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嫡女太会撩,偏执世子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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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京

崔游躺在船舱狭小的榻上,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在扬州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知道了,是那双眼睛,那双带着风雪的眸子,里面总是写满了坚韧,是吹不弯压不折的勇气。

这样的人,他生了十七年,从来没见过。

.

宣化码头。

船停靠在岸边,纪簪雪最后看了一眼南方,压下眼底的泪,被梨香搀着下了船。

梁府早早备上了马车等在码头上,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婆子站在车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纪簪雪一行人。

她弯了弯腿,敷衍的开口:“纪姑娘,奴婢是梁府的婆子,姓丘,奉命来接姑娘,姑娘上车吧。”

那马车说起来是马车,实际不过是个车架子围了四块布,有几处甚至还破了洞。

车把式懒懒的站在一边,手里拎着个破烂马鞭子。

能找出这么架马车来下她的面子,想来那帮亲戚也是费了心思的。

“你们怎么找了这么一架马车来接折辱我们姑娘......”

“啪!”

一声脆响在纪簪雪耳畔响起,丘婆子竟就当着纪簪雪的面打了梨香一巴掌。

“我劝这位姑娘还是规矩些,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扬州,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得分得清才好,不然小心哪天丢了命。”

说罢她用眼睛夹了梨香一眼。

梨香性子素来安静柔弱,丘婆子手劲儿大,一巴掌打的她半边脸都肿起来,眼睛里含着泪。

桃香看不得自己姐姐受委屈,正想上前争辩,却见纪簪雪一巴掌扇在丘婆子脸上。

丘婆子正耀武扬威,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没设防,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她瞪着一对细长的眼睛,惊诧的看着纪簪雪:怎么回事?大夫人不是说她是一个落魄商户之女吗,怎么倒比一般的世家女还有气势些,骇的自己几乎有些不敢同她对视。

“你又是什么身份?”纪簪雪摸了摸打的生疼的手:“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丫鬟,谁给你的胆子?”

纪簪雪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并不正眼瞧丘婆子,只是斜着眼睛睨着,好像是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

丘婆子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那双眼睛,尖锐的好像要在她身上扎出两个洞来......

她连忙行礼陪笑:“姑娘莫怪,是老奴我猪油蒙了心,这就差人给您套车去,劳请您多等一会儿。”

“不必。”

安静了半晌的船上,突然喧闹起来,几个船夫架着个有棱有角的大包袱下了船。

外面罩灰的布单子被掀开,丘婆子瞪大了眼睛,她怎么都没想到纪簪雪能从扬州带来一架马车。

船老大牵着两匹骏马下来,差人套了嚼子,那马身上出的汗分明就是血色——竟然还运了两匹汗血马来。

走水路运马,最是麻烦,头一个问题就是这船得足够大,能有位置做马厩,再有就是得保证马儿时时都能吃饱。

最后要解决的便是船老大,大多数的船家都不爱运活物,生怕死了病了惹晦气。

纪簪雪身家到底有多少,才能让船老大心甘情愿地为她运马?

丘婆子觉得自己错了,从一开始信了大夫人说,纪簪雪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开始时就已经错了。

她隐约觉得她的厄运不会到此为止,几乎今天就要葬送在这里,心里渐渐爬上了几分恨意,恨大夫人让自己来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想上前为自己求几句情,可再抬头的时候,纪簪雪的车队已经远远的把她落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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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先太爷梁拙生前官至吏部尚书,权倾一时,死后长子梁敬山科举入仕,如今也是入阁有望,纪簪雪的未婚夫,也就是梁府的长房嫡子梁从绪,考上了元景十年的状元,二房三房也各有造化,在京城这样吐口吐沫都能砸到七品官的地方,实实在在算得上是高门大户了。

梁宅正在槐花巷,占了整条街。

一辆精巧雅致的马车缓缓驶进了巷子,停在了梁府门口。

纪簪雪抬手撩开轿帘,看了一眼梁府正门。

果真是官宦人家,气派体面,门上高悬的牌匾字迹虬劲有力,一派金石之气,下方朱门紧闭,只开了扇角门,铜钮整齐的排布在府门上,小厮安静的守在门口,一派肃穆景象。

纪簪雪下了马车,从府里走出来个华服少女,满头的珠翠好似不要钱一样插着,像个杂草堆一样安在头上,身上披着个艳粉的披风,从头到脚看过去,活脱脱一个暴发户模样。

“来人,去把角门给我打开,我梁府的门庭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吗?也不怕玷污了门楣。”

瞧她颐指气使的模样,应该是府里某位小姐。

一旁小厮听这少女说话,忙不迭的去开角门。

高门大户,正门一般不常开,府里主子都从偏门出入,只有下人才走角门。

纪簪雪今天刚到府,她就这么明火执仗地来给她下马威,想来也是个没脑子的。

少女见纪簪雪面色如常,冷笑了一声续道:“就你这样下贱的破落户生的姑娘,还想嫁给我二哥哥?真是做梦,你怕是连慧珠姐姐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趁早断了这心思,回你的扬州去,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留些脸面。”

一边的丫鬟见她越说越难听,劝道:“七姑娘,咱们回府吧,太夫人还等着纪姑娘呢。”

被叫做七姑娘的少女一把甩开丫鬟,瞪了她一眼,继续骂道:

“我不知你当年是怎么死皮赖脸的和二哥哥签上的婚书,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想嫁进梁家,先掂量掂量自己那没有三两重的骨头,能不能受得起梁家的尊贵。”

死皮赖脸?她?

七姑娘一脸的倨傲,看的纪簪雪想笑。

当年,当年若是没有她母亲下嫁扬州,恐怕整个梁家都要烟消云散了,哪里还有她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份儿?如今纪家人丁单薄,梁家如日中天,想起来嫌弃纪家身份低微,是商贾人家了,真是可笑至极。

纪簪雪不欲与她多费口舌,径自领着丫鬟向偏门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梁七姑娘。

七姑娘见自己被这个低贱的商女无视,心里几分不悦顿时大涨。

她快走几步上前推搡了纪簪雪一把,恨恨道:“你没看见本小姐吗?”

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没完没了?

纪簪雪回头盯着她,眼神冷的几乎要结冰。

她也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七姑娘看她眼神肃杀,闺阁里娇养长大的女儿,自小都是被哄着捧着长大的,哪里看见过纪簪雪这样的眼神,心里害怕,竟是几乎要哭出来。

她哼了一声,喊道:“你欺负我,我告诉祖母去。”

说罢跑进了府门。

欺负吗?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