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垃圾清理

猩红的幽光扫过之处，仿佛连时间都变得迟缓。

“弱者……需要被纠正……”

“罪恶……需要被审判……”

“秩序……需要被执行……”

冰冷的声音，在苏暮云的脑海中回荡，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

最先冲上来的喽啰，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苏暮云的动作，就感觉像是被一辆飞驰的马车撞中。那一拳，若是再偏上几寸，击中的就是他的喉咙，恐怕会当场毙命。整个人倒飞出去，头插在了木箱里，晕死了过去。

“杀了他……”

“他是罪人……”

“碾碎他……”

脑海中的声音，变得更加狂暴，催促着苏暮云下杀手。但他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清醒。

还没等其他喽啰反应过来，苏暮云已经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在昏暗的酒吧里，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每一次残影闪过，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一声闷响。

一个喽啰被一拳击中下巴，整个人腾空而起，下颌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但苏暮云的手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改变了出拳的角度，从直击变成了斜撩，卸去了大部分力道。撞在了天花板上，然后摔落在地。

另一个喽啰被一脚踢中腹部，身体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苏暮云踢出的脚，在即将接触到对方身体时，微微抬高了一点，避开了要害部位。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还有一个喽啰，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苏暮云扼住了喉咙，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苏暮云的手指微微颤抖，青筋暴起，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将喽啰扔出了酒吧。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没有留下更多能让人反应思考的余裕。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喽啰们，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或昏迷，或哀嚎，或被扔出了酒吧。

酒吧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苏暮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缓缓地转过身，面向褐蛇。

面具遮蔽了他的表情，只露出那只闪烁着猩红幽光的眼睛，冰冷、空洞，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仿佛来自地狱的凝视。

他微微歪了歪头，这个细微的动作，在此时却显得格外诡异和恐怖。

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鲜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红色，与周围狼藉的景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褐蛇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也是黑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过血，杀过人，甚至更残忍血腥的场景他也经历过。但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来自苏暮云的力量，而是来自他那种对力量的精准控制，以及那种对生命的漠视。他毫不怀疑，如果苏暮云愿意，他可以轻易地杀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苏暮云举起手，缓缓地朝褐蛇的额头移动过去，倘若他一发劲，下一刻脑袋是否悬停在头上还犹未可知。但是褐蛇的脚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动不了，只能看着他的手指在自己的瞳孔里一点点放大，然后——

他晕过去了。

“……”

苏暮云缓缓地转过身，面向老板，“我本想说句不要再打扰这里的。”

老板还愣在原地，一脸的惊魂未定。他看着苏暮云，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苏暮云走到吧台前，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现在，”他摘下自己的面具，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我们可以……谈谈了。”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冰冷的机械声音：

【“处刑者.exe”进程已结束……】

【精神污染度上升至：2.45%】

【垃圾清理任务已完成（1/1）】

【奖励：清理次数+1，下一里程碑1/3】

苏暮云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次污染度没有到阈值，也许是自己使用的时间过短导致的。

但是垃圾清理任务……完成了？他心中一阵疑惑。What?我做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酒吧内横七竖八躺着的喽啰们，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面前这个，被自己吓晕过去的“可怜人“。

难道说……他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

系统判断为，自己做了垃圾清理的事，就是把这个不像好人的处理掉了？那其他人怎么没被判定为垃圾？

但是这个标记着1.0的免费试用版系统好像并不会解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悬停了一个框，问他是否立即使用清理功能。

苏暮云在心中默念：“否。”

他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老板身上。

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苏暮云，眼神复杂。敬畏、感激、警惕、疑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老板张了张嘴，想问苏暮云的身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意识到，在黑街这种地方，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

苏暮云并没有追问，他知道老板需要时间来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老板开口。

“咳……”老板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刚才……谢谢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用谢。”苏暮云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不，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的店。”老板说道，语气诚恳，“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苏暮云没有说话。

“你……”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蛙先生’……是什么关系？”

苏暮云看着老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老板一愣，他仔细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苏暮云的突然出现、从容不迫、以及他击退褐蛇时展现出的恐怖实力……

“你……不是‘蛙先生’的人。”老板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哦？”苏暮云的眉头微微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蛙先生’的人，我大多都认识。”老板说道，“而且，‘蛙先生’从不轻易相信外人，更不会把他的信物交给一个陌生人。”

“那你觉得，我是谁？”苏暮云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老板摇了摇头，“但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我曾经背叛过的人。”老板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