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市传说

入夜，某栋公寓楼。

荒木诚的指尖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移动，浏览著名的都市传说论坛3ch，看看网上反响如何。

这些天为了赚取畏，他没少在网上冲浪。

他所做的是，只要创建一个都市传说，就在网上发对应位置和鬼灵特征，想要吸引爱好者前往试胆，可惜收益寥寥。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共创造了三起都市传说，其中最近的一起是在夜见山神社内创建。

没有听错，夜见山神社内的那只女鬼也是荒木诚所创建的都市传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们神社巫女神官不是自诩神的使者吗，且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有本事灭掉这只女鬼。

女鬼在食堂外面降临，第一个被吓到的人就是清水铃音，成功从她身上薅到了一个“畏”。

作为一个被薅“畏”的人，清水铃音得到的不只有恐惧还有了莫名的求知欲。

她积极向上汇报。

可问题在于，自她上报事件之后，神社的领导组织了多次灭鬼行动，符咒啊开光器具什么的全部都用上了，然而却不能伤害女鬼分毫。

不得已，神社的领导只能一刀切禁止其他人靠近，这包括了当事人清水铃音，直接阻碍了荒木诚从此地获取“畏”。

得知作战被迫中止后，当事人清水铃音便坐不住了，她觉得此事或有隐情，决定向警署报案，结果却已经不言而喻。

而作为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荒木诚，当然是全程目睹了整件事的发展，同时也了解到了这位女孩跳脚的性格。

这不今天，荒木诚就在警署对面的居酒屋里“偶遇”她，偷听到了她想要直播探灵的想法。

……

……

晚上，八时，荒木诚躲在阴暗的房间里，继续调整系统的蜘蛛视角继续监视清水铃音，看看她要去哪里探灵，随时满足她。

视野里，清水铃音已经上了藤田美咲的卡宴，两人正驱车往东京北部驶去。

副驾驶座，清水铃音打开了直播设备，还不忘对着镜头补妆，看水友的弹幕互动。

这并非她第一次开播，在此之前，清水铃音就已经开播神社巫女的日常，对直播轻车熟路。

她所在的直播平台，名字叫做tt直播，是一家全球性的直播平台，人气很高。

开播，直播标题是“巫女带你探灵”。

刚开播，弹幕炸了——

【第一！铃音酱赛高！】

【护眼模式启动！铃音酱的结界展开~】

【冲冲冲！隔壁游戏区主播已集体掉线，全体日本网友向您集结！】

【SC红色弹幕：巫女大人今夜也请用神谕治愈苦逼的打工人吧——】

打赏特效：樱花雨落下。

【老板大气！】

【666】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救命，刚刚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舔屏幕……】

【今晚要除灵吗？】

【咦，今晚还有个小姐姐？也很美！有人知道她是谁吗？】

【她在开车！太飒了吧！】

【好像是主播的闺蜜吧？】

弹幕很多，清水铃音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反而是低头玩起了手机，查找都市传说位置。

最近的都市传说很多，想要获取最新的，只需要打开蓝鸟搜索，第一条结果就是。

结果来自“3ch论坛”，点进去论坛后，一眼就看到几个新发的帖子，上面都标注了地址。

清水铃音随便选了一个地址，指给闺蜜看，解释道：“就选这个吧，古宅魅影。”

藤田美咲踩了一脚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我随意，你选就行。”

“那就这个。”清水铃音随后打开蓝鸟地图，将获取到的地点设置为导航目的地。

目的地在东京练马。

从地图上来看，那个地方处于郊区，稀稀疏疏的只有几户人家，很符合都市传说的场景。

当清水铃音的手指点击导航的目的地时，车里便立马出现了一阵阴风，连带车顶尚未开启的照明灯也闪烁了好几下。

清水铃音疑惑地抬头，喃喃说道：“空调有点冷啊……”

“我没开空调啊……”藤田美咲皱眉道，本来想手动调整空调，结果发现确实没有开。

现在时间是四月份，还远远没到开空调的季节，藤田美咲特地开了车窗的，没想这么冷。

刚刚在中野区的时候，她还感到闷热，这会快到练马的时候却变得阴冷刺骨。

该不会……

和这目的地有关吧？

藤田美咲看向导航，看着上面的几个文字，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水。

不要自己吓自己！

说好的陪闺蜜探灵，这还没到地点呢，就这么怂怎么行！

但又话说回来了……

在网络的传播下，最近的这段时间各个地方闹鬼事件，都快成家喻户晓的事情了。

而且网友提供的证据是越看越觉得真实，越看越让人害怕。

这世上，当真没有鬼灵？

清水铃音正在直播，车内的异常亮灯和异常温度，自然是被人察觉到了。

【车灯坏了？】

【刚刚车里闪灯了？】

【东京气温多少啊，怎么看她俩有点冷？】

【回复前面的，26℃。】

【不会真有鬼吧？】

【要不别去探灵了。】

对于这些害怕的弹幕，清水铃音并不打算回应，她不对此事添油加醋，都算得上是仁慈了。

与此前不同，她今晚直播的目的，就是要向世人证明有鬼。

在她看来，越是不和水友互动，越是能增加水友的恐惧感！

……

……

深夜，九点。

在凛冽的冷风中，两名女生提着装有直播必要设备的背包下了车，这里是一片空旷地皮，上面摆放了一些建材。

类似的场景日本很多，像这里的空地原本是要开发或者建房子的，结果因为闹鬼被迫停工。

车灯没关，借助灯光勉强可以看清空地对面的房屋，那里是一栋纯白色的一户建式古宅，宅邸的围墙年久失修，如今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

正是因为古宅通体白色，笼罩在黑暗中，才显得格外阴森。

藤田美咲望了望古宅，有些不确定地道：“我们是要进去吗？”

“你来跟拍，记得要把我全身拍进去哦~”

清水铃音把设置好的手机和三脚架塞给闺蜜，然后蹲下身，从背包里取出运动相机，以第一人称开启了直播的画中画界面。

接下来，把麦克风佩戴在胸前用来采集声音，又沿着腰部贴了一圈的辟邪符咒，就可以开始直播探灵了。

藤田美咲接过手机，把前置摄像头改成后置，按照闺蜜的意思将她和古宅置入其中。

弹幕已经在互动了。

【看起来有些阴森啊，主播要不还是别进去了。】

【比起鬼灵这些虚的，主播还是更在意一下古宅里有没有流浪汉和流氓吧……】

【等等，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有谁注意到吗？】

【主播注意安全啊！】

弹幕很有趣，藤田美咲看上头了，这个时候她发现事情变得渐渐不对劲了。

自己的闺蜜此时已经进入了古宅院里，还搬弄着房屋的推拉门，看起来是决心要闯进去了。

“门没锁。”

清水铃音楠楠道，一把就将推拉门打开了，她那娇小的身影马上就要隐入黑暗。

“哎，等等我啊！”藤田美咲想要跟上去，但是汽车的大灯无法照亮古宅的内部，前方伸手不见五指的，看着就很瘆人。

她本来还想回去从背包里取出强光手电筒，可一想到闺蜜已经进去，没有时间了，只能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闪光灯照明。

来不及看弹幕了，藤田美咲走进院子，从被打开的推拉门进入了古宅。

一进来，霉味夹杂着腥味扑面而来，一瞬间像是误入了堆满老鼠尸体的灌木丛中。

藤田美咲的闪光灯吃力地照明着房间，这个房间不大，也就十平方米左右。

房间空荡荡的，连一件家具都没有，点缀偌大的房间的竟然是一扇敞开的房门。

“铃音，你在哪啊？”

当她向前走，准备走出房间进入走廊时，走廊里忽然闪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影。

是的，“闪”出来的，一晃神它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女人披头散发、体态略显臃肿，这一点和闺蜜并不像，而且还身穿白衣，头上戴着白色的三角形，看起来更像是从停尸房里走出来的尸体。

尸臭扑鼻而来。

下一秒，藤田美咲的胃里一阵翻腾，忍了一会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原地呕吐了起来。

“铃音酱，你在哪……”

找不到闺蜜的藤田美咲感觉血压飙升，大脑一片空白，视野开始天旋地转，身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包括两部手机。

就在藤田美咲倒下之际，如同冬日暖阳的一道声音，此时传入了她的耳膜。

“美咲，你没事吧？”

是清水铃音。

她刚刚并没有直接进入推拉门的这个房间，而是在庭院里绕着古宅走了一周，研究古宅。

结果没想到，闺蜜好像误以为她进去了，闯进了推拉门里面的房间，就变成了这样子。

她连忙将闺蜜扶起，让闺蜜靠到墙边，才去捡起两部手机。

刚捡起手机，清水铃音就看到闺蜜强忍不适艰难抬起手，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身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别怕，我在。”清水铃音如此安抚道，此时她看向直播的手机，从后置摄像头切换为前置摄像头。

弹幕已经铺满了——

【主播快跑啊！求你了！】

【法克！法克！】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真的有鬼？】

【刚刚那是女鬼吧……】

【女鬼？更兴奋了！】

【前面的兄弟，你是真的饿了。】

【对啊，上面的老兄怎么想的啊，隔着屏幕都闻到臭啊！】

【事先找来的演员吧？敢拍女鬼的正面吗？】

有鬼？

清水铃音皱眉。

她从进来到现在，没见到什么鬼灵，但是闺蜜的异常和弹幕还是促使着她回身看去。

都市传说降临，恐怖气氛开始支配着直播间和古宅，但若是抬高视角的话，东京另一边的某个男人却正在为此津津乐道。

【畏+1】

【畏+1】

【……】

“畏”不断增加！

得益于直播的收益，短短的数分钟内，“畏”就已经从寥寥二十单位增加到了上百单位！

仅仅只是一个都市传说，就能创造这么多的收益，看来走直播这条路是对的。

……

……

“什么都没有啊……”

清水铃音胆子比较大，她直接转过身去，并没有看见弹幕与闺蜜藤田美咲所谓的“鬼灵”。

但是看着前方愈发阴冷和深邃的古宅，还是让她紧张地咽了一口水。

就在这个时候！

清水铃音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玩意从身后抱住，吓得她一个激灵，直播手机再次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