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鬼环
隔天清晨，沈星南袖中甩出三块下品灵石，精准落在极阴捧着的青瓷托盘里。
“去坊市西南角的苦力巷。”
他指尖轻点柜台，昨夜用妖兽血调制的墨汁在账本上晕开暗红痕迹。
“找五个手脚干净的杂工来。”
“是……”
极阴乖声应道，收起灵石便往外走去。
极炫踮脚扒着窗棂向外张望。
晨雾中的玄刹坊市像头蛰伏的巨兽，青石板路上已有魔修踩着法器掠过，带起的阴风掀翻路边摊贩的符纸。
她突然缩回脖子。
“大师兄，那些人腰间都挂着血淋淋的耳朵……”
“恩！都是坊市执法的魔道六宗弟子”
沈星南头也不抬，幽冥针在指间转出残影，随意道。
幽冥针挑开昨日老者留下的地契，露出背面绘制的隐蔽阵图，这铺子地下竟连着间废弃的炼器室。
……
“大师兄，杂工带来了…”
极阴很快就从外面跑回来了，店门外五个精壮汉子排成一列。
为首者脸上横贯着蜈蚣状伤疤，粗布短打露出泛青的皮肤，显是常年接触阴气所致。
“仙师明鉴。”
疤脸汉子抱拳时臂膀肌肉虬结。
“俺们都是坊市天工阁赵管事的族亲，上月刚给合欢宗仙子修过楼……”
话音戛然而止，因他看见柜台后转出的黑袍青年眸中血芒一闪。
沈星南抛出的灵石在空中划出弧线，被汉子们慌乱接住。灵石表面突刺出细如牛毛的骨针，扎进他们掌心又瞬息缩回。
“血咒已种。”
他袖中飞出五张泛黄的兽皮图纸。
“乖乖按这个改好，血针便不会长进天灵盖。”
图纸上，原本的木质阁楼被改成三层黑曜石小楼。
飞檐要嵌七枚血红色琉璃，窗棂得用钢铁重铸，最骇人的是炼器室地板上密布的凹槽，分明是引血渠的构造。
杂工们扛来材料时，极阴正蹲在房梁上刻阵纹。
她月白道袍下伸出一柄苍白的骨刃，在横梁游走如笔走龙蛇。
每道纹路亮起，就有幽蓝鬼火顺着血渠流向地下室。
暮鼓响起时，原本颓败的铺子已化作漆黑的狰狞巨物。
新砌的墙面漆黑光滑，那是掺了特殊粉末炼制的黑曜石。
檐角悬挂的血红色琉璃无风自动，发出流水般的声响。
沈星南站在重新浇筑的黑铁柜台后，指尖抚过台面光滑的木制纹理。
纹路好像突然裂开细缝，吐出丝丝血红色流光。
沈星南站在焕然一新的黑曜石柜台前，虚空中投射出只有自己看见的幽蓝光幕。
他指尖在光幕上快速滑动，随着EMC值的消耗，十余件灵光四溢的法器接连从转换桌中凝实进入装备栏。
“叮——”
一具通体血红的骨车率先砸在玄铁台面上，车轮由九十九根婴儿脊椎拼接而成。
车辕处镶嵌着两颗仍在转动的眼珠，正是血婴老魔的成名法器“血河车”。
极炫刚想触碰，骨车突然发出凄厉啼哭，吓得她缩回手指。
“怕什么！”
沈星南轻笑，幽冥针在车辕某处轻轻一刺，哭声戛然而止。
他随手将幽冥针递给极炫。
“拿好，这下它该怕你了……”
极炫接过忽隐忽现的幽冥针，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红，怯懦道。
“大…大师兄…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沈星南面无表情，淡淡道。
“以后你就帮我卖货，每个月给你两块灵石，这幽冥针价值八百灵石，从你月俸里面扣。”
闻听此话，极炫小脸一白又一红，心中啐道。
“好你个大师兄真是不解风情…”
紧接着落下的是一串用紫金丝串起的骷髅铃铛，每个铃铛都只有拇指大小，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
这串“鬼婴铃”刚出现，整个店铺的温度骤降，柜台表面瞬间凝结出冰晶。
“此物需用精血温养。”
沈星南扯断金丝，将其中三颗铃铛分别系在两名女童腰间。
“遇到危险时摇响，可唤出筑基期的血婴助战。”
极阴好奇地轻晃铃铛，铃舌却像被黏住般纹丝不动。
沈星南见状，突然抓过她的小手在铃铛上一抹，鲜血渗入纹路的刹那，铃铛内传出满足的吞咽声。
极阴忽然被抓住小手，心中一颤，然后手指一疼。
眼泪汪汪的看着沈星南，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大师兄的脸依旧是毫无表情。
随着沈星南不断的从等价交换里兑换，更多来自乱星海的法器陆续现身。
这些都是之前，他在击败对手后，放进交换桌的，这次正好省些功夫。
他只用出手打造精品法器，或者定制法器，其他的都从面板中兑换。
这里面几件法器长相还挺合沈星南胃口，被记下来，准备以后定制法器时使用
其中包括一柄用蛟龙逆鳞打造的高阶法器“血吻刃”，刀刃会飞出主动噬咬使用者的敌人。
七枚刻着人脸的黑铁骰子“七魔骰”，投掷时可短暂化为七个魔头。
还有一张“血河图”，展开后能化作十丈血幕困敌。
随着一枚枚珍贵无比的高阶法器不断从沈星南的储物袋中放出。
让极阴、极炫两个童子目瞪口呆，她们想过大师兄会很富有，但没想到会这么富有。
“标价按这个来。”
沈星南弹指将玉简钉在柱子上，上面浮现的价码让极炫更是倒吸冷气。
最便宜的法器也要三百块灵石。
似乎看穿她的疑虑，沈星南突然掰开某个骷髅铃铛，露出内里蠕动的血肉。
“你以为这些是死物？它们可都饿着呢……”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檐角血红琉璃时，店铺禁制突然泛起涟漪。
沈星南立于炼器室中央，指尖轻点转换桌，幽蓝光晕流转间。
五具筑基后期修士的完整肉身与元神自虚空中凝实而出，重重砸在血渠密布的地面上。
这些尸体脖颈处皆残留着幽冥针贯穿的伤痕，元神被禁锢在眉心，面容扭曲如凝固的惊惧。
“五鬼环……”
他低声呢喃，袖中甩出数十枚暗属性灵石，精准嵌入炼器阵的凹槽。
阴火“轰”地燃起，将五具肉身裹入幽蓝烈焰。
血肉在火中剥落，露出森森白骨，而元神则被强行抽离，化作五道灰白雾气，在阵中凄厉哀嚎。
沈星南双手掐诀，玄阴法力如蛛网般缠向白骨，将其熔炼为五枚骨环雏形。
环身莹白如玉，表面浮动着细密的血色纹路，乍看竟有几分正道法器的清正之气。
然而当元神被注入的刹那，五环陡然震颤，发出刺耳鬼啸，炼器室内阴风骤起，悬挂的妖兽头骨灯盏齐齐爆裂！
“凝！”
沈星南暴喝一声，指尖逼出五滴精血，分别弹入骨环中央。
血珠渗入的瞬间，环身白芒大盛，竟浮现出五张模糊的人脸，时而狰狞嘶吼，时而悲泣呜咽。
他抬手一摄，五环凌空飞旋，忽而合为一体化作车轮大小的巨环，阴煞之气凝成实质屏障。
忽而分散为五道白影，如锁链般绞向十丈外的铁木傀儡。
“咔嚓！”
傀儡头颅被套住的瞬间，五鬼齐啸，竟被硬生生扯碎。
沈星南满意地摩挲环身，此刻的白芒已内敛如月华，唯有催动时才会显露凶性。
半夜时分，三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修士站在门外，贪婪的目光透过窗棂缝隙扫视柜台。
极阴下意识按住腰间铃铛，却听见沈星南的传音入密。
“让他们进来看货，正好试试新炼制的法器效果。”
极炫深吸一口气，踮脚拉开雕着百鬼夜行的黑檀木门。
阴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时，她学着沈星南平日的样子，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客官要买什么法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