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狠人现身！大帝有泪！
东荒。
那座被新帝意志拔地而起的巍峨神山之巅。
小山村静谧如画，仿佛亘古便存于此。
外界亿万修士的喧嚣与狂热，似乎都无法侵扰这片被特殊“城墙”守护的净土分毫。
苏天河盘坐于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树之下。
周身并无惊天动地的异象。
亦无帝威弥漫，压塌万古。
他就如一个最寻常的山村青年，闭目养神，气息内敛到了极致。
但无人敢小觑。
因为他是苏天河！
是刚刚凭一己之力，抹平太初古矿，震慑诸天万域的无上天帝！
此刻。
苏天河正在梳理自身。
从微末中崛起，踏遍尸山血海。
吞天魔功的霸道。
他化自在法的玄妙。
两者在他的意志下，早已熔炼归一，化作了他独一无二的帝道根基。
这一路行来，步步惊心，杀机遍地。
若非有那神秘莫测的“河神模板”……
苏天河心中明镜一般。
自己恐怕早已化作时空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湮灭无踪。
是“河神模板”成就了他。
却也因此……
他被这方宇宙的天地大道，深深地烙印下了“小偷”的标签！
窃取了不属于此界的权柄！
成就大帝之后，这种感觉愈发清晰。
苏天河甚至隐隐觉得……
这“河神模板”，似乎……没有上限！
哪怕他如今已是帝境，遨游于那神秘的时空长河之中，依然感觉……如同鱼儿回到了水中！
自由！
自在！
甚至……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种感觉，匪夷所思！
也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敬畏！
这模板背后，到底牵扯着何等惊天动地的大因果？
纵然他已是此界万古唯一的至高大帝，却依旧……看不透！摸不清！
越是探究，越是感到自身的渺小与那未知的浩瀚！
就在苏天河心念流转，沉浸于对自身道路与“河神模板”的审视之时。
一道清冷，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复杂情绪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
“道友。”
嗯？
苏天河缓缓睁开双眼。
眸光平静，波澜不惊。
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虚空。
那里。
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
身姿绝世，风华盖代。
纵然隔着一层虚空，依旧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能冰封万古的孤寂与执着。
她的脸上，戴着一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
鬼脸面具！
遮挡了真容。
却遮不住那双洞穿岁月，看透人世沧桑的深邃眼眸！
狠人大帝！
果然是她！
苏天河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弧度。
“道友。”
他同样回以一声招呼，语气平淡，如同与老友叙旧。
狠人大帝看着苏天河。
那双面具下的眼眸，情绪翻涌，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疑惑、探寻、忌惮……
最终，都化作了一种深沉的……期盼！
若非先前苏天河证道，引动大道共鸣，甚至在战斗中隐约显化出与她相关的气息……
她恐怕，还沉睡在她的荒古禁地深处，等待着那虚无缥缈的轮回。
是苏天河，间接将她从沉眠中……唤醒了！
或者说，让她不得不提前苏醒！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空气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终于。
狠人大帝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能不能……”
她顿了顿，似乎在鼓起巨大的勇气。
“让我……和哥哥……见一面？”
来了！
苏天河心中了然。
在他召唤、显化诸天强者印记，甚至与她那缕执念化身交手之时，他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因果牵引，绝非虚言。
他惊醒了沉睡的古皇至尊，自然也可能……惊动这位同样震古烁今的女帝！
苏天河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位才情万古第一，为寻兄长逆活九世，创下不朽传说的绝代女子。
看见苏天河沉默。
狠人大帝面具下的眼神，掠过一丝慌乱与急切。
她往前踏出一步！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甚至是……卑微！
“只要能让我……”
“让我和**真正**的哥哥见一面！”
“我愿意……答应你……所有要求！”
“所有！”
她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倾尽所有！
她并非没有尝试过。
以她的盖世修为，逆天手段，凝聚相似的花，复刻相似的魂……
她做过太多太多！
但……那都不是他！
那终究只是……相似的“道果”！
涉及到最本源的灵魂烙印，涉及到那份独一无二的执念……
即便是她，在煌煌天地大道之下，也无法真正……复活！
那是她心中永恒的痛！万古不灭的憾！
苏天河闻言，轻轻一叹。
这一声叹息，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
“唉……”
他缓缓站起身。
没有多余的言语。
只是对着面前的虚空，伸出双手，轻轻一摊。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流转。
并非创造。
亦非召唤。
更像是一种……从时光长河最深处，从那记忆与执念的源头……
温柔的……牵引！
下一刻！
一道熟悉……
却又无比遥远的声音……
带着独有的温暖与纯真……
在狠人大帝的耳边……
轻轻响起。
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的岁月尘埃，洗尽了铅华，直抵灵魂最深处！
“囡囡……”
轰！！！
仅仅是这两个字！
狠人大帝那万古不化的冰冷娇躯，骤然剧震！
面具下的双眸，瞬间涌上了浓得化不开的雾气！
多少年了？
多少个纪元了？
她征战九天十地，俯瞰万古沉浮，弹指灭杀至尊，威压寰宇！
可午夜梦回，支撑她走下去的，始终是记忆深处，那一声声稚嫩却充满关爱的……“囡囡”！
她再也无法抑制！
那积压了万古的思念，那深入骨髓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像个迷路了无数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猛地冲了上去！
狠狠地！
紧紧地！
抱住了那团……由声音和记忆交织而成的……温暖的光晕！
仿佛要将他彻底揉进自己的灵魂里！
“哥哥——！！！”
一声泣不成声的呼唤，撕心裂肺！
蕴含了太多的委屈！
太多的思念！
太多的……苦！
苏天河看着这一幕，眼神平静，不起波澜。
他悄然转身。
向着小山村外走去。
将这片空间，留给这对……跨越了万古时空，才得以“重逢”的兄妹。
就在苏天河即将踏出那无形“城墙”的一瞬间。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脚步微顿。
身后。
那团温暖的光晕之中，一只略显虚幻，却带着无比真实温度的手掌。
轻轻地，温柔地，怜惜地……
落在了狠人大帝的发梢。
轻轻地……抚摸着。
如同当年。
那个小男孩，安抚他最宝贝的妹妹一样。
这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
狠人大帝缓缓抬起手。
颤抖着。
揭开了那张伴随了她无数岁月，见证了她所有杀戮与孤寂的……
鬼脸面具！
面具滑落。
露出一张清丽绝世，颠倒众生，却又刻满了无尽哀伤与浓烈思念的脸庞！
下一瞬。
两行清泪。
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从那双蕴含了万古沧桑的绝美眼眸中……
无声滑落！
大帝……
有泪！
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心处！
更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