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南茅巨变
在神域里的黄初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赐给茅山弟子那些东西他们没有分给林凤娇和陈友就跑了,这是让自己再另外给两人一份。
“诶,活了那么多年的鬼真是群机灵鬼。”
黄初平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镇宅解厄使者印,“这是想让我再赐一份给阿娇和四目。”
黄初平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多一人供奉,便多一份香火,日后神位升迁便多一分助力,倒也不算吃亏。
话分两头罗浮山那边的当代嗣师可就惨了。
晨光微熹,罗浮山南茅祖庭道观内,木鱼声与诵经声此起彼伏,木鱼声如潺潺流水。当代大弟子石坚正手持木棰,节奏沉稳地敲击着木鱼,带领众人做早课。
“石坚你师父呢!”
邓自名带着刚才去见黄初平的二十二个门人出现在罗浮山南茅祖庭道观中。
带着观中弟子做早课的石坚被这么一打断眉头一皱,手中敲打木鱼的木棰放下,诵经声戛然而止。
石坚双手如电,残影翻飞间,接着传出雷电霹雳声炸响,道道雷电如灵蛇般汇聚,一团雷电出现在石坚手上不断地游走。
“竟胆敢扰乱早课,先吃我一记闪电奔雷拳。”石坚怒喝一声,身形如箭般冲向道观大门,周身毛发因雷电之力尽数竖起,恍若怒发冲冠的战神。
石坚起身越过诸多做早课的门人,飞速冲到道观门口挥着自己跟着师父一起信全真道得以被传的闪电奔雷拳。
“是谁这么大胆,敢这个时候大声喧哗。”门中弟子开始议论起来。
“这闪电奔雷拳每次看都头皮发麻。”
“你看少坚师弟都应激到头发炸开了,那才是真·头皮发麻。”
“我们现在选择修全真道是不是以后也能学闪电奔雷拳。”
弟子们交头接耳,既兴奋又紧张地望着门口。
有人探头张望,小声嘀咕:“也不知来者何人,但愿别被打得太惨,今日轮到我值勤打扫外面……”
“这可不好说,大师伯最讨厌别人打断他早晚课的。”
“哇,被打进来了,快看看是谁!”
一群弟子各个起立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到底是谁这么勇敢这个时候捣乱,现在被闪电奔雷拳打得飞进来了吧!
“嘭~”
“不是吧!”
“唔系啊嘛!”
“是谁这么大胆!”
一众弟子看着刚才还意气风发出去的石坚不到一秒就倒飞进来一下子就被拔掉高地推到水晶,撞翻早课的桌案。
“噗~”石坚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吐了口血面如死灰。
观内弟子瞬间祭出法器,符咒纷飞,金光闪烁,一致看向外面来犯强敌。
“目无尊长!”
“胆大妄为!”
一群身着道袍的老头老太缓步踏入观内,为首的邓自名目光如炬的扫过在场的所有茅山弟子。
有些弟子发现了人群里有太上长老黄瑶耀。
“太上长老投靠其他门派带人打上门来了!”
“太上长老投敌了!”
“投哪个敌?全真还是正一?我们好像都有!”
“难道是邪修?看着不像啊!”
一众弟子手中掐着道指严阵以待,但他们还不忘议论一番来人的来历。
他们讨论的话邓自名等人都听在耳里,黄瑶耀等还在观中时不时露脸暗中保护年轻一代弟子的太上长老们脸一下就黑了,被气得不轻。
真他奶奶的丢人,丢人丢到师祖们面前了。
“闭嘴,还不快拜见诸位茅山师祖。”
黄瑶耀站出来对着一众弟子呵斥道。
就在众多弟子不知道真假时一道声音传来。
“是谁敢欺我……”
这道霸道无比的声音话还没说完语气就弱了九成。
只见当代嗣教宗师郝春光匆匆赶来,见到众人后神色大变,急忙躬身行礼:“弟子郝春光见过师父,师叔,见过诸位师祖。”
诸弟子见石坚的师父,当代南茅当代嗣教宗师郝春光对着诸多长辈躬身行礼。
满观弟子如梦初醒,齐刷刷跪倒在地,就连被打的石坚也不得不行礼。
“弟子拜见诸位师祖。”
邓自名踏入殿中,袍袖带起一阵肃杀之气,目光如刀般剜向郝春光:“郝春光,在观中传播全真道,其罪当罚!”
此言一出,石坚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些年来,他为讨好师父,舍弃修行正一道,甚至将私情藏得严严实实。喜欢的女子不敢娶,亲生儿子只能对外称徒弟。
此刻听着师祖的斥责,他满心皆是荒唐与不甘。
全真、正一之争绵延多年,先辈们为何偏偏此刻现身肃清?
若早有此举,自己又何须活得这般狼狈?
邓自名环视众人,冷然发问:“全真之风,从哪一代开始蔓延?”
“回禀师祖!”一名第五十五代弟子战战兢兢上前,“康熙年间,朝廷扶持的全真龙门派于山中建观,观内部分弟子受其蛊惑。监院黄真宇竟率十余弟子转投全真,还大放厥词,指责我正一弟子俗务缠身,道心不纯!”
“乾隆三十六年,转投龙门派的弟子贝金友联合士绅、官府想将观中田产划入龙门派,两观弟子大打出手,死了三十余人,其中我观弟子牺牲十二人,我便是其中一人。”
这时候第五十六代弟子出言补充道。
“好好好,他全真观死的比我们多,你们这些牺牲的弟子也算没有辱没我们茅山的名头。”邓自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赞许,微微颔首表示这个战绩他很满意。
接着邓自名又怒视观中弟子,呵斥道:“当年观里没有阻止你们另投他教,你们这么喜欢吃斋念经为何还执意待在我们茅山宗。”
“今日起观中只能有我茅山宗弟子,其余喜欢全真道的我茅山宗也不为难你们。我上清派随随心所欲却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便自废修为看他全真道收不收。”
“想离开的现在去找执法堂。”
邓自名甩袖走向主位,袍角扫过郝春光低垂的头顶,他端坐高位,俯瞰着满地拜伏的弟子,语气稍缓:“正一之道,贵在随心,却也不是你们可以肆意妄为在此传全真道。”
这次邓自名的做法不算严,但正一道便是如此,没有全真那样的戒律和出家修行,全真道走的是汉化和尚道路,而正一走的是神仙一流主打主要不作恶一切随心。
弟子来去本来不用太在意的,可是这次他们有了黄初平,总不能资源用去资敌,是以即使知道观中两种理念冲突存在多年的邓自名这次也不得不出来整理观中事物。
郝春光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师祖,弟子知错,弟子愿意受罚,还请师祖另择同门担任嗣教宗师之位。”
“弟子自幼被师父收留观中教养,还请师祖不要将弟子逐出师门。”
郝春光声音哽咽,满心委屈,趴伏在地认错认罚,自愿请辞观中职务只求不被开除。
说来他心向全真道也不是他的错,毕竟康熙年间观中便分裂两派,而他的师父便是信奉全真一派清修才算真修道,而他这种自幼被师父养在身边的自然也就师父说什么是什么。
邓自名轻叹一声,挥了挥手。正一派本就倡导“快乐修仙”,他又怎会真将这等“从师而信”的弟子赶尽杀绝?只是这一场清肃,既是要为茅山宗斩断旁枝,又避免观中亲全真弟子将祖师之事泄露。
邓自名看了偏殿的祖师黄大仙黄野人,在想着要不要让黄野人祖师挪一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