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猛的曾璃
“柏儿，你起个二胡呗。”
程实直接用行动回应着曾璃的邀请。
其实这首赤伶最好是用笛子演奏，家里倒是有竹笛，但是现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吹。
在合唱和演奏之间，程实当然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合唱。
而且二胡也不算太差，是能把曲子里的悲凉演绎起来的。
台上，
黄柏开始抓紧熟悉曲谱，程实和曾璃也在不停的对词。
台下，
人们或站或立，不断的小声交代，静静的等待台上的三人准备结束。
“志青，你怎么看？”许欢良转头问着身边的李志青。
李志青嗓子有些沙哑，嘴唇皲裂，不太适应燕京的气候。
“许老师，之前你的眼神就告诉我，你喜欢上这小子了！”
李志青毫不避违的说道，然后思索了一下继续补充：
“就是没听到您说的那首《体面》。”
“如果这两首歌都是他原创的话，那他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创作者，至少对于我来说，还是感受到了压力的。”
许欢良听着李志青的话，不由笑道：“本来就是想过来想重新听一下《体面》，没想到还能见到这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歌曲。”
“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邪性，是个怪才！”
许欢良顿了顿，略作思考：“不过，你说你有压力就太过谦虚了。”
“他这首《赤伶》到底怎么样，也要听了才知道。”
“再说了，你写的那首《他一定很爱你》，我看有火遍全国的样子。”
“志青，你马上就要出名咯！”
李志青抽了抽鼻子，怎么感觉在大夏天还有感冒的趋势：“出不出名再说吧，我现在就想抓紧办好事，然后立马回去。”
“这天气，我是一刻都待不了了。”
李志青话音一落，台上的黄柏就拉了一段间奏。
二胡的音质加上这独特的曲调，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感觉身上有无数的蚂蚁在爬。
间奏一过，整个空瓶子的目光便都汇聚在了台上。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曾璃两句独唱立马就把氛围拉了起来。
七年科班的训练，让她一开口就成了歌曲的主角，宛如在诉说着她自己的故事。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程实用他独特的烟嗓，深情的唱着。
尤其是唱到最后一句“哪怕无人知我”，直接偏过头，注视着身边的女孩。
曾璃侧头感受到了程实那温柔的目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是借着歌词来表达他是理解自己的吗？
可是，明明我们两个还没有接触很久，都没有交流过几次。
他怎么会这么了解我？
难道是平时他就一直在默默的关心自己吗？
还是说，
这就是上天的缘分？
只是歌曲的进度已经由不得曾璃再多想，拿起话筒，用戏腔唱道：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伴随着二胡起调，气氛逐渐来到了高潮！
“啊……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台下所有人的脸上，齐齐的出现了倒吸一口凉气的表情包！
“许老师！我不行了！我的后脑勺好像跳出了脑壳！”
李志青半张着嘴巴，五指塞进了他那中分的长短发。
“别说话，让我好好听下去！”许欢良目不斜视的打断道。
这小子还要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昨天一首《体面》，今天一首《赤伶》。
光凭这两首歌，乐坛的词曲作者就有他的一席之地！
更恐怖的是，
这首歌是他为身边的女人量身打造的。
也就是说，他可以根据歌手的特质和特点来创作歌曲！
这是什么！
这就叫禀赋！
在音乐方面极大的禀赋！
更关键的是，这小子现在才多大？
二二或者二三？
不管怎样，都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未来不可限量！
所有人都把目光紧锁在台上。
但是他们突然发现，原本面对他们的程实和曾璃，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自然的开始面对面的对唱起来。
出鬼了！
这么一首大气悲情的歌，为什么能看出甜甜的味道？
随着歌词一句句的唱过，曾璃眼神流转的看着眼前这个还略带青涩和锋芒的大男孩。
此时此刻，她明白了，也认清了，
这个大男孩不仅仅是理解她，而是真正走进了她的心里，沁进了她的心坎！
感受全身那种微不可查的有些战栗。
曾璃知道，那是悸动。
一种精神上的，来自灵魂的悸动！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无情，道有情，费思量。”
曾璃缓缓的把最后几句歌词唱出，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停留在这一分，这一秒！
但是就如歌词一般，有情无情怎思量呢？
只有费思量！
曾璃含情脉脉的看着程实，我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呢！
台下的众人看着台上眼神都快拉出丝的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像是有了默契一般，等待两人的关系突破界限。
然而，空酒瓶的祝大老板看看迟迟没有动作的两人，早就已经心痒难捱：
“亲一个！亲一个！”
有了祝杰的带头，空酒瓶里的起哄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哇~好浪漫啊！这男的有才又有颜呢！”
之前被曾璃戏腔吸引的情侣中的妹子抱着男朋友的撒娇道。
“这女的也是神仙颜值啊，那几句戏腔感觉让人瞬间就高潮了！”
这个男朋友也没有吃自己女朋友的醋，反而是沉浸在曾璃的颜值中不能自拔。
果然，大家对于美的事物总是一视同仁。
程实心中给祝杰赞了个大拇指，决定下去之后给这位发小加两个鸡腿！
太给力了！
曾璃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好像如往常一般，静静的立在那儿，身上的气质因为那几句戏腔的加持而愈加清冷。
只有那不断抖动的睫毛，才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情。
颇有一种绝不认输的倔强趣味。
程实看着如此模样的曾璃暗自窃喜，
真是难得从这位风轻云淡的大青衣身上，看到如此患得患失的紧张心情。
曾璃一米七的身高摆在那儿。
所以程实并不需要过分的弯腰，只是把自己的脑袋慢慢的朝着曾璃侧了过去。
闭着眼的曾璃只觉得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自己的视网膜上一晃一晃。
然后那熟悉的味道就钻进了自己的鼻子。
她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程实呼出的热气，靠近的身体。
渐渐的，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脸颊上的绒毛。
或许是因为磁场的不同，曾璃能清楚的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已经根根立起。
雀跃的、应和般的立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嘴唇会迎来一个吻的时候。
“吧唧！”
程实在她的左脸颊亲了一口，然后便退了回去。
曾璃茫然的睁开眼睛，愣愣的望着嘴角带着明显坏笑的程实。
然后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就这？
我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你就给我来这个？
明明听了我的话回归学业，
明明写了这么好的歌送给我，
现在这个动作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不喜欢我？
脑中几个念头闪过，茫然的眼神陡然消失，体会着程实神情中的挑逗。
曾璃羞恼的直接上前一个跨步，抵在了程实的胸前。
双手拉着程实的胳膊，踮起脚尖，带着少许羞意，虎凶虎凶的说道：
“不许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