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实验体7号
“实验体7号...是我？“
齐小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赵影——年轻版的赵日天——已经拽着他跑过半个校园，身后追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保安。
“不然呢？“赵影一个急转弯躲进灌木丛，“你以为'S级'的'S'代表什么？'Super'？'Special'？“他灌了口酒，“是'Seven'！“
远处传来爆炸声，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即使隔着几百米，齐小星也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能量波动——概率操控。
“那是...我在暴走？“
“Bingo！“赵影突然把酒瓶塞给齐小星，“拿着，我去引开保安。“
“等等！“齐小星抓住他，“如果我是实验体，为什么初代校长不认识未来的我？“
赵影露出一个“你是白痴吗“的表情：“时间法则第一条——同一个时空不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意识体。现在的你是个例外，因为...“
刺耳的警报声淹没了后半句话。赵影猛地推开齐小星：“趴下！“
一道能量波横扫而过，灌木丛瞬间化为粉末。齐小星抬头，看到年轻的初代校长飘浮在空中，银白双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正在追捕一个小小的人影——那是个浑身冒着黑雾的男孩。
“那就是...小时候的我？“
男孩看起来不超过十岁，双眼漆黑如墨，所到之处物品接连发生诡异的意外：路灯突然倒下，地面莫名塌陷，甚至空气都扭曲变形。
“校长称这种能力为'概率污染'。“赵影压低声音，“实验体7号会无意识扭曲周围概率场，让倒霉事接二连三发生。“
齐小星胸口发闷。这不就是他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写照吗？
“我们得帮他！“齐小星想冲出去，被赵影一把拉住。
“你疯啦？改变过去会引发时间悖论！“
“那我们来干嘛？观光吗？“
赵影神秘地晃晃三根手指：“三条影子，三个功能。第一条监视，第二条教学，第三条...“他突然掏出一个怀表——和齐小星的一模一样，“...修正时间线。“
没等齐小星反应过来，赵影已经按下怀表按钮。世界突然静止，只有他们两人还能活动。
“十分钟限时模式，“赵影拽着齐小星跑向实验楼，“足够我们拿到初代的研究资料了！“
静止的世界诡异而美丽。齐小星看到飞溅的水滴凝固在空中，保安抬腿的动作定格成滑稽的姿势，连初代校长的银白长发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为什么我能动？“
“因为你的能力本质上是操控概率，和时间有关联。“赵影踹开实验楼大门，“快点！老家伙的办公室在顶层！“
他们爬上楼梯，沿途看到各种被静止的研究员。赵影顺手从一个研究员口袋里摸出钥匙卡：“老张啊，借你卡用用，反正你也不记得。“
顶楼办公室门前，赵影突然停下：“等等，我忘了这里有个小陷阱...“
话音未落，门把手突然变成毒蛇，狠狠咬住齐小星的手腕。
“嗷！“
“...会咬人。“赵影淡定地补完句子，掏出一小瓶二锅头浇在蛇头上。毒蛇立刻醉醺醺地松口，变成普通门把手。
“珍藏版啊，“赵影心疼地看着剩下的酒，“工伤报销吗？“
办公室里堆满古怪仪器。中央控制台上，一个透明培养舱还在运作，舱内漂浮着黑色晶体碎片——“种子“的雏形。
“找到了！“赵影冲向控制台，插入怀表，“正在下载研究数据...79%...快啊...“
齐小星却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七张儿童照片排成一列，每张下面标着能力类型。第六张是个短发女孩，标注“因果感知“；第七张...
“这不是我。“齐小星盯着照片上陌生的男孩。
赵影头也不抬：“当然不是，那是原始版的7号。你是在第三次时间重置后才出现的变量。“
“什么重置？“
“校长发现原始7号不稳定，就用'种子'倒转局部时间重来。“赵影的怀表发出“滴“的一声，“下载完成！现在快——“
门突然爆炸。年轻的初代校长飘浮在门口，银白双眼锁定他们：“时间偷渡者。“
赵影干笑：“校长晚上好！我们只是来...借厕所？“
校长抬手，一道银光射来。赵影推开齐小星，自己却被击中肩膀，鲜血直流。
“跑！“赵影按下怀表某个按钮，“去湖边！时间锚点在那里！“
齐小星犹豫了一秒，抓起查理的机械臂就跑。身后传来校长冰冷的声音：“你以为改变过去就能拯救未来？愚蠢。“
走廊突然扭曲变形，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橡皮泥。齐小星跌跌撞撞地跑着，感到时间静止的效果正在消退——保安们的动作开始恢复。
“女澡堂！“赵影突然拽着他转向，“捷径！“
他们撞开女澡堂的门，引发一片尖叫。赵影边跑边道歉：“学校安全检查！请配合！“
一个肥皂飞过来砸中齐小星后脑勺。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热水池——
时间突然变慢。齐小星看到水滴以蜗牛速度上升，蒸汽缓缓扭曲。他的能力自动触发，让“摔倒“的概率暂时变成“完美空翻“。
“漂亮！“赵影吹口哨，“无意识概率操控！“
两人冲出澡堂，甩掉大部分追兵。湖边近在咫尺，但初代校长已经挡在路前。
“实验体7号必须被销毁。“校长手中凝聚出银色光球，“概率污染会引发现实崩解。“
赵影挡在齐小星前面：“老家伙，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创造什么！“
光球飞来。千钧一发之际，齐小星口袋里的铜币突然发烫——苏明月给的时间悖论缓冲器！
他本能地抛出铜币。铜币与光球相撞，爆发出一阵金色涟漪。校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静止不动。
“三秒！“赵影拉着齐小星跳进湖中，“深呼吸！“
冰冷的湖水淹没头顶。齐小星感到怀表剧烈震动，查理的机械臂突然自动激活，投影出一行字：
“当心第七个月圆——苏明月“
强光闪过。
齐小星猛地呛水，发现自己趴在湖边——但景色完全不同。校园更破旧，天空呈现病态的橘红色。
赵影湿漉漉地爬上岸：“见鬼，时间锚点偏移了！这不是1984年！“
远处钟楼显示日期：2007年9月3日。
“至少我们甩掉了老家伙...“赵影话没说完，突然僵住，“等等，这个日期...“
齐小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校园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初代校长与六个孩子站在一起，第七个位置空着。标题写着《第一届S级学生毕业合影》。
照片日期：2007年9月3日。
“时间法则第二条，“赵影声音发紧，“重大历史事件会形成天然锚点...我们今天目睹了第一届S级毕业。“
齐小星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一个模糊的人影，只拍到半边脸，但那个傻笑的嘴角无比熟悉。
“那是...查理？“
赵影没有回答。他的三条影子突然全部直立起来，指向同一个方向——学院后山。
“影子示警！“赵影脸色大变，“有东西过来了！“
地面开始震动。后山方向，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正缓缓升起，表面浮现无数痛苦的人脸。
齐小星认出了那个东西——影子界的先锋。
“不可能！“赵影拽着他躲进灌木丛，“2007年影子界还没发现我们的世界！“
黑色立方体释放出无数细线，每个线端都挂着扭曲的人形。更可怕的是，齐小星看到六个穿着毕业袍的孩子正走向立方体，为首的短发女孩赫然是照片上的6号。
“他们在...主动靠近？“齐小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影的怀表突然弹出一条信息：【历史记录：2007年9月3日，第一届S级学生自愿成为活体防火墙】
“自愿？“齐小星抓住赵影，“那我们看到的六个培养舱...“
“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齐小星转身，看到年迈的初代校长站在树下，银白双眼黯淡无光：“终于见到你了，第七个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