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间灵，闯后山
精怪并不像人用声带发声，相互之间用灵力传递声音。
小狐狸声音有些细，像是四五岁的幼童。
陈漱渊有化身桃树的经历，尝试同样用灵力传递声音：
“足下如何称呼？”
小狐狸显然高兴了许多：
“我乃小狐狸。”
“狐狸乃是你种族的名字，算不得你的称呼。”
陈漱渊哑然失笑并纠正。
这小狐狸脸上露出拟人化的困惑表情：
“......可它们都这么叫。”
陈漱渊不语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
小狐狸顿时眯眼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这并不奇怪——
这小狐狸当年初次来到桃树前时已奄奄一息。
承蒙桃树庇护才活下来。
偶见有人在桃花观祭拜的动作，便也学着祭拜桃树。
如今自然对桃树化为的陈漱渊极为亲近。
陈漱渊对这只心思纯净未沾染血气的小狐狸也颇为喜爱。
二十多年前这只狐狸消失时原以为它遭遇了不测。
未成想再见时这狐狸竟生了灵智。
从气息来看算得上一阶高级的妖兽。
堪比炼气五层。
“你要我如何助你？”
由于有炼气圆满的经验，陈漱渊这段时间修行速度极快，已突破至炼气四层。
但桃树自行推演的功法却跟不上修行进度。
同时考虑到修士往往在前六层凝练的法力越精纯炼得的真气越强。
陈漱渊主动克制了快速提升境界的本能。
“桃仙桃仙，我的家被一条恶蛇占了......”
小狐狸声音带着委屈。
听完讲述，陈漱渊已基本搞清楚了情况。
原来是无依无靠在外受了欺负......
二十年前，这狐狸自觉快要修成妖兽。
顺着记忆回到了山中，于一山泉边成了妖。
成妖后又用妖气浸染一株灵草。
雪狐日夜守护这灵草，只盼得灵草结果突破二阶妖兽。
没成想今年灵草好不容易开花却被一恶蛇盯上占了去。
“听这狐狸讲述，那条恶蛇至多是二阶低级妖兽，
更高级的妖兽不会需要那颗果子......”
这狐儿所需的果子名为冰幽果。
对于二阶中级以下的妖兽，尤其是二阶以下的妖兽大有好处。
那条恶蛇应该是一条银环，性孤僻，善独居。
那颗冰幽果对陈漱渊来说并无太大用处。
不过那只银环的蛇皮，蛇骨和妖丹......
“若是二阶妖兽，倒是可以作为阵法核心！”
陈漱渊脑海中便有如此一门一阶高级的阵法。
他又权衡了一番。
“以往闯后山九死一生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那后山有迷雾会屏蔽神识感知，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其中。”
“不过若有这狐儿带路，倒没有此等风险。”
陈漱渊已经用神识探查过，这狐儿未曾诓骗于他。
二阶低级妖兽实力大概在修士炼气六层。
靠着天赋神通往往比修士要厉害些许。
不过对于如今的陈漱渊来说，炼气七层以下他都能应付自如。
“陈家想要有足够的灵石买得炼气法，这后山我还是得闯上一番！”
陈漱渊片刻便有了决断。
——
“桃仙桃仙，就是那条恶蛇......”
山涧深处，一泓清泉正从青岩裂隙间涌出。
石隙间一株奇特的灵草擎着半透明的花瓣，将幽香织进潮湿的水雾。
而在这灵草一旁盘旋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大蛇。
空气中花香与腥臭交织。
雪狐带着陈漱渊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来到了此处。
一路上通行无阻。
一人一狐藏匿于一处树荫。
或许是种族的缘故，刚一靠近此地狐儿就有些炸毛。
陈漱渊又瞥了一眼它夹起的尾巴。
一边为它顺毛一边不免感觉有些好笑。
“此地并无其他妖兽，这银环也确是二阶低级妖兽。”
最终验证这狐儿所言非虚之后，陈漱渊指尖凝聚起白光。
这白光正是当初吓退灰袍老道的那一招。
陈漱渊给二哥陈烈钧的解释是这乃他修行的一道秘法。
不过这实际上是他继承自桃树的神通。
妖兽灵植都有天赋神通。
每次动用这天赋神通桃树都得消耗一片本命桃瓣。
如今本命桃瓣还剩下九片。
陈漱渊手段很多：
比如平恶剑法。
比如血气硬拼。
比如神识攻击。
而陈漱渊不动用其他手段自然是顾虑到此地乃是妖兽聚居地。
此处悄无声息的神识攻击被屏蔽。
相比于其他，妖兽灵植的神通不会引起太大波澜。
其他妖兽只会认为是妖兽相争，并且蛇皮也能保留得相对完整。
——
陈漱渊只等那银环稍稍懈怠。
白光一闪。
悄无声息。
只见大蛇头部高高扬起。
不多时便一动不动。
见银环已死，雪狐刚想跃起，陈漱渊却将其按住。
只因空气中腥臭气息未散。
果然，几个呼吸之后那假死的银环口中喷出一道黑雾。
四周除那朵灵草之外统统腐蚀殆尽。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空气中腥臭气才逐渐散去。
陈漱渊抱着狐儿上前，才见那银环已彻底失了生机。
或许是出于泄愤。
这狐儿竟走上前朝着银环的尸体旁撒了泡尿。
陈漱渊摇了摇头：
“若是待这狐狸修成人形想起今天之事，不知又会是何等感想......”
——
陈漱渊取出准备好的小刀细细地将银环尸身分开。
蛇皮，蛇骨以及二阶妖丹都将作为“蛇雾迷魂阵”的核心材料；
蛇牙及蛇毒到时候可以卖与他人，为阵法其他基础材料凑些灵石；
银环虽有剧毒，但蛇肉本身却是大补之物，可增气血。
“后山妖兽虽多，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陈漱渊此行收获颇丰。
不过他心里却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
他这一次刚好能击杀一条二阶低级的妖兽实在是机缘巧合。
后山除了迷雾之外，还隐藏着三阶甚至四阶的大妖。
他有着结善果的天大机缘，没必要拿命冒险。
“说起善果......击杀这银环和上次救宋泽一样，并未增加丝毫功德。”
陈漱渊联想起两件事的相似之处。
“是因为争夺机缘本就是天地之间的规律，我帮助一方不算行善？”
“那这么说来，上次的宋泽与那灰袍老道......”
陈漱渊若有所思。
——
就在此时，那小狐狸却是逛了四周一圈后蹦蹦跳跳地靠近陈漱渊。
亲昵地蹭了蹭陈漱渊小腿。
嘴里还叼着一颗红色的果子。
“桃仙桃仙，我在附近找到了这几颗果子。
好像是那恶蛇留下的。”
陈漱渊定睛一看。
极为惊喜：
“竟是少见的伴生蛇果。
此果可是一品灵果中修复暗伤的上品。”
这时陈漱渊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我击杀那银环如此轻松，原来是本就有暗伤在身。
这银环抢夺灵草恐怕也是为了疗伤。”
陈漱渊跟着小狐狸清点一番。
发现一共有五颗蛇果。
陈漱渊思索了片刻。
取了其中四颗。
“蛇果吃第一颗效果最好，这四颗就当此次出手的报酬可好？”
小狐狸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桃仙若是需要，全部拿去便是。”
陈漱渊却摇了摇头：
“因果乃是天道，我因你得这灵果，不可贪得无厌。
你这些年身上也有一些暗伤，一颗蛇果刚刚好。”
就在此时，陈漱渊感觉自己又有所明悟。
他闭上眼细细感受。
只见那桃源空间内第四颗果子赫然已经生成！
“桃仙......”
小狐狸直愣愣地看着陈漱渊。
脑海中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