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棋现身
墨千秋这一掌蕴含阴毒内力，云湛只觉后背如被烙铁灼烧，一口鲜血喷在苏璇玑肩头。更糟的是，体内本就暴走的真气被这一激，彻底失控！
“云湛！“苏璇玑见他瞳孔开始泛红，知道封印已近崩溃。她当机立断，璇玑双剑出鞘，一招“璇玑交错“直取墨千秋咽喉。
墨千秋不慌不忙，袖中滑出一支铁笔，轻轻一拨就化解了攻势：“苏家剑法不过如此。“
苏璇玑冷笑：“是吗？“她突然变招，双剑如蝶穿花，剑路诡谲难测。墨千秋一时不察，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
“好个'璇玑百变'！“墨千秋收起轻视，“可惜你伤势未愈，发挥不出五成威力。“
激斗中，云湛的喘息越来越重，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那是真气失控的表象。他挣扎着想站起帮忙，却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璇玑渐落下风。
“墨千秋...你就是幽冥府安插在千机阁的'暗棋'？“苏璇玑边战边问，试图分散对方注意。
墨千秋得意大笑：“不错！老夫'铁笔判官'墨千秋，幽冥府四大护法之一！二十年前奉命潜伏，就为今日！“
他铁笔突然变招，点向苏璇玑左肩旧伤处。苏璇玑闪避不及，被笔尖划破衣衫，鲜血顿时浸透半边身子。
“苏小姐，何必顽抗？“墨千秋逼近，“交出《天罡诀》，我可引荐你入幽冥府。以你的资质，府主必当重用。“
苏璇玑啐了一口：“幽冥府也配？“
墨千秋脸色一沉：“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铁笔直取苏璇玑心窝。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炽烈如火的剑气横空出世，将铁笔斩为两截！墨千秋大惊后退，只见本该失去行动力的云湛竟站了起来，双目赤红，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
“你...你怎么可能...“
云湛没有答话，手中长剑已被狂暴真气催动得嗡嗡作响。他一步踏出，地面青砖尽碎，剑光如天河倾泻，直劈墨千秋头顶。
墨千秋仓促间取出一面铜镜抵挡，却被连人带镜劈成两半！鲜血溅满墙壁，这位潜伏二十年的幽冥府护法，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命丧黄泉。
击杀墨千秋后，云湛转向苏璇玑，赤红双眼中竟无半点清明。苏璇玑心头一颤，知道这是封印失控的征兆——云湛已陷入狂乱，敌我不分！
“云湛，是我...“她尝试呼唤，却见云湛举剑欲劈。
危急关头，苏璇玑想起古墓中看到的记载，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血符，然后猛地按在云湛额头：“天罡正气，封魔镇邪！“
血符与云湛体内《天罡诀》真气产生共鸣，他动作一滞，眼中血色稍退。苏璇玑抓住机会，双掌贴在他胸口，引导自己内力注入他体内：“跟我运功！天罡正气，周流不息...“
渐渐地，云湛眼中血色褪去，周身气旋也慢慢平息。当最后一丝暴走真气被导回丹田，他双腿一软，倒在苏璇玑怀中。
“我...怎么了？“云湛虚弱地问。
苏璇玑长舒一口气：“封印差点完全解开。若不是及时...“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墨千秋临死前显然发出了信号，幽冥府的援兵到了。
“走！“苏璇玑扶起云湛，从密道迅速离开。
二人刚出墨香居，就见一队黑衣人持刀而来。苏璇玑带着云湛钻入小巷，七拐八绕，最终躲进一处废弃茶楼。
“他们很快会搜到这里。“苏璇玑从怀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递给云湛，“戴上这个。三日后洛阳花会，我们混进去。“
云湛戴上面具，顿时变成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书生：“你呢？“
苏璇玑微微一笑，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覆在脸上，转眼间成了个姿色平平的少妇：“洛阳花会龙蛇混杂，正是躲避追捕的好地方。而且...“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想看看殷无殇要献什么宝。“
云湛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天罡诀》下卷...“
“在这儿。“苏璇玑从袖中取出帛书，“我已记下内容，原件你收好。“
云湛感激地看她一眼，小心收好帛书。二人简单处理伤口后，趁着夜色转移到更隐蔽的藏身处——一家名为“醉月轩“的青楼后院。这是苏家在洛阳的暗桩，老鸨是苏家旧部。
安顿下来后，云湛开始参悟《天罡诀》下卷。有了完整口诀，许多上卷的疑难处豁然开朗。更妙的是，下卷记载的“天罡正气“恰好能疏导封印之力，使他能有限度地调动那股被封印的力量而不致失控。
苏璇玑则忙着联系苏家在洛阳的暗线。第三日黄昏，她带回一个锦盒。
“看看这个。“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听雨“二字，背面是一幅细雨潇湘图。
“听雨楼？“云湛疑惑，“这是什么组织？“
“江湖最神秘的情报组织。“苏璇玑神色凝重，“我的人查到，幽冥府近日与听雨楼有秘密接触。更奇怪的是...“她压低声音，“听雨楼似乎对你的身世很感兴趣。“
云湛心头一震：“我的身世...“
苏璇玑犹豫片刻，终是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可知自己生辰八字？“
云湛摇头：“爹娘从未提起。只记得每年冬至，娘都会煮一碗特殊的药膳给我吃，说是...补先天不足。“
苏璇玑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冬至...先天不足...“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窗外一阵骚动打断。
“开始了。“她推开一条窗缝，“花会游行。“
街道上，盛大的花车游行正缓缓经过。各色花灯将夜空映得如同白昼，人群欢呼雀跃。一队黑衣人开路，随后是八名壮汉抬着的华丽步辇，上面坐着个白衣公子，正是殷无殇。
“排场不小。“云湛冷笑。
苏璇玑却盯着步辇后的那辆密封马车：“看那辆车，用玄铁打造，必是运送宝物所用。“
正观察间，殷无殇突然抬头，目光如电，直射二人所在窗口！苏璇玑急忙拉上窗帘，但为时已晚——殷无殇嘴角已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发现我们了！“云湛握紧剑柄。
“不可能。“苏璇玑摇头，“这人皮面具连亲近之人都难辨认...“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撞开，三名黑衣人持刀而入！云湛长剑出鞘，一招“天璇诛邪“将最先那人刺穿。苏璇玑双剑如虹，解决另外两人。
“走！“她拉起云湛跃出后窗。
二人刚落地，四周火把骤亮，数十名黑衣人已将后院团团围住。殷无殇摇着折扇从阴影中走出：“苏小姐，云少侠，别来无恙啊？“
##第九章花会杀机
殷无殇一袭白衣胜雪，在火把映照下更显妖异。他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幽冥“二字时隐时现。
“两位的人皮面具堪称精品。“殷无殇微笑，“可惜...云少侠体内那道封印的气息，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云湛心头一震：“你能感知到封印？“
“当然。“殷无殇合拢折扇，“因为这封印本就是...“他突然住口，转而道，“交出《天罡诀》，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能解答你所有身世之谜。“
苏璇玑冷笑：“废话少说！“璇玑双剑已然出鞘。
殷无殇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拿下。“
黑衣人一拥而上。云湛与苏璇玑背靠背迎战，剑光如练，瞬间放倒五六人。但敌人实在太多，加上二人伤势未愈，渐渐落入下风。
“突围！“苏璇玑低喝，双剑突然交叉划出个十字，剑气激荡，暂时逼退正面之敌。云湛抓住机会，长剑如龙，刺穿右侧两人咽喉，打开一个缺口。
二人纵身跃上屋顶，刚要逃离，忽听一声尖啸，一张巨大的铁网从天而降！云湛挥剑斩向铁网，却溅起一串火花——网上竟缀满细小的倒钩，剑刃难伤。
“玄铁天罗网！“苏璇玑脸色大变，“小心钩上有毒！“
铁网越收越紧，倒钩已划破二人衣衫。危急关头，云湛体内《天罡诀》真气自行运转，他福至心灵，长剑一抖，竟使出新学的“天权定星“，剑尖精准刺中铁网中央的锁扣。
“锵“的一声，铁网应声而开！殷无殇面露讶色：“短短三日，竟已领悟'天权定星'？天赋之高，不下当年...“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琴音。琴声如清泉流石，却蕴含奇异内力，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暗处射来，精准命中黑衣人咽喉！
“听雨楼的'潇湘夜雨'！“殷无殇面色一沉，“撤！“
幽冥府众人迅速退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琴声也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响起过。
云湛警惕地环顾四周：“听雨楼为何救我们？“
苏璇玑摇头：“未必是救。听雨楼行事诡秘，目的难测。“她突然捂住左肩，指缝间渗出鲜血——旧伤又裂开了。
“先离开这里。“云湛扶住她，二人借着夜色掩护，潜行至城南一处破庙。
简单包扎伤口后，云湛取出《天罡诀》下卷继续研读。随着修炼深入，他越发感到这门功法与自己体质异常契合，每次运功都能感受到胸口封印在缓慢松动。
“奇怪...“他喃喃自语，“这功法仿佛为我量身打造...“
苏璇玑正在调息，闻言睁开眼：“因为《天罡诀》本就是...“她突然住口，转而道，“明日花会正宴，我们必须混进去。殷无殇那辆玄铁马车很可疑。“
“你有办法？“
苏璇玑从怀中取出两张烫金请柬：“从墨香居带出来的。明日我们扮作江南丝绸商夫妇。“
次日傍晚，装扮一新的二人来到举办花会正宴的“牡丹园“。云湛一身靛蓝绸衫，戴着假须，活脱脱一个富商模样。苏璇玑则荆钗布裙，刻意扮得朴素，以免引人注目。
园内张灯结彩，数百宾客推杯换盏。中央高台上，洛阳知府正与几位贵客谈笑风生，其中就有一袭白衣的殷无殇。
“看那边。“苏璇玑低声示意。
园角停着那辆玄铁马车，周围站着八名黑衣人，戒备森严。更奇怪的是，马车底部不断有水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水渍。
“车里装的不是宝物...“云湛眯起眼，“是活物！“
正观察间，殷无殇突然起身致辞，宣布将献上一件稀世珍宝。随着他击掌三下，黑衣人打开马车，抬出一个巨大的水晶箱！
箱中赫然是一具女子遗体，身着素白纱衣，容貌如生，双手交叠胸前，与云湛在古墓中见到的苏明月遗体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云湛失声惊呼。
苏璇玑也变了脸色：“明月姑姑的遗体？不对...古墓中那个...“
殷无殇的声音响彻全场：“诸位所见，乃十六年前苏家天才苏明月的仙蜕。此身不腐，盖因体内藏有武林至宝——《天罡诀》全本的秘密！“
全场哗然。云湛却注意到一个细节——水晶箱中的“苏明月“右手小指微微弯曲，而古墓中那具是左手。这是两具不同的遗体！
他正想告诉苏璇玑，忽见一名侍从匆匆上台，在殷无殇耳边低语几句。殷无殇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因故展示暂止，诸位请继续饮宴。“
水晶箱被迅速运回马车。云湛与苏璇玑对视一眼，悄然跟了上去。
马车并未离开牡丹园，而是绕到后园一处僻静小楼。殷无殇亲自监督黑衣人将水晶箱抬入楼内，随后紧闭门窗。
“我去查探。“云湛低声道，“你在这守着。“
苏璇玑刚要反对，云湛已如狸猫般蹿出，借着假山掩护接近小楼。他轻巧地翻上二楼屋檐，倒挂在窗边，透过缝隙向内窥视。
楼内，殷无殇正对着水晶箱躬身行礼：“府主，一切按计划进行。“
令云湛毛骨悚然的是，箱中“苏明月“竟然睁开了眼睛！那根本不是遗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
“很好。“女子声音冰冷，“那个身怀天罡封印的小子可来了？“
“已在园中。“殷无殇恭敬道，“听雨楼的人似乎也在找他。“
女子冷笑：“听雨楼...当年的事，他们也有份。“她缓缓坐起，“今夜子时，启动'血月计划'。我要这洛阳城，成为那小子葬身之地！“
云湛心头狂跳，正欲退走，忽觉脖颈一凉——一柄短剑已抵在他咽喉上。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一个陌生女声在耳边响起，“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