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无标题章节
第三节:荒漠探秘
夜幕深沉,三人借着沙丘的阴影悄然靠近营地。沈星遥指尖夹着几枚细小飞针,身形如狸猫般敏捷,几个巡逻守卫尚未发出声响便软软倒下。萧砚秋紧跟其后,顾寒舟则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却也未有迟疑。
潜入营地后,三人躲进一处堆满杂物的仓库。沈星遥翻找出一只铁箱,撬开后里面竟是一沓密函。萧砚秋拿起一份,手猛地一颤——那熟悉的字迹,正是父亲的笔记!上面详细记载着青鸾令的铸造过程,“令分阴阳,合则可召江湖暗卫,然朝廷欲独掌此力……”未及细思,忽闻营外马蹄声骤响,众人忙吹熄烛火。
“启禀楼主,前方探得有外人潜入!”一道粗哑嗓音传来。萧砚秋从门缝望去,见一拄拐老者踏入营地。月光勾勒出老者左脸三道深可见骨的刀疤,腰间悬着的青铜腰牌上,赫然刻着半只展翅青鸾——与他怀中令符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二十三年了,终于有人寻到这里。”老者忽然转身,浑浊的目光直直望向仓库方向,“萧砚秋,你父亲可曾告诉你,当年他铸了两枚青鸾令?”
顾寒舟浑身一震,手中长剑不自觉握紧。沈星遥低声道:“是‘黑沙堡’楼主雷震天,江湖传闻他三十年前血洗河西铸剑世家,没想到竟与萧家旧案有关。”
萧砚秋喉间发紧,刚要开口,雷震天突然挥袖,三道黑色砂刃破窗而来!顾寒舟本能地将他推开,砂刃擦着肩头划过,在石壁上留下焦黑痕迹。沈星遥趁机甩出九枚透骨钉,却被雷震天手中铁拐舞成漩涡,尽数吸入沙中。
“小女娃的唐门‘北斗钉’倒是正宗,可惜火候差了些。”雷震天狞笑,“当年你娘带着襁褓中的你投奔唐门,若不是她临死前交出半枚令符,你哪能活到今日?”
沈星遥瞳孔骤缩,宫绦上的银铃突然发出刺耳颤音。萧砚秋惊觉她指尖已渗出鲜血——那朱红宫绦正是用唐门“血誓结”编就,唯有唐门核心弟子才会以此明志。
“雷老儿,你当年参与萧家灭门!”顾寒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冰,“我师父临终前曾说,凶手左腕有朱砂胎记——你袖口下的红砂,可是用西域‘赤焰砂’掩盖的?”
雷震天脸色剧变,铁拐重重顿地,沙地下突然涌出无数铁刺!萧砚秋施展惊鸿剑法第七式“鸿雁穿云”,剑光如电削断铁刺,顾寒舟却趁乱欺身而上,剑锋直取对方腰牌。雷震天怪笑一声,竟主动将腰牌送入剑刃——青铜碎开的瞬间,漫天黄沙突然凝结成冰!
“不好!是‘玄冰沙’!”沈星遥急忙拉着萧砚秋后退,却见顾寒舟已被冰沙裹住半身。雷震天趁机甩出铁拐,拐头裂开露出淬毒短刃,直取顾寒舟面门。千钧一发之际,萧砚秋将怀中令符拍在冰沙上,青光闪过,冰沙竟如活物般退缩三分。
“原来你有阳令!”雷震天眼中闪过贪婪,“当年萧明修将阴令交给朝廷,阳令却不知所踪——哈哈,天助我也!”他突然撕去外袍,露出满身狰狞刀疤,每道疤痕下都嵌着细小金片,“二十年前我替朝廷办事,却被卸磨杀驴,如今有了青鸾令,我便能重启‘暗卫营’……”
话音未落,营地四周突然响起号角声。沈星遥瞥见远处沙丘后火光攒动,急道:“是朝廷狼卫!他们追来了!”雷震天脸色一变,突然扑向萧砚秋,却被顾寒舟拼着受伤甩出的暗器逼退。萧砚秋趁机拽起顾寒舟,三人向西北方的月牙泉狂奔。
追兵渐近时,沈星遥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唐门印记的烟花筒。“顾寒舟,你可知为何我能识破你的唐门手法?”她苦笑道,“当年灭你顾家满门的,正是我舅舅——唐门‘毒影堂’首座。”
顾寒舟猛地抬头,月光下,他眉骨的剑痕与沈星遥耳后的朱砂痣,竟形成一道诡异的弧线。萧砚秋忽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段话:“青鸾双令,需以萧、顾二族血脉催动……”
追兵的马蹄声碾碎了最后的寂静。雷震天的铁拐突然从后方袭来,萧砚秋挥剑格挡,却见雷震天手中握着半截密函——正是记载“骨相术”的那页!“顾寒舟是你亲兄长!”雷震天狂笑,“当年萧明修收养的,是他亲侄子!”
沙暴骤起,将最后半句话卷入风沙。萧砚秋望着顾寒舟震惊的眼神,忽然想起十年前雪夜那个小乞丐,腕间的月牙疤痕与自己心口的胎记,竟如阴阳两极般契合。沈星遥的烟花在天际炸开,映出远处雪岭上若隐若现的古堡——那是天山童姥的居所,也是解开骨相之谜的关键。
“走!”顾寒舟突然拽住萧砚秋,将他推向沈星遥,自己却转身迎向追兵。萧砚秋想追,却被沈星遥死死拉住:“他用的是‘断江剑’步法,专门引开追兵!你忘了青鸾令的秘密?只有你们二人同时在场,才能催动完整令力!”
风沙中,顾寒舟的玄衣渐渐被鲜血染红,却仍如孤雁般傲立沙丘。萧砚秋忽然想起惊鸿剑法最后一式的剑诀:“雁过留痕,天地同悲”——原来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如惊鸿掠影,早已被青鸾令的光芒所笼罩。
当三人在月牙泉畔喘息时,沈星遥忽然取出半枚残破的玉佩:“这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她说上面刻着‘寒江’二字……”话未说完,顾寒舟忽然从怀中掏出另一块玉佩,合在一起正是“寒江秋影”四个古字——那是萧、顾两家联姻时的信物。
远处,雷震天的惨呼混着狼卫的怒吼传来。萧砚秋望着手中两半令符,终于明白父亲为何将阳令交给他,而阴令流入朝廷——原来青鸾令的真正秘密,从来不是权力,而是守护江湖与朝廷的平衡。
“去天山。”顾寒舟擦去唇角血迹,眼中闪过决然,“雷震天说的骨相术,应该能证明我们的身世。若我真是你兄长,当年灭门案或许另有隐情——或许,当年铸造两枚青鸾令的,不止你父亲一人。”
沈星遥望着漫天星斗,忽然轻声道:“我查过六扇门密档,二十年前有位铸剑师带着阴令投靠朝廷,却在献令当晚被灭门。卷宗里说,他的尸身有两处剑伤,一处是清风剑派的‘惊鸿’,另一处……”她顿了顿,“是断江剑派的‘寒江九阙’。”
顾寒舟浑身一震,萧砚秋却突然握住他的手:“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寒舟哥哥。当年你为了救我,在铸剑坊被砍中眉骨,这道疤,我永远记得。”
风沙渐歇,三人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远处雪岭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如同青鸾令上未干的血迹。而在天山深处,一场关于血脉、权力与真相的对决,正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