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蝴蝶效应
按今日说法的讲述，12月31号当天，那两个流窜犯就一直在银行门口蹲点，年关年关嘛，很多单位都有阳历年清账的习惯。
看见财务处长拎着一兜子钱从银行出来他们就骑着破摩托远远的缀着他，也巧了本来财务处长应该开车直接回供热公司的，偏偏他有点事中间回了一次家。就在他停车打电话的功夫就被捅了，人死了钱没了。
15年后，警方凭借死者指甲的DNA最后在一处建筑工地抓住了其中一个。
正常流程就是这样的。
要说也怪王磊，本来嘛于东是有机会跟这个财务处长认识的。供热公司的煤炭管理系统就是于东给做的，找王磊做这个系统的就是这位处长。但王磊这个中间人就没让双方见面，如果于东跟他见面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可惜没如果啊。
三十万就被人拿刀捅，而于东现在有五十万。
而且很多人还都知道他有钱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但他们说不定会往多了猜。
于东有点慌。
不用于东自己炫耀！
榕树下促成了作家和游戏公司的签约，他们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业绩在网站首页大吹特吹……现在凡是在培训中心上网的人都知道于东有钱，就是不知道具体数额。
于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被架在火上烤，身上滋滋冒油……刺啦，刺啦……
这样下去保不齐哪天下班路上挨一闷棍就又要重生了。
……
于东正胡思乱想呢，突然听见李雪叫他，小丫头来的挺急，外套也没穿，大冷天额头上还跑出汗了。
-----------------
1999年12月31号，晚上六点，安平第一人民医院。
警察，医生，来来往往的亲友，无可奈何的朋友。
丁妍呆呆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看着妈妈一个个的求人，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个为难的表情，看着脚步匆匆的医生护士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想起曾经的阖家欢乐。
想起爸爸失业后的悲凉无奈，半夜妈妈在卧室抹泪爸爸在客厅长吁短叹，从门庭若市到亲朋离散门可罗雀。
好容易爸爸要东山再起了……抢救要钱，康复要钱，住院要钱，家里哪还有钱啊。
……要不辍学帮老爸开公司吧，只要他能醒过来，可以跟于老师学修电脑、编程、做网页……
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很不真实，爸爸还在抢救室里呢，来看望的亲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看着疲惫的妈妈走了回来，丁妍轻声叫了一声，“妈……”
“没事，你爸能挺过去的。”老丁媳妇知道女儿想问什么。
“那钱呢？”
“……”王红紧紧攥着手里的三千块钱，“没事，医院说了可以先抢救后交钱。你别担心，该学习学习，没事的，医生都说没事了。”
医院是不是可以先抢救后交钱丁妍不知道，但是刚刚医生说希望不大她可听见了，所以前面那句很可能也是谎言。
……
出租车上，于东疑惑的问李雪，“到底啥情况啊？不是说是供热公司的财务经理嘛，有老丁啥事啊？”
“嗨，还不是上次王磊找人家拉了个项目嘛，王磊这人也爱吹牛逼说什么供热公司有无数的项目以后肯定财源滚滚……老丁原来就认识张经理，看见他车停在跟前就想去套磁拉拉关系……”
一直竖着耳朵的司机忍不住了，“卧槽，这不是倒霉催的嘛，他走过去正好和杀人犯面对面然后就被顺手捅了两刀……呃，你们那个朋友没事吧？我不是咒他，就是瞎猜，瞎猜别往心里去啊。”
从后视镜里看见李雪气哼哼的瞪他，搞不清李雪和倒霉蛋是啥关系司机连忙住口。
……
缴费窗口前，李雪好几次想把于东拽回来，但看着老丁媳妇期盼的眼神，看看王磊他们崇拜的目光，想想于东和自己只是朋友，她终究还是放手了。
“于老师，这，这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好了，老丁要是醒了我们当牛做马也得把这钱还给你。”
于东拉住非要给自己磕头的老丁媳妇，非常敞亮的大声说道：“先别说那个，救人要紧。唉，其实，要是我不建议老丁开公司说不定他就摊不上这样的事了。”
王磊，“欸欸欸，于老师，你咋能这么说呢，这事可怪不到你一点。”
张映冬，“就是，你把自己的版权费都帮老丁垫了，这恩情，那还说啥啊。”
王红，“丁老师，可别这么说，怪天怪地也怪不到你头上啊，你放心，就算……钱我肯定还，我还不上还有我女儿呢。”
周红兵，刘伟，“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老丁肯定能好的。”
……
口头上的慰问谁都可以，但是真要花钱花时间就没人能行了。当然，这不能怪人家，朋友，亲戚，人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警察做完了笔录，亲戚走完了过场，朋友完成了仪式该走的都走了。
于东一直没走，按他的话就是，他是个单身汉，没事没牵挂，现在就是他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
说到两肋插刀于东有点后悔，因为老丁真被插了。
……
晚上九点，手术都进行了四个小时。
清冷的手术室门口就剩下了老丁的妻女还有于东。
正常历史上丁宇下岗后到底去干啥了于东不知道，但是于东可以肯定他没被人两肋插刀。
正是于东的介入导致老丁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所以我要负责，所以￥%#@%#@。
艹，于东不是圣母，他才不会这么想呢。
于东：我又没有害人的意思，命运这玩意谁知道呢，说不定没有我的介入老丁卧轨了，老丁跳楼了，老丁拉着一家人烧炭了……我还多救了俩呢。
出租车上于东想的是：艹，MLGB，干鸡毛要把我赚钱的事搞的满世界都知道啊，呸，我自己还跟张佳佳李月李建国吹了牛逼，MD，不能炫富啊，现在经济不景气，人家都下岗吃不上饭我这一下子整了好几十万，谁管你是不是正道来的啊，就要干你啊。
到了医院听说老丁的手术费还没着落，于东就有主意了。
几万块钱于东不在乎，赚个好名声还是次要的，让人知道自己把钱都垫给老丁做手术了才是重头戏，破财消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