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们回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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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楠姐霸气

有客人进门,店主顾师谅迎上。

这顾师谅年有五十左右,虽是热情接待,细致介绍,但眉宇间总有一股焦虑与担忧。

刘德行与张明随便找个位子坐下,逛街很费腿脚的。

四个女人嘀嘀咕咕,挑挑拣拣,各色绢帛布匹看中了不少。

这单生意按说不小,孙淑容看顾师谅面上却带着忧色,就有些微恼:“店东,我等在你这里买了这多布料,怎么看你很不高兴,莫非怕我会欠你银钱?”

顾师谅忙作揖行礼:“娘子哪里话来?娘子能光临敝店,漫说拣选了这多货物,就是只看不买,鄙人也会笑脸相迎,笑脸相送。只是寒舍近日有点闹心之事,故而鄙人有些心神不属,怠慢贵客,恕罪恕罪。”

孙淑容道:“不知府上有什么大事,能影响到店东你做生意之心情?”

顾师谅张口欲言,又叹息止住。

赵元光喝道:“老顾,娘子问你,你照实回答就是,恁地不爽利!”

顾师谅不知道眼前这些男女的身份,猜想能出手这般阔绰,还有仆婢马车跟随,必是世家子弟与其家眷,况且赵元光亲自陪同。

顾师谅便道:“鄙人膝下只有一子,去年成婚,赵市令是知道的。谁料新妇近日临盆,却是难产,从昨日到今日,稳婆与我娘子一直守在身边,我孙儿到底也未生出。唉!”

“上午时,新妇还有喊叫声传来,如今已听不到一点叫唤。可怜我顾某人行商为贾多年,从来与人为善,不做那欺行霸市之事,老天你开开眼,让新妇度过此劫,为我顾家产下一男半女。”

说着,顾师谅流下几滴浊泪。

孙淑容嘴上厉害,心却很软,也不由同情叹息。

刘欣然踮起脚尖,小嘴靠近林楠耳边:“楠姐,你的生意来了。”

林楠小声道:“你这臭丫头,人家正在伤心,你还打趣。”

刘欣然道:“楠姐,我不是打趣他,我是说,你能救他儿媳妇。”

林楠道:“别胡闹,你知道她因为啥难产?这年头,又没药物,又没器械,你消停点,少找事。姐姐我在那边吃苦受累的,到这边只想享享清福,让我安安静静坐等小明给我穿绸、给我吃油。”

陈墨瞪了刘欣然一眼,低声道:“给我闭嘴,这里能和我们那时,我们那里比吗?啥条件都没有,搞出医疗事故咋整?你别惹事。”

三人在这里咬耳朵,孙淑容虽然没听清说的什么,但她猛地想起,林娘子可是他大安国皇家医学院祭酒家的女公子。

突然后院传来女人的低低哭声,众人面面相觑。

一个侍女从后院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面带惶急:“阿郎,阿郎,少主母突然闭气,稳婆说......”

顾师谅惊问道:“稳婆说甚?”

侍女喘口气:“说少主母已经不行,叫,叫你赶紧准备后事。”

顾师谅晃了两晃,险些摔倒,他扶住货架,摇摇脑袋,似乎清醒些,又问道:“那,那腹中娃儿呢?”

侍女轻声道:“还未出来,只怕......”

顾师谅似乎想起了救星,忙吩咐侍女:“你去对面,快请谭医师过来,快去!”

不一会,侍女引着一个老者过来,顾师谅迎上,兜头一揖:“谭兄,快请救我家新妇一命!”

赵元光低声给刘德行与张明解说,这位老者是对面药铺坐堂医师谭祐,行医多年,医术名声在本县都数得着。

谭祐先是简单问了侍女几句,不外乎产妇症状与稳婆的判断,他听后很是为难:“听小娘子这么说,只怕你家新妇果真难以救治,何况谭某也不是乳医。”

乳医,视产乳之疾者,即妇产科医生。

顾师谅一把扯住谭祐,就往后院而去,又回头对赵元光和男女客人致歉,并让侍女在此招呼客人。

张刘两家男女只好坐等。

刘德行对张明道:“唉,女人分娩,直如鬼门关上走一遭,愿顾家新妇吉人天相吧。”

孙淑容看看林楠,张了张嘴,似有什么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一会,谭祐从后院走来,顾师谅不住打躬作揖,谭祐只是摇头。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走进前店,谭祐最终说道:“顾东主,你家新妇,老朽确是无能为力,抱歉。”

身后那妇人也说道:“顾东主,小妇人看守两日一夜,已然尽力,谭先生也看过了。死者已死,东主还要念着生者,难产而亡今晚三更前须入土,否则阖家会有血光之灾。”

后院哭声变大,既有先前那女人的嚎啕,也有一个年轻男子啜泣。

突然,女客之中站起一个高挑身影,大声道:“谁说这产妇已死?我不看过,那个胆敢下此结论!”

张明心中大声喝彩:还是我楠姐,霸气!

林楠一声断喝,在场众人俱是一抖。

谭祐眯起老眼,快速打量一番,这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女子声音年轻,却带着幂篱,似乎应该不认识她,转而问道:“顾东主,这位小娘子是?”

顾师谅只回答了两个字:“客人。”他走到林楠面前,深施一礼,嘴唇颤抖:“敢莫小娘子能救我家新妇?”

林楠从女人堆里走出:“这个我不敢保证,我要先看看产妇情况。”

谭祐还未出声,身后中年妇人冷笑一声:“这小娘子,你是何身份?懂得医术与接生?你先说产妇未死,又说不能救治,敢莫好赖话都是你说?”

这妇人就是稳婆,专门为孕妇临盆接生。

她适才听这小娘子喊出产妇未死,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看走了眼?不对呀,老谭先生都说回天无力,难道他也能误判?

这时又听她说不敢保证,不由心道,你这小蹄子,先以大言吓人,又说什么先要看看产妇情况,分明是觊觎产婆位置,想与老娘相争。哼哼,老娘即墨稳婆界第一把交椅,权威性岂是你能挑战?

林楠冷冷道:“我是说不敢保证能救治产妇,但是我第一句话是......”她一字一顿:“产妇现在未死!”

众人无不惊讶,顾师谅老泪又涌,孙淑容眼中异彩连连。

林楠道:“我必须马上为产妇检查,看还能否救治,你且闪开。顾东主,带我去看。”

稳婆将林楠拦住:“你这小女子,凭什么说产妇未死?我与谭先生俱已认定,你却在此诓言诈语,你这是在羞辱我与谭先生。”

孙淑容站出,来到稳婆面前:“你这妇人,莫非你是阎君驾前小鬼?你说产妇已死,她就得死?”

稳婆一窒,恼羞成怒道:“你们原是一伙,你自然为她说话,小妇人不与你争,只是小妇人一人说了不算,谭先生在此,他也已确诊!”

谭祐只好出面:“方才老朽看过,顾家新妇确实已然气绝,且脉搏停止。不知小娘子因何说她未死,老朽真心请教。”

他行医多年,久战江湖,这小娘子敢下如此定论,要么是失心疯,要么就是有道高人,可不要因为她是年轻女子就瞧她不起。老头子活了半辈子,可不能把话说满,若是自己一口咬定产妇已死,万一又被她救活,那就晚节不保了。

林楠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耽误一秒就可能抱憾终生。顾东主,快带我去,”她直欲往后院走。

稳婆却又拦住林楠,叫道:“你满口胡言,产妇怎会未死?你是想打我的脸面,再与我争这即墨县稳婆之位。”这稳婆已是一根筋。

张明不由心头火起,走到她们面前,说道:“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你再敢拦着她,就送你见官,你是想害顾家新妇性命。”

刘德行也来到张明身后,他听张明念了两句诗,眼前一亮,照临贤弟当真大才,此情此景又有新作!

张明大帽子扣下,稳婆吓了一跳,她拍起了巴掌:“哎呀,了不得了,外乡人欺负即墨人啦!”

这会正是市场里人最多的时候,闲人们一听这边又是哭声又是喊叫,都跑到丝帛行门口看热闹。

稳婆一见人围得多了,更加撒泼,又拍手又跳脚。

赵元光看刘明府脸色阴沉,孙娘子更显恼怒,自己也给稳婆吵得心烦,一巴掌搧到稳婆脸上:“你这泼妇,再拦着娘子给顾家新妇救治,就送你到县廨枷号示众。”

林楠轻蔑看一眼稳婆,她这才知道,这泼妇是怕自己抢她位置,可笑!她对顾师谅道:“快走,再不能耽搁!”

顾师谅忙道:“好,小娘子随鄙人来。”

林楠回头喊一声:“小明,去拿急救箱。”

张明一个敬礼:“得令。”

那稳婆今日好似犯浑,又要阻拦林楠,庄四田大怒,一把拉住她衣袖,将她扯了一个趔趄,扔到旁边。

张明大笑,这小子力气不小。

四田问道:“郎君,娘子说要拿什么?四田去拿。”

张明道:“你打不开皮箱的,你随我同去。”

他转向刘德行:“刘兄,叫人将马匹从车上解下,小弟快去快回。”

顾师谅还未走远,忙回头道:“郎君勿须解马,鄙人这里有马。”

他冲院里喊道:“我儿,我儿,不要再哭,新妇有救,快把马儿牵出,让郎君骑乘,好救新妇。”

刘德行暗暗点头,此间之事,本与照临贤弟夫妇无关,可林娘子却不顾一切,现身救人,有古名医之风也。

且慢且慢,林娘子称照临贤弟什么来着?小明?哈哈,有趣,一个叫姐夫,一个叫小明,这夫妻四人,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