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局中局

青城的夜被血色浸透。

林潇潇握着木剑的手不住颤抖，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绽开凄艳的花。林力瘫坐在槐树下，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傀儡丝，那双浑浊的眼珠仍死死瞪着她：“你以为...赢了？“

突然，整座城池的地面开始蠕动。酒肆的旌旗无风自燃，茶楼瓦片间钻出腥臭的藤蔓，更夫敲打的铜锣在巷尾发出濒死的呜咽。雷牧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灰烬，指尖传来灼痛——这不是普通的火，灰烬里蜷缩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快看天上！“有人尖叫。

血月不知何时爬上天幕，月轮中睁开九只竖瞳。林潇潇腕间的禁步玉牌“咔嚓“裂开，映出令人窒息的画面：那些白日里被斩断的傀儡丝正在疯长，从林力的七窍中钻出，缠住每个流淌着林家血脉的人。

雷牧的喜服突然燃起金焰，他撕开衣袍露出精壮的上身。暗红色纹路从心口蔓延，在背后交织成展翅雷鹰——这是踏入血气境极致的标志。他踏出半步，整条长街的青砖应声浮空，砖缝里沉睡百年的剑气苏醒，化作流光斩向傀儡丝。

“去祠堂！“林云咳着血推开女儿，“林家祖坟里埋着...“话音未落，他脖颈突然青筋暴起，皮肤下凸起游蛇般的黑影。牧雨柔闪身而至，银针封住他周身大穴，针尾颤动的频率竟与雷牧的心跳共鸣。

林潇潇发间的金簪突然发烫。她想起七岁那年，父亲握着她的手在祠堂刻下的血誓。当第一滴血珠落入地砖缝隙，整座祠堂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百具青铜棺椁悬在池上，每具棺盖都刻着林家人的生辰——包括她自己的。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她踉跄着后退，撞进雷牧炽热的胸膛。少年掌心贴着她后心，灼人的温度却让人安心：“看仔细，棺椁锁链的走向。“

血池中升起八根青铜柱，柱身缠绕的锁链竟构成巨大的八卦阵。林潇潇瞳孔骤缩——乾位锁链的断裂处，正挂着她儿时丢失的玉连环。雷牧的血气灌入她经脉，木剑突然发出清越凤鸣，剑气扫过之处，青铜棺椁上的封印符咒齐齐燃烧。

“拦住他们！“血月中的竖瞳流下黑泪，林力从阴影中爬出，浑身缠满开花的傀儡丝。他每走一步，地面就绽开紫黑色的毒蕈，孢子烟雾中浮现出林潇潇母亲临终前的幻影。

牧雨柔的罗裙翻飞如蝶，药香凝成屏障挡住毒雾。她摘下发间玉簪轻轻一划，虚空竟被割开裂缝，露出里面流淌的星河：“牧儿，借你血气境极致一用！“

雷牧长啸一声，周身浮现出江河奔涌的虚影——那是他淬炼到极致的血气。血气灌入玉簪的刹那，星河倒卷而下，将血月中的竖瞳浇得滋滋作响。林潇潇趁机斩断最后一道锁链，血池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不——！“林力的身体突然膨胀爆开，血肉化作万千毒虫扑向八卦阵眼。林潇潇毫不犹豫地转身抱住雷牧，用后背挡住虫潮。想象中的剧痛没有降临，她听见冰晶凝结的脆响。

雷霆站在屋檐上，手中雷枪已化作百丈冰棱。这位向来威严的家主，此刻眼中竟有泪光：“二十年前天罚之夜的因果，林家就这样被...“

血池底部缓缓升起水晶棺，棺中女子与林潇潇容貌七分相似。当月光照在棺盖上时，整座青城响彻悲怆的凤啼。林潇潇腕间伤口滴落的血珠，在水晶棺上写下一行古老箴言：

以血破契，以魂斩月

雷牧抹去她眼角的泪，抓起木剑划破掌心。双生血纹在剑身浮现，他笑得恣意：“敢不敢与我捅破这天？“

林潇潇咬破指尖按上他伤口，青鸾与雷鹰的虚影交缠着冲霄而起。那些困住林家人百年的青铜棺椁，在这一刻齐齐开启，无数光柱汇成斩裂血月的剑。

黑暗褪去时，第一缕晨光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他们没看见暗处有黑袍人拾起破碎的竖瞳碎片，沙哑低笑：“好苗子...真是炼制锻骨境傀儡的好苗子...“

大战结束后，雷牧和林潇潇短暂相处过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当然林潇潇的家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修复，一场婚礼就这样被其他事情占据主题了，叹息后的雷牧，突然想到老妈说过牧师协会。

“牧师协会？”牧雨柔疑问的眼神慢慢变得焕发光彩，“对对对，为娘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其实牧雨荣在雷牧小时候就给他介绍过牧师协会的情况和大人物，但是随着雷牧的变故，牧雨柔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我儿子可是觉醒了血脉啊想到这里，牧雨柔歘的一下瞬移出去，只留下房门在转圈。

雷牧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自己觉醒，家里的人开心了不少，毛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