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犀庭·雷光蹑影
归巢·双生殿的晨雾
灵犀庭的晨雾像揉碎的月光，缠绕着琉璃花房的十二根云纹石柱。
黎星落跪坐在浸透晨露的草席上，指尖捏着从人类世界带回的牛皮纸袋，袋口用灵犀丝系着个歪扭的蝴蝶结——那是庞尊三百年前在人类世界便利店学的，当时他举着打结的塑料袋，耳尖通红地说“人类的破绳子真麻烦“。
袋中雷光花种子在她掌心发烫，每粒都泛着细碎的紫电，像被谁偷偷注入过雷核之力。
“星落，别只顾着种花。“
叶清沫的声音从二楼飘来，她正用灵犀笔修补《灵犀天气志》，笔尖划过处，三百年前黎星落在人类世界画的雷雨云涂鸦渐渐显形。
阁楼下的镜渊方向传来齿轮轻响，与世王常出现的西廊柱产生共鸣，石面上隐约浮现出半枚齿轮的水痕。
黎星落慌忙用袖口遮住刚冒出的嫩芽——两株带着电弧的绿苗正顶开泥土，叶片边缘泛着与庞尊雷环相同的锯齿纹。
她忽然想起在人类世界的梅雨季，窗台上的雷光花总会在她失眠时自动亮起，花瓣上凝结的不是露珠，而是细小的雷球。
那时她总以为是自然现象，直到某天清晨看见庞尊躲在避雷针后，袖口露出半截没藏好的雷丝。
青紫色雷光撕裂云层的瞬间，黎星落指尖的花泥溅在裙摆上。
庞尊的雷光翼像展开的紫水晶，每片羽翎都流淌着未褪的雷云，靴底却小心地避开了花房外围的灵犀结界——那是他三百年前偷偷帮她加固的，借口是“防止人类的弱鸡魔法被仙境浊气污染“。
“喂！灵犀使！“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粗哑，雷光却温顺地绕开花房围栏，在她发梢落下几星金粉，“你在人类世界把灵犀镯折腾成什么样了？本尊者来检查契约！“
话未落，油纸包的焦糊味混着蛋奶香溢出，边缘的雷火烧痕歪歪扭扭，像极了他在人类世界第一次煮布丁时，把烤箱炸出的闪电形状。
黎星落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三百年前替她挡下暗魔箭矢时留下的。
花房里的嫩芽突然噼啪作响，在庞尊的雷光笼罩下，第三片叶子竟长出了雷犀兽的角状纹路。
他耳尖骤红，慌忙别过脸，袖口却滑落出半张人类世界的甜品店收据，背面用雷光刻着：“焦糖布丁，黎星落最爱，温度75度，雷火烤制。“
叶清沫抱着《镜渊志》踏入藏书阁时，檀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西北角的青铜灯台自动亮起，灯光映出书架上被雷光灼出的印记——那是庞尊三百年前寻找黎星落灵脉轨迹时留下的，每个焦痕都组成小小的蝴蝶形状。
墨色雾气在世王常出现的玄武纹立柱后凝聚，不同于以往的虚浮，这次的分身清晰得能看见睫毛投下的阴影。
他身着月白羽衣，袖口绣着的齿轮纹路正在吸收窗边漏进的星芒，每道齿痕都与叶清沫吊坠背面的刻痕完全吻合。
“世王？“
她下意识抚上吊坠，发现齿轮边缘的缺口正在缓慢愈合，那是三日前黎星落与庞尊在镜渊共鸣时留下的。
世王的指尖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微光，触碰到她掌心时，竟带着人类世界温泉的暖意。
“托阁主的福，雷犀双角的共鸣替镜渊核心补足了最后一道裂痕。“
他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丝绒，指尖划过她昨夜修补典籍时磨出的红痕，雾气中浮现出人类世界的场景：十五岁的叶清沫趴在图书馆桌上，台灯在稿纸上投下疲惫的剪影，窗外的雷雨却被无形的镜盾挡在十米之外，“你总以为那些安稳的夜晚是灵犀之力的庇佑，却不知每个雷雨天，镜渊的齿轮都会为你逆时针转动三圈。“
叶清沫怔住了。古籍封面上，庞尊的雷光小字旁，不知何时多了行用镜雾写的批注：“清沫，今夜星图有误，猎户座偏移三分，记得修正。——镜渊守灯人“。
她忽然想起十六岁生日那天，书桌上突然出现的齿轮形镇纸，原以为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此刻却在世王袖口的纹路里看见相同的图腾。
“你看过我的每一世。“
她的声音发颤，镜渊志中“守墓人“的插画突然活了过来——千年前的世王跪在灵犀阁主面前，掌心托着襁褓中的自己，发间还沾着镜渊初开时的暗雾，
“包括三百年前，我在人类医院看见黎星落为庞尊哭红的眼睛，你是不是也在镜渊齿轮里，陪着我一起难过？“
世王的瞳孔深处泛起涟漪，暗紫色中竟透出几缕银蓝，那是灵犀核心的颜色。
他忽然低头，雾气在掌心凝成婴儿的脚印，与叶清沫脚踝内侧的胎记一模一样：“你父亲临终前说，清沫的眼泪比灵犀核心更珍贵。所以每个你流泪的夜晚，镜渊的雾都会变成糖霜，落在你枕边的牛奶杯里。“
黎星落捧着焦糖布丁蹲在花房台阶上，看庞尊用雷光给嫩芽松土。
他的每道雷光都精准得像手术刀，却又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当雷光扫过幼苗根部时，总会多停留零点一秒，像在确认土壤里的雷丝是否还缠着当年他偷偷种下的灵力。
“庞尊，“
她忽然开口，布丁勺碰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响，“人类世界的雷雨天，其实没那么可怕。“
雷光骤然失控，在地面劈出五道焦痕，却在即将碰到她裙摆时，像被什么拉住般猛地拐了弯。
庞尊慌忙用泥土盖住焦痕，指缝间却漏出几星雷光，在她裙角绣出小小的雷犀图案。
“谁、谁关心人类的破天气！“
他梗着脖子，却偷偷用余光扫向她腕间的灵犀镯，“不过是契约让我感应到你的恐惧，本尊者只是履行职责！“
话未落，花房里的嫩芽突然发出蜂鸣，第一朵雷光花在他的雷光中绽放——五片花瓣呈螺旋状排列，每片都流转着青紫色电弧，花心处竟凝结着极小的雷环倒影。
黎星落放下布丁碗，指尖抚过他刚才劈焦的泥土。
焦痕下的根系比别处更发达，雷光的暴虐在此刻化作了最温柔的养料，根须上缠着的细如发丝的雷丝，正与她灵犀镯的银线悄悄缠绕。
“三百年前在人类世界，你替我挡下导弹的那天，“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灵犀镯的热度透过皮肤传来，“我听见你的雷核在哭，像被撕裂的雷光。“
庞尊浑身僵硬，雷核跳动的频率几乎要震碎胸骨。
他看着黎星落眼中倒映的自己，那个总把暴虐藏进温柔弧光的雷霆尊者，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的雨夜：她在便利店屋檐下发抖，他化作雷光躲在对面楼顶，看她对着玻璃上的闪电倒影微笑，忽然觉得，就算雷核碎成千万片，能换她这一笑，也值得了。
“黎星落，你真的以为，灵犀镯只是契约吗？“
他的声音像被雨水打湿的琴弦，雷光翼不知不觉收拢，将她圈在暖融融的结界里，“从你第一次用灵犀之力替人类小孩止住鼻血时，从你在雷霆轩偷偷种月光花时，从你离开那天在我枕边留的雷光花种子时——“他忽然拽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雷核正与她的心跳同频共振，“我的雷核，早就被你这个笨蛋偷走了。“
晨雾在两人之间翻涌，雷光花的香气混着焦糖味，织成一张温柔的网。黎星落看着庞尊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人类世界的物理课，老师说雷电是云与云的碰撞，却没说，有些碰撞会产生光，会让荒芜的土地长出花来。
她轻轻握住他还在发颤的指尖，腕间灵犀镯与他雷环相触的刹那，花房顶部竟浮现出小小的彩虹，每道颜色都映着他们在人类世界的剪影：他在操场替她挡住落雷，她在医院为他修补雷环，还有那个未说出口的，在便利店屋檐下的心动。
叶清沫跟着世王踏上灵犀阁顶时，靴底的琉璃瓦传来齿轮转动的震颤。
镜渊方向的云层裂开九道缝隙，万千齿轮在晨光中缓缓转动，每道齿痕都刻着不同时空的他们：某个时空里，庞尊化作雷光守护着黎星落的梦境；另一个时空里，叶清沫与世王在镜渊核心种下灵犀树，树根缠绕成齿轮的形状。
世王的分身此刻已凝实如真人，月白羽衣下的胸膛传来轻微的心跳——那是镜渊核心因雷犀共鸣而诞生的生命体征。
他抬手时，齿轮群中映出黎星落与庞尊在花房的场景：庞尊正笨拙地用雷光给花藤编辫子，雷光却总在碰到黎星落发梢时自动蜷成小蛇，而她则笑着往他口袋里塞人类世界的水果硬糖。
“千年前雷犀兽碎裂双角时，曾留下预言：当雷光学会温柔，当灵犀懂得勇敢，镜渊的齿轮便会为他们停下。“
世王的指尖划过最大的齿轮，齿痕深处竟藏着黎星落三百年前离开时的眼泪，每滴都被雷光凝成了琥珀，“你看，庞尊的雷光翼现在能分出七种频率，最低的那档，刚好能哄睡怕雷的小孩。“
叶清沫凝视着镜中两人交缠的光影，发现庞尊雷环上的裂痕已被黎星落用灵犀丝修补成了雷光花的形状，而她的灵犀镯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极小的雷纹——那是庞尊的誓言：“我的雷，永远是你的盾。“
“所以你一直促成他们，是因为雷犀双角的共鸣，能让镜渊核心彻底稳定？“她转身时，世王正替她拢好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掠过她耳后时，留下一枚极小的齿轮印记，“还是因为，你想让我们都懂得，有些羁绊不必用契约束缚，就像你对我父亲的承诺，对我的守望？“
世王忽然轻笑，雾气在他掌心凝成千年前的记忆：灵犀阁主将核心碎片塞进他掌心，血珠滴在他刚成型的灵脉上，化作与叶清沫相同的齿轮胎记。“你父亲说，清沫是灵犀核心的转世，而我是镜渊的守灯人。“他低头，鼻尖几乎触到她颤动的睫毛，“但他没说，当守灯人第一次看见灯火时，会愿意用千年时光，只为让那盏灯更亮些。“
晨雾渐散，远处传来黎星落的轻笑和庞尊的怒吼——显然是雷光花的花苞不小心蹭到了他的鼻尖，而他的雷光竟连呵斥都带着宠溺的尾音。叶清沫忽然想起人类世界的天文馆，讲解员说星星的光要走很久才能到达地球，原来有些守望，也需要穿越千年时光，才能让对方看见。
“世王，“她忽然伸手，将自己的指尖与他掌心的齿轮相贴，灵犀之力与镜渊之力在接触点炸开细小的银花，“镜渊的齿轮可以逆转时空，但我更想记住现在——记住庞尊给花藤编辫子时的认真，记住星落喂他吃布丁时的偷笑，还有你此刻眼中，比镜渊核心更亮的星光。“
世王忽然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如晨雾的吻。
这个吻带着镜渊初开时的清冽，却又藏着千年守望的温热。
当他的指尖在她掌心画下小小的齿轮时，叶清沫听见镜渊核心传来悠长的鸣响，那是千万齿轮同时转动的声音，却又像一句被时光珍藏的告白。
暮色给灵犀庭披上鎏金纱衣时，黎星落与庞尊的花房亮起了暖黄色的灵犀灯。
雷光花在两人合力下开成了拱形门，每片花瓣都流转着青紫色电弧，花心处的雷环倒影在暮色中格外清晰，像无数小月亮缀在花藤上。
庞尊别扭地靠在门框上，假装研究天空的雷云，手指却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小盒子。
黎星落在花藤间穿梭，用灵犀丝给每朵花都系上蝴蝶结，忽然瞥见他袖口露出的一角——那是人类世界的礼品店包装纸，印着歪歪扭扭的雷电图案，是他昨天偷偷去人类世界买的。
“给你的。“
他突然转身，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盒子在雷光中显得格外小巧，“在人类世界看见的，笨蛋才会喜欢的东西......“
黎星落打开盒子，银戒在暮色中闪着微光。
戒面是半枚雷光凝成的雷角，边缘还带着未褪的电弧，与她的灵犀镯恰好拼成完整的雷犀图腾。
戒壁内侧刻着极小的雷纹，是庞尊的笔迹：“黎星落，我的雷，随你差遣。“
她抬头时，正撞见庞尊慌忙别开的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盒底的纸条被晚风吹落，上面用人类世界的马克笔写着：“如果灵犀镯是契约，那这个就是雷光的誓言——笨蛋，别再让我等三百年。“字迹歪扭，却在每个句号上画了小闪电。
“庞尊，“
黎星落忽然轻笑，将戒指戴上，雷光花的电弧在戒指表面跳跃，与她腕间的灵犀镯遥相呼应，“人类世界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那里的血管直接连着心脏。“
庞尊猛地转身，雷光翼却不小心扫落了花藤上的露珠。
他看着露珠在黎星落发间凝成小雷球，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人类世界的雨天，她站在公交站台对他笑，发梢滴下的雨水被他的雷光烘成了彩虹。
“谁、谁要知道人类的破规矩......“他嘟囔着，却偷偷将她的手往自己掌心拢了拢，让两枚契约信物紧紧相贴。
暮色中，叶清沫与世王站在庭前的白玉桥上。
世王的分身已有些透明，却依然固执地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夜风，袖口的齿轮纹路与她吊坠的光芒交织，在水面投下交缠的影子。
“该回去了，镜渊的齿轮需要有人看守。“
他的声音带着不舍，指尖划过她手腕时，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镜雾印记，“下次来看你时，带点人类世界的焦糖布丁吧，庞尊烤的实在难以下咽。“
叶清沫忽然抓住他的手，将自己白天烤的曲奇塞进他掌心——那是跟着黎星落学的，饼干上用糖霜画着小小的齿轮。“父亲说镜渊是选择，“她看着他眼中亮起的微光，“那我的选择是，以后每个满月夜，带着灵犀阁的典籍去镜渊找你，或者你带着镜渊的星图来灵犀庭，就像庞尊和星落，慢慢学会在雷光与灵犀之间，走出第三条路。“
世王忽然轻笑，低头在她手背落下一个轻
本书是黑叶罗丽原主角团的。情节故事也大致跟精灵梦叶罗丽不一样。
还添多了许多功能与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