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火云老祖
楚弈循着灵气最盛之处而去，来到一处药园。
神识探查一番，随即收回。
这片灵药园中的灵材，多是一二十年份，五十年份的都寻不出几株。
楚弈自地下探出半个脑袋，斗笠下，目光扫过眼前这片稀疏光景。
偌大仙家门派，竟已潦倒至此。
他不再停留，神识铺展开去，捕捉到一缕较为精纯的法力气息，便朝着那个方向遁去。
不多时，已至一座大殿之下。
殿宇恢弘，尚有几分气派，只是殿外设了一道禁制，隔绝内外。
楚弈的神识轻轻一触，便知这禁制虽不算顶尖，却也颇为坚韧。
倒也能强行破开，只是殿内那道气息的主人定会察觉。
不急，待晚上在寻机会，他将身形隐没得更深，静待时机。
远处传来两个年轻修士的交谈声。
“师兄，快些，我们去藏经阁，我昨日修行火元剑诀，又有几处不甚明了。”
“急什么。”那师兄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咱宗门眼看就要树倒猢狲散，上个月的精血丹拖到如今还没发下来，我修行都得靠着自己那点老本。”
“谁说不是呢。”年轻师弟叹了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如此，‘火元剑诀’这等上乘法诀，又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寻常弟子修行。”
师兄闻言，也是一声苦笑。
楚弈听着二人对话远去，心中一动。
藏经阁，倒是个好去处。
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遁入一座阁楼之下。
神识一扫，阁楼内书架林立，其上玉简、书册琳琅满目。
《御剑术》、《火球术》、《水弹术》、《缠绕术》、《地刺术》、《控物术》……
只是阁楼内修士往来不绝，人多眼杂。
楚弈索性就在地底深处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吐纳修行。
待到月上中天，夜深人静，他才再次将神识探入上方阁楼。
其内已是空无一人。
楚弈身形一晃，悄然出现在藏经阁一层。
他信步走到一排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火球术》。
书上所言，此术入门可发一道火球，练至大成，可瞬发三道。
鸡肋。
他将其放回原处，这等术法，还不如自己张口喷出的火焰来得实在。
又翻开《地刺术》，大成之后，可操控方圆十丈土地，凝出巨大地刺攻敌。
于他而言，亦是无用。
再看《御剑术》，这倒是他先前从那火剑门弟子问来的法门。
只是他试着修行过，事倍功半。
人族的功法，妖族用起来，终究隔着一层。
楚弈的目光落在一个特殊书架上。
那书架上只摆放着一枚玉简，玉简之外，还有一层淡淡的灵光禁制。
他伸出手指，神识凝聚于指尖，在那灵光上轻轻一抹。
楚弈拿起玉简，神识探入其中。
《火元剑诀》。
他细细看去，总纲有言，此剑诀共分九层，而这枚玉简之中，只记载了前三层心法。
内容倒也精妙，确有可取之处。
楚弈也不客气，将那前三层心法默记于心，反复诵念几遍，直至烂熟。
记下剑诀，他并未就此离去，准备在这藏经阁内四处走走，看看能否像那些前辈们捡个漏。
便在此时，阁楼之外，陡然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紧接着便是法力波动。
楚弈眼神一凝，不在耽搁，身形一晃，已施展土遁之术，朝着那争斗之处疾速赶去。
土遁之术，瞬息而至，楚弈身形未出地面，仅在泥土中稍稍抬升，露出一双眼眸。
前方殿前广场，法光激荡，气浪翻涌。
一个苍老道人的声音嘶哑传来，带着几分悲凉：“云归鹤，钱丈生，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正是那钱丈生，“天道好轮回，想当年我归一阁，在你们火剑门手上吃的亏还少吗？如今想讲情面，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另一人接口，声音清朗：“钱道友所言极是，火剑门倒行逆施，自取灭亡，乃是报应，诸位道友，随我一同出手，斩了此獠，为道途扫清障碍！”
说话之人，正是云归鹤。
以他二人为首，另有两名金丹修士，四人分立四象方位，将中间那名身穿火纹道袍的老者围住。
楚弈看着那被围攻的火云老祖，觉得有些眼熟。
再仔细一瞧，心下了然。
此人面容虽苍老不堪，眉宇间的轮廓，分明就是先前在灵果峰上所见，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
这才多久，竟已衰败至此。
场中，火云老祖显然已是强弩之末，面对四名金丹修士的围攻，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当真不留半点活路？”火云老祖手中法诀一滞，被一道剑光划破道袍，踉跄后退，呕出一口逆血。
云归鹤与钱丈生皆是冷哼一声，不发一言，攻势却愈发凌厉。
“好，好，好！”眼中却是不加掩饰疯狂，“若非是在青蛇山，被那该死的石公鸡啄伤了本源，老夫堂堂阴神境界，又岂容尔等四个小辈放肆！”
念及此，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自怀中掏出一枚通体火红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
丹药入腹，火云老祖周身气息陡然暴涨。
“不好！”钱丈生脸色一变，“这老匹夫怎会还有这等激发潜能的丹药？宗门里的细作是如何探查的消息！”
火云老祖大喝道：“既然不给活路，那便一齐上路！”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赤色长虹，径直冲向归一阁的一名金丹修士。
那修士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火云老祖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钱丈生见势不妙，毫不迟疑，转身便撤。
火云老祖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转而扑向云归鹤。
云归鹤大惊失色，自知躲闪不及，电光火石之间，竟是一把抓住身旁的师弟，用力向前一推。
“师兄你……”
那位年轻的师弟，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话未说完，便被火云老祖狂暴的法力撕成碎片。
他到死也未曾想过，自己多年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会拿他来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