。
之后就是安心静修，先定个半月之期吧，半月之后，就去断云隘一带收取我的九窍星髓。”
想到九窍星髓、玄古蝉蜕、妄念琉璃炼出的三才悟心通窍丹，江澈就是一阵心热。
确定过断云隘的方向后。
江澈就在这座不知名山峦间结庐而居，每日精心修行。
半月时光匆匆而过。
临行之前，江澈却自觉抓住了一点顿悟的迹象，临时决定多住了十天。
十天后，他终于准备下山。
往断云隘去收取自己的四品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