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牢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苏清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上，腕间铁链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萧凛临走前癫狂的笑声还在耳畔回荡，她却缓缓摸出藏在发间的碎瓷片——那是方才母亲偷偷塞给她的，边缘锋利如刀。“清儿，顾公子的人三日后子时到西角暗河。”母亲临走时在她掌心匆匆写下的字迹，此刻仿佛还带着余温。苏清望着头顶那方狭小的天窗，月光透过铁栅栏洒落，在地上切割出冰冷的条纹。她握紧碎瓷片，开始在墙面刻划——这是她与训练营旧友约定的密语，只有她们能看懂的求救信号。第三日黄昏，送饭的老仆踉跄着摔进地牢。苏清假意惊呼着上前搀扶，趁机将纸条塞进对方袖中。那纸条上除了求救信息，还有她用萧凛教过的毒理知识，详细标注了皇宫守卫每日必经之路的草药分布——只要将曼陀罗汁液混入井水，便能让整条街的守卫陷入昏睡。与此同时，顾沉舟的军队已悄然逼近竟国边境。他望着手中苏清留下的绣帕，上面并蒂莲的针脚密密麻麻，每一处线头都暗藏玄机。“按计划行事。”他将绣帕收入怀中，眼神扫过身后整装待发的将士，“这次，定要让萧凛血债血偿。”深夜，地牢突然传来异动。苏清握紧碎瓷片，却见铁锁无声而开，熟悉的龙涎香气息涌入鼻间。“沈清欢？”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来人，对方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原来，沈清欢并未死透，被旧部救回后，她决定反戈一击——萧凛的疯狂早已超出她的预料，而苏清腹中的孩子，让她想起了自己被迫流产的悲剧。两人刚摸到地牢出口，便听见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清欢掏出迷香，却被苏清拦住。“走水道。”苏清指着墙角的排水口，那是她这几日观察到的唯一漏洞。然而，当她们刚潜入水道，头顶便传来萧凛阴森的笑声：“苏清，你以为我会猜不到？”火把瞬间照亮整个水道，萧凛手持长剑立于高处，眼中满是癫狂：“今日，你我便做个了断！”他的剑尖直指苏清小腹，却在这时，远处传来震天响的喊杀声——顾沉舟的军队提前发动了攻击。苏清抓住机会，将碎瓷片狠狠刺向萧凛手腕，趁着他吃痛松手，拉着沈清欢拼命奔逃。混战中，苏清与顾沉舟终于重逢。他浑身浴血，却仍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中：“别怕，我带你回家。”然而，萧凛却突然从背后偷袭，长剑直奔顾沉舟后心。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欢扑了上去，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快走！”沈清欢吐着血沫嘶吼，“我来拦住他！”苏清望着这个曾与自己为敌的女子，泪水模糊了视线。顾沉舟咬牙背起她，在漫天火光中冲向城门。而身后，萧凛抱着沈清欢逐渐冰冷的尸体，发出凄厉的惨叫，眼中的疯狂彻底化为滔天恨意。这场惊心动魄的逃亡，虽暂时告一段落，但苏清知道，她与萧凛的恩怨，远未终结。