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舅公（2）
“没事的孩子，我知道你现在的脑子里和一团浆糊没区别，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老家伙搓搓手，“叙旧的事我们先放一边，我们来聊聊你昨天看见的东西吧。”
林子阳知道接下来要进入正题了。
郑老头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掂着两瓶酒，林子阳看清楚了，都是烈酒，度数很高的那种。
“我知道大早上喝酒可能会拉肚子，但是你相信我，这玩意能帮你定定神。”他拿出两个杯子，倒上满满一杯。
林子阳看着杯子有点发怵，但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他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一直在跳。思索了几秒，他还是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辛辣的感觉从喉头传来，他感觉心脏稍微平复了一点。
“你有关注天文学吗？”
“没有。”林子阳摇头。
“那你知道陨石吗？”
“陨石？”
“对，陨石。”郑老头解释道，“陨石，也称陨星，指流星体从行星际空间穿越过大气层而陨落到行星、卫星或小行星表面后残存的固态天然物体。当太空中的流星体以极高的速度通过大气层，其产生的高温足以熔融其表面，同时燃烧并发出强光。如果它们的体积较小，穿越大气层时就燃烧完了，就是流星；如果它们的体积较大穿越大气层后还有一部分没燃烧完，残留的部分落在地面上，这些就是陨石。”
“嗯，然后呢？”
“陨石大多来自于小行星带。小行星带是位于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聚集有无数小天体的区域。当小行星之间的碰撞改变了彼此的轨道，或者碰撞产生了碎片时，它们就会离开原有轨道，有些飞向地球，落在地球表面，成为陨石。”郑老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地球每天大概要接受五万吨这样的天外礼物，但它们大多都在高空中被燃尽了，即使落地了也很难被找到。”
“所以你们研究陨石？”
“确切地说陨石只是我们研究的一部分，我们的主要研究对象是——‘黑月’。”
“黑月？”林子阳平时听到这个词只当它是某个游戏用词，但是看见了那条大蜥蜴后，他觉得这个游戏用词可能要成真了。
“自古以来太阳的背面属于人类的观测盲区，并不能确定它的背后是否有其它星球。直到人类开始有了射电望远镜和各种先进的探索设备后我们才慢慢地观测到太阳背后的情况。”老人眨眨眼，“结论是太阳背后是有一颗星球的。这颗星球隐藏在太阳的阴暗面，一直属于人类的观测的盲区，直到人类捕捉到了属于它的信号，我们才得以知道太阳背后还有一个星球，我们命名为‘黑月’。”
“等一下，你们这世界观是不是太夸张了？小心最后战力崩坏结尾不了啊！”林子阳吐槽，“这是新版《流浪地球》吗？”
“结尾能不能完结是作者的事，大不了烂尾不管。”老头继续说道，“黑月存在了多久没人知道，但有人猜测它至少是和太阳一样古老。它一直藏在太阳的阴影面，并不像月球绕着地球转那样，有着自己的运转规律。目前人类的科技是探索不了那颗星球的，甚至连拍照成像都做不到，只能通过射电望远镜来探测它的射电辐射。”
“因为那玩意距离我们太远了，所以我们没办法处理它，只能处理那些陨石，因为有些陨石来自于那个未知的星球。”老人把酒一饮而尽，“那些陨石带着某种辐射，我们称为‘碎片’。你昨天看到的那只大家伙就是受到‘碎片’辐射影响而诞生的，而那些‘碎片’还有很多，那些野兽也还有很多。在很多未知的角落，人们与野兽的战争已经打响数千年了。狮子和巨龙并非有什么不同，它们要么远离人类社会去到阴暗的角落生活，要么就迎接死亡。”
林子阳眨眨眼，他一直以为这是个讲科学讲道理的世界，但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这是个魔幻世界。
“我有个问题。”
“讲。”
“那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林子阳挠挠头，“我听这个真的不用收钱吗？”
“你以为陨石辐射影响的只有动物吗？”林槿坐在沙发，翘着大长腿，“动动你的脑袋瓜子，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
“她说的对，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老人点头，“每天受到这种辐射影响的人类也不在少数，人体在三十岁至三十五岁之前都是免疫不了这种辐射的，他们或多或少都会被影响。被影响的人类体内会产生一种我们称为‘骸能’的隐性能量。这种能量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但只是有点，不多。如果达到了一定地步就泄露出去，就像一个杯子装满了水，再倒水的话它就溢了出去，而那些野兽会闻到那些溢出来的水，从而展开追杀。”
“所以昨天的那条大蜥蜴是来找你的，它嗅到了你体内的那股能量，你对它来说简直是一块肥嫩多汁的肉排。”林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我消化消化……不对，我怎么就成肉排了？”林子阳感觉脑袋炸了，“还有那照你们说的那什么骸能是存在于每个人体内，那为什么现代医学没能查出来？这玩意查出来能拿诺贝尔奖的吧？”
“因为他们没有特殊的仪器，也造不出那种仪器。”郑老头解释，“那种仪器是需要‘碎片’才能制造，但是‘碎片’都在我们手里，他们也就没法查。而且这种能量对大多数人类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好了，继续刚刚的话题。”他清了清嗓子，“骸能存在于每个人体内，但每个人的量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以100分为及格线的话，大多数人其实只有一两分，低的要死，最高也只有十几分，远远达不到溢出的标准。而那些野兽我们称为‘死骸’，它们会寻找超过100分的人作为猎物，这是一层食物链。”
“所以……”林子阳试着理解，“那条大蜥蜴来找我的原因是因为……我超过了100分？”
“事实上超过了不少，这也是我这次来的原因，探亲……顺带来找你。”他点上一根香烟，“骸能达到一定地步……算了，这个概念现在对你来说太抽象了，可以等到你入学后再聊。”
“入学？”林子阳得知这些有点心惊肉跳的，“不会什么邪教组织吧？”
“你这么想你外公的在天之灵会很难过的……”老人皱眉，“要处理那些畜牲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引入教育模式，看过网文么？就是那些隐藏的超能力学院。”郑老头吐出一口烟，“顺带一提，我们有付钱给一些网文平台，让他们去推那些中二小说，这样我们更能隐藏自己，懂吧？”
林子阳看过那些中二小说，他一直以为那些只是中二病的作者写的中二文章。虽然他也幻想过这些事情是真的——某天突然飞过来一架直升机，一群黑衣墨镜男奔下飞机，为首的家伙来到他面前，沉着嗓子说，大哥没时间了，组织需要你！他站起身来，遗憾地说，我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呢？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套上黑色的军服和长风衣，簇拥着他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离开，直升机巨大的旋翼卷着狂风离开，底下那群人羡慕的目光。
很热血是不是？很中二是不是？
尽管他知道这些只是打发时间想象，但是哪个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想象呢？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强烈的冲动，内心渴望一段桀骜不驯的旅程。
“大哥在走之前有交代过，让我多多关照他的孩子们。”老人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你们，你和你姐姐还有你妈妈，三个人中只有你是最特殊的，你体内的骸能一年比一年高，在上周达到了临界点。”
“上周？”林子阳挠挠头，“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你上周不是发烧进医院吊水去了？就这么看出来的。”林槿咬着煎饼果子。
“靠，我就说那个大夫怎么看我跟见了鬼似的，我还以为我得绝症了。”林子阳恍然大悟。
“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或者奇怪的人？”老头说，“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你心里清楚就行。”
“所以，你的回答呢？”他看向林子阳，“当然了，你今天听了这么多，脑袋我估计和浆糊没区别了。”
他这话没说错，林子阳的脑袋现在确实很凌乱，和浆糊没区别。
“我可以……回去思考一下吗？”林子阳举手，好像小学生回答问题，“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和我爹我妈我外婆说吧？我这这这一时半会儿还理不开思路……”
“当然可以，我的侄孙。”老人点头，“但你一定要考虑清楚，机会难得。小槿，我看你俩相处的不错，休假这段时间你多带带他，正好年轻人嘛，培养培养感情。”
“好的。”沙发上的林槿翻了个白眼。
“孩子，你外公会希望你走到他的世界去看看。”老人拍了拍林子阳的肩膀。
林子阳抬起头，仰视高大的老人，那是他外公的弟弟。
他记得十多年前，那天天气不错，外公只是上了个厕所就突然倒地了，外婆哭的撕心裂肺，姐姐掂着脚摁着那台座机电话，他拿着外公买给他的奥特曼玩具，想着外公为什么不起来陪他一起变身奥特曼：
“外公，你说真的有奥特曼吗？”
“真的有，小阳，等你长大了，外公就送你一个变身器，你也能变成奥特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