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解决资金问题一共分几步
断掉研发资金，也是应有之义。
毕竟，如果开明科技改为开明玩具厂，那无论是表面的功夫，还是内里掩盖的技术，都跟卫星定位项目再没有关系。
既然都没有关系，再以这个名头拿项目资金就不合适了。
而且也违背，以开明玩具厂吸引敌人火力，为其他实验室争取时间的初衷。
林默然明白，这是必须做出的牺牲。
陆恒知道，这是计划能够成功的前提。
在林默然看来，资金比安全说不上哪个重要哪个次要，
但资金问题，显然更迫在眉睫。
开明玩具厂，即便顶着公司的名头，做着一个玩具厂该做的事，也无法否认他的本质。
本质就决定了，他不可能走集资、融资的路线，尤其是向资本、股市融资，
即便之后公司产品获得市场认可，业绩提升了，也不能上市融资。
这就决定了，资金问题会一直存在。
而如果说，之后的资金，还可以用利润来填充，
那刚开始，从陆恒接手开明科技，到开明玩具厂第一个产品上市，这段时间，资金就是个巨大的黑洞。
弄不好，他都撑不到敌对势力动手，自己就先破产清算了。
在场的，要么搞技术的，要么搞安全的，都对公司运营一无所知，
即便林默然，也只能说一知半解，但就这一知半解所看到的，就感觉难，难于上青天。
“如果要继续计划，”林默然问：“那资金问题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没法解决！
一个产品从有一个框架，到成品，都是以年为单位，
更别说他这种要把高新技术融合到玩具中的做法了，真正能完全实现，只会更长，
再天才，也得几年的时间。
但好在，他有系统，可以帮他跳过前期最漫长的研发，直接从原型机开始。
即便如此，要彻底完成，也是个大工程。
“我准备一步步来。”陆恒想了许久，在这期间，会议室内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如果换成刚进来的时候，早就有人嘲讽了，说他连细节都没有想好就满口胡吣之类的，
现在没有人再说他，没有人不耐烦。
面对一个，主动提出舍弃资源、舍弃原本研究、舍弃父母产业，甚至有可能舍弃自己性命，
只为能给研发任务多争取一点时间的，勇士，
没错，这种人不是勇士，谁又会是呢？即便他还没有真正实施，单单一个计划就足够了。
面对一个勇士，给予足够的宽容，也是应有之义。
会议室中气氛不由肃穆起来。
“首先，弄出个原型机。
“然后，根据原型机设计生产产品。
“最后，通过直播、电视访谈等等各种形式，制造话题，引爆热点，把产品和公司宣传出去。
“这样肯定能引起最广泛的目标客户的兴趣，销路不成问题。
“有了第一桶金，之后再研究生产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
所有人头顶，仿佛都冒出了六个点，鸦雀无声。
如果说之前的寂静，带着点肃穆的气氛的话，现在的寂静，就变成呆滞了。
这小子说的啥？
他似乎说了很多，但所有人回想他说的，又觉得他根本没说啥。
纯是废话。
这就跟一个人问，把大象装冰箱分几步。
答，三步，开门，放进去，关门。
真就只能当个笑话听了。
“陆恒！端正你的态度，开玩笑也要注意场合！”
林默然生气。
他身居高位多年，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即便生气也极少有外向的表达，
但这次，他实在是没忍住。
他有种，自己的好心喂了哈士奇的感觉，充满了羞耻和愤怒。
如果陆恒没有个合理的解释，林默然决定，还是不要让他接触他父母的产业，甚至不要让他再过多接触研发项目了。
年轻人还是太过跳脱，还是得再磨砺磨砺。
陆恒却很严肃，摇头。
他看到众人眼里的怒意，也非常理解。
毕竟，在几分钟之前，他们的担心和敬佩是那么明显，明显得让陆恒整个人像被扔进热水里，极为熨帖和舒服。
但自己事情自己最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自己最明白。
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们的敬佩，陆恒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他要有一瞬间犹豫，是不是顺着大家的担心和敬佩，杜撰一个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实际上，在说出第一句话“我准备一步步来”的时候，他真就是这么想的。
但当说完第一句话，他放弃了。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配合。
他傻得很，根本没法做到用谎言塑造一个事实。
关键是，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需要撒谎。
在别人眼里，陆恒，他，是一个从国外回来，为了国家科研项目能顺利进行，
抛弃了国外资源，人脉、产业等等一切，继承了父母遗志，将自己塑造成靶子的勇士。
他什么都没有。
但实际上，他有系统，系统是他最大的依仗。
而这就意味着，无论他表面上的行动多么的崇高，多么高大，
实际上，内心中，他就是个投机者而已。
只是别人投机的是利益、是金钱，
他所投机的，是国家，民族的未来而已。
行事之前，须得明白自己是谁。行事之后，才能无往不利。
陆恒面对着众人的不满，心里的责难，面露微笑。
这点微笑并没有使他加分，反而让人忍不住想抽他。
“我知道林副司长和各位的担心，也知道你们认为公司一旦开始经营，前期一定会出现资金问题，
“甚至可能让整个计划胎死腹中。
“林副司长一定是觉得，我这三步简直是儿戏，是在糊弄大家。
“但，并不是。
“大家所担心的，无非就是第一个产品推行之前，研发资金从何而来。
“很简单，略过研发步骤就可以了。
“至于制造、生产的设备，开明科技原有的设备，能用的就用，能改造的改造，不能用也不能改造的就卖掉回笼资金，然后向其他企业租赁设备。
“这就能解决原型机制造之前的资金问题。
“至于原型机制造出来之后，
“我们虽然不能通过发行股票融资、集资，但我们可以向有意向的客户重酬。
“这样客户们有参与感，同时也能有的放矢的生产，进一步节约资金。
“但这样一来，此事的重点和难点，就在原型机生产出来之后的直播展示环节了。”
……
会议室里，极为安静。
打从刚开始，会议室里就一直很安静，只是气氛天差地别。
刚开始是肃穆，而后是呆滞，进而是愤怒，
到了现在，是全员懵逼。
信息量有点大，而且很多在座各位都没接触过，陆恒说得又有些简略，
他们得缓缓。
然后，搞科研的就首先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有了能下放到玩具上的实用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