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电子魔犬

雨水顺着霓虹灯管滑落，在玻璃幕墙上划出一道道扭曲的光痕。章武站在落地窗前，人造虹膜收缩调整，过滤掉那些干扰视线的炫光，他的视网膜上叠加着各种数据流，以及三公里外那栋大楼的实时监控画面。

“章武先生，你已经站立了16分24秒。“沈小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上级把它的原搭档调离了，换来了同等水平的机器人，上级叫他沈小可，带着机器人的平稳声调，“根据我的计算，这种行为的效率低于平均水平。”

章武没有回头，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窗框，节奏精确的像一台节拍器。“效率不是一切，小可，有时候观察本身就是思考的一部分。”

“这不符合逻辑。“小可走到他身边，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的处理器可以在0.2秒内完成同样的视觉信息分析。”

章武嘴角上扬，这是他最接近人类的微笑表情，“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只能当个警用机器人。而我却能成为侦探”他转过身，黑色风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人类一或者说类人生物一的思考方式不是简单的数据处理，直觉，灵感这些无法量化的东西才是破案的关键。”

小可的处理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光学镜头闪烁着蓝光，“我记录了你的观点，但依然无法理解，根据数据库显示，过去三个月，你的直觉导致了我们多花了19%的时间。”

“但也提高了42%的破案率。”章武走向办公桌，拿起那个老式烟斗一虽然作为仿生人他不需要抽烟，但这个道具能让他看起来更像人类侦探，“现在，让我们看看今天有什么有趣的案子。”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警监大步走了进来，制服上还带着雨水的痕迹，“章武，有案子了，赵成宏死了。”

章武的处理器瞬间调出相关资料：赵成宏，53岁，思远科技集团CE0，身家数百亿，主要研究医用纳米机器人。

“死因？”章武放下烟斗，表情变得严肃。

“这就是问题所在。”王警监擦了擦额头的雨水，“法医初步检查后，直接上报了总局，死状灬很特别。”

“特别？”章武的虹膜渐渐收缩。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全部血液。”王警监压低声音，“但现场没有任何外部入侵的痕疾，监控显示死亡前两个小时内只有赵成宏一个人在那间实验室里。”

章武和沈小可对视一眼一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默契时刻。

“带我们去现场，”章武抓起风衣，“我想亲眼看看这特别的死法。”

思远科技集团总部位于城市最高端的科技园区，整栋大楼采用的最新的生物识别系统。章武站在赵成宏死亡的那间实验室外，快速扫描着周围环境。

“安保系统记录显示什么？”他问负责技术的警员。

“什么都没有，章武侦探。”年轻警员紧张地推了推眼镜，“系统日志完全正常，没有任何被入侵或故障的记录。赵先生昨晚19:57进入实验室，21:53分安保系统检测到生命体征消失自动报警。期间没有任何人员进出。”

章武点点头，转向沈小可：“扫描整个房间，包括纳米级痕疾。”

机器搭档沈小可的扫描仪发出淡蓝色的光线，缓缓覆盖整个实验室，章武则走向尸体。

赵成宏仰面躺在实验台旁，脸色惨白如纸。皮肤出现诡异的透明状态，仿佛所有血液都被抽离了身体。

“章武先生，”小可突然出声，“我在空气中检测到异常纳米粒子残留，成分分析显示是是某种未注册的纳米机器人。”

章武站起身，环视实验室，墙上挂着一个古老的油画复制品一利克瑟尔猎犬一那只传说中的恶魔犬。

“有趣的选择。”章武低声说，走向主控电脑，“小可，能破解这台电脑吗？”

“需要28秒。”小可连接上电脑接口，光学镜头快速闪烁，25秒后，屏幕亮起，“已获取最高权限。”

章武快速浏览着文件目录，突然停留在一个加密文件夹上，“打开这个，标记为猎犬项目的文件。”

文件解锁后，一系列的研究资料和视频记录呈现在眼前，章武点开最后一个视频一赵成宏出现在视频中，脸色异常苍白。

“如果有人在看这段视频，那么我已经死了。”视频中赵成宏声音颤抖，“他们放出了猎犬灬我本以为能控制它，但我错了，这不再是单纯的纳米医疗技术灬而是武器”他转向境头，眼中充满恐惧，“它已经锁定目标了，下一个会是灬灬”

视频突然中断。

章武迅速调出文件属性:“这段视频是什么时候录制的？”

“昨晚21:13分，”小可回答：“就在赵先生死亡前40分钟。”

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王警监带着一位年轻女性走了进来，女孑约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但双眼红肿，显然刚哭过。

“章武，这位是赵娟，赵宏成的女儿。”王警监介绍道:“她坚持要见你。”

赵娟看到父亲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但她强忍着泪水:“章侦探，我父亲灬他是被谋杀的。”

章武示意沈小可继续分析电脑数据，自已则走向赵娟：“赵小姐，为什么这么确定？”

赵娟从包里拿出一个老式录音笔：“昨晚19:50，父亲突然联系我，说如果24小时内没有他的消息，就把这个交给警方。”她的手微微发抖，“他说灬说猎犬已经放出来了。”

章武放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赵成宏的疲惫的声音传出：“如果我遇不测，记住一不要相信公司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罗仲灵，“猎犬项目”已经失控，不再是冶疗工具，而是完美的杀人机器，三十年前的死亡事件，现在想来根本不是意外，我们复活的不是医疗技术，而是一个恶魔灬”

录音突然被一阵电子噪音打断，随后是一声不是人类的低吼，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

章武的处理器迅速对这段音频与数据库中数千种生物声音进行比对，无一匹配。

“赵小姐，你父亲指的三十年前的死亡事件是指什么？”章武关闭录音笔问道。

赵娟摇摇头：“我不清楚，父亲从不谈工作上的事，但灬”她犹豫了一下，“我小时候，无意中听到他和罗叔叔一也就是罗仲灵，公司的CT0一争吵，说什么不能再作恐怖实验的话题。”

章武的瞳孔微微扩大，他转向沈小可，“搜索三十年前死因不明，且身体呈现异常失血状态的案件。”

沈小可的处理器飞速运转着:“找到六起匹配案件，时间集中在1993年7月至12月，死者均为生物科技领域研究人员，案件至今未破，卷宗标记为“y“档案。”

章武走向窗边，雨水仍在拍打玻璃。三十年前的悬案，神秘的猎犬项目，纳米级的杀人机器灬，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从未面对的凶手类型。

“章武先生，″沈小可突然发出警报：“检查到异常纳米粒子活动，空气中纳米机器人浓度正在快速上升！”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通风系统发出异常的嗡鸣。赵娟惊恐地后退几步：“那是什么声音？”

章武启动全身防护系统，人造皮肤表面瞬间形成纳米级防护膜，“小可，保护赵小姐！”

话音刚落，通风口突然喷出银灰色雾气，在空气中迅速凝结成形一隐约像是一只巨大的犬类生物，由无数纳米机器人组成，没有固定的形态却充满威胁性。

“电子魔犬灬章武低声说出这个名字，同时从风衣内掏出一个微型电磁脉冲装置，“赵小姐，你父亲说的猎犬，就是这个。”

银灰色雾犬发出无声的咆哮，猛地向赵娟扑来，沈小可迅速挡在她面前，金属外壳与纳米集群踫撞出诡异的火花。

章武按下EMP按钮，一道不可见的脉冲波扩散开来，雾犬瞬间解体，纳米机器人如雨点般坠落地面，但仅仅几秒钟后，它们又开始重新聚集。

“没用！”章武拉起赵娟的手，“小可，立即封锁这个房间，我们得赶快离开。”

三人冲出实验室，沈小可迅速启动电子锁并施加了三重加密，透过玻璃窗，他们看到那团银灰色雾气正在门后不断冲击，试图找到出路。

“那灬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赵娟声音颤抖。

章武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一个理论上不应该存在的杀人机器。看来你父亲的研究走得太远了。”他转向王警监，“立即疏散整栋大楼，通知防化部队，同时灬”他停顿了一下，“我需要三十年前那六起命案的全部资料。”

王警监点点头快步离开。章武看着仍在突破封锁的纳米集群，处理器全速运转着。这不是普通谋杀案，而是一个沉睡三十年的恶魔被唤醒。

章武回头问了一下机器人搭档沈小可，“以前，有个案件客户送我了一个青铜铃铛你带在身上没有，沈小可点了下头，把青铜铃铛交给章武侦探。

章武拿起青铜铃铛，学着巴人驱神的姿态，开始摇晃铃铛，铃铛声越摇越响，它仿佛穿越时空，隔了一重加密密钥的门都挡不住来自千年的智慧，只见实验室里试图突围的组成电子魔犬的纳米机器人，一个个掉落于地。

随后，机器人沈小可的右臂伸出机械手指，打开实验室大门，章武拿看脉冲手枪对着组成电子魔犬的纳米机器人一顿猛扫，困扰多年的科技一电子魔犬，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