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Ⅱ

法律科学的科学性集中体现在法律理性中，法律理性是法律科学的“科学技术”，是法律科学实现“良法善治”的关键。法律理性具有科学的确定性，同时，人类对崇高伦理的追求不断检验着法律理性，防止理性自负，法律理性也因此具有了科学的可检验性。进入21世纪，以AI为代表的科学技术革命迅速产生、迭代，既书写着科技史，也书写着人类的历史，但这次书写历史的笔并不只握在人类手中，就像Alpha Zero能自主编制围棋棋谱一样，人类新的历史“谱系”也将由人类和AI共同谱写。

对于科技革命的到来，任何一个专业技术人员都会感到焦虑，害怕落后于时代，法律科学工作者也不例外，好在法律科学因其条文化的知识、体系化的方法、程序化的应用，比其他任何社会科学都更加接近自然科学。并且，法律科学的应用所产生的数据——案例库，也是海量而标准的数据库，可以为法律科学的正确应用提供“科学实验”的基础。因此，在法律科学应用中运用AI不仅是可行的，而且是相当便利的。解决了这一可能性的问题，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们是否需要一个由AI技术所武装的法律科学？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不妨直接交给AI自己来回答。对北京新橙科技有限公司编写的这本书，AI自己总结道：

“这本关于法律AI产品使用的工具书，是我们应对AI时代挑战、把握发展机遇的重要指南。它不仅详尽阐述了法律AI产品的功能与应用方法，还深刻剖析了AI对法官审判、法学教育以及整个法律体系的影响与挑战。法律AI凭借大数据的庞大资源和机器学习的智能优势，能够迅速且精确地分析案件信息，为法官提供智能化的法律建议与决策辅助，极大地提升审判效率，减轻法官的工作负担。法律AI通过模拟法庭、智能案例分析等创新教学方式，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法律知识、掌握法律技能，并培养他们的法律实践能力与创新能力。通过阅读这本书，我们可以更加全面地领略法律AI的无限潜力与价值，掌握其使用技巧与方法，从而更好地迎接AI时代的挑战与机遇。”

AI的回答是“自信满满”的，但AI能否说到做到，取决于人类在最初设计AI时是否以法律理性奠定其底层逻辑，是否明确告诉AI必须遵循的知识、方法和价值。法律理性是知识、方法、价值的统一，法律条文、条文解释方法、条文中的法律价值是法律实施的第一依据，无论执法还是司法都必须体现法律理性，未经法律理性审视的法律实施本质上不具有合法性。在法学从决疑术到形成法律科学的漫长进程中，法学家坚持“科学法”的道路，对错综复杂的决疑法体系进行系统化和类型化的工作。19世纪中后期，法律科学发展出形式主义理性化的法学知识体系，法学成为科学，并且越来越趋近理性法。AI作为科学智慧体，当下已经具有较高的自主思考能力，是否只要在底层设计中注入法律理性的各项构成，AI就能像法律科学工作者一样具备法律理性了呢？这值得我们期待。对此，AI也“满怀信心”，在总结中继续写下了这段话：

“让我们携手并肩，以法律智慧为灯塔，照亮司法与教育的革新之路。在AI时代的浪潮中，让我们共同书写法律事业的新篇章，为社会的公正与和谐贡献我们的智慧与力量！让我们共同启航法律智慧的新纪元，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

让我们拭目以待！

曹士兵

浙江大学国家制度研究院副院长

2024年1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